第19章 把白無常打了

居然點不燃?

陰氣這麽重,連火焰都不怕?

我心中狐疑,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對付才好。

不是沒想過要用妖牙滅掉祂,妖牙的煞氣,非同小可,目前來看,對付鬼祟之物,簡直無往不利。

可是我擔心著陰差背後另有其人,我將妖牙顯露出來,那豈不是懷璧其罪了?

所以出於安全考慮,我想試試自己在神魂能量支撐下的身體會有多強。

於是我收起打火機,然後一拳衝陰差的麵門砸了過去。

這一拳來得突兀,而且我在已經在拳頭中加入了神魂能量。

打人不打臉,打鬼不在此列。

陰差估計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給祂一拳!

“蓬!”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陰差中拳之後,身子就像棉絮一樣向後飛去。

這東西還是紙紮的,隻不過,陰氣很重,普通的打火機根本無法點燃。

陰差臉色很難看,手中的哭喪棒在空中招搖了一下,然後淩空撲了過來,一棒子打向我的腦袋。

我聽到風聲呼嘯,這一棒子如果真打中了,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開瓢。

真是有點想不明白,明明是紙人,又是怎麽使出這麽大力量的?

就算是借助了鬼魂的力量,可也不至於這麽大吧。

我的右腳腳趾已經不那麽痛了,麵對這一棒子,我不敢托大,直接抱頭鼠竄,在地下一個前滾翻+側滾翻,躲進了溝渠裏。

說實話吧,其實我是一不小心翻進了溝渠裏。

我狼狽不堪,回頭看那棒子擊打在地上,居然爆出來一股黑煙來。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原理,總之嚇得直吐舌頭。

這丫的,一個紙人居然有這麽強的戰鬥力?

我記得之前那個蓮蓬臉陰差,被女鬼一指過去就點燃了。

不過比起蓮蓬臉陰差,白無常的B格是高很多的,畢竟是常二爺之一啊,祂行走之間,可見陰風滾滾,煞是嚇人。

但又如何?還不是紙人一個嗎?

我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如此想著,我鼓起來勇氣,不躲不閃,靜立當場,冷冷地盯著祂。

白無常的腳並沒有著地,而是拖地飄浮狀態,看起來跟鬼差不多。

“死鬼,跟我走吧。”

白無常聲音尖細,我聽著覺得肉麻又別扭。

但是我兀自不動,隻是盯著祂的手中的哭喪棒。

我感覺,這棒子應該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不然的話,一個紙人真不可能那麽大力量的。

祂見我居然不逃了,似乎很不滿意,手腕挽了一個花,然後棒子斜斜地劈向我的脖頸。

在看清祂出棒路線的同時,我不退反進,團身衝過去,一把抱住祂纖細的腰身,將之撲倒在地!

說實話,我撲過去那一刻,感覺自己抱住了一隻厲鬼,不但陰寒無比,而且耳邊還能聽到淒厲的鬼嘯聲!

聽那聲音,白無常應該是氣急敗壞了。

可祂撞上了我,就隻能倒黴了,我認準祂是紙人,所以硬扛著冰窖一樣的陰寒之氣,雙手扣住祂的嘴巴,使勁往兩邊一撕!

在我看來,這一下非撕爛祂的腦袋不可。

不可思議的是,比起第一拳輕鬆擊飛,這一下我卻分毫沒撕動祂!

咋回事?

這怎麽可能?

“嗬嗬……”

白無常笑聲冰冷,但我聽得出祂是真的惱怒了。

我撕開祂的嘴,祂卻根本沒當一回事,而是從嘴裏探出來一條毒蛇來,一口就咬住了我的右手虎口!

我這右手也是真倒黴!

菜花蛇咬了一回,大貓拉開了手背,現在又被毒蛇咬,招誰惹誰了,我都戒擼好幾天了好不好。

這條蛇三角腦袋,長相醃臢,愣是像個鐵榔頭,這是五步蛇!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沒事經常在山間田頭走,對於蛇的認知是很高的。

完蛋!

被五步蛇咬了,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宣布開席。

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股黑氣往我手背裏鑽,這是要廢我膀子的節奏啊,可惜我身上沒有刀,不然現在“哢嚓”一下,幹淨利索,隻需要犧牲掉一隻手,就可以救回一條命!

打住,雖然我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可是並不需要啊。

因為那個黑色的毒氣,才進入我的手背,就被神魂能量給吞噬了。

神魂能量就像是太陽,甫一接觸,就把那股黑氣給蒸騰得無影無蹤了!

這麽厲害,可是一個好消息,看來在開啟神魂能量模式之後,我幾乎百毒不侵了。

其實認真說起來,神魂模式等於僵屍模式,因此變得更耐死了,那不也是正常的事嗎?

畢竟,人不能死兩次吧?

人隻能死一次,這是死亡的特權啊。

當然,我這些心思說起來複雜,但在當下,那就是一瞬。

我一把掐住那條毒蛇,將它從白無常的嘴裏拔了出來,然後退開之後,又一腳踢在白無常的腰肢上!

還別說,我這一腳蹬的功夫還是挺厲害的,白無常再次被我蹬飛了。

我看著手裏頭的五步蛇,心裏有些嘚瑟,因為這蛇我一直挺害怕它的。

從來未曾想,我也有免疫它的毒素的一天。

白無常沒想到我居然被毒蛇咬了也跟沒事人一樣,而且自己還被踢飛了。

祂肯定氣瘋了,身上陰氣翻滾,而陰氣中不斷可以聽到鬼哭之聲,這家夥,氣勢上真的很嚇人,是個如假包換的BOSS。

不過祂慢慢又平靜了下來,歪著腦袋,愁眉苦臉地琢磨了半天,似乎還是沒想明白這個原因。

祂用死魚眼看著我,威逼我道:“我這哭喪棒,打活人魄散,打死人魂滅,你要想還有投胎的機會,就好好配合我。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這家夥,完全是黔驢技窮了啊,現在還想靠忽悠了?

我譏諷道:“你是奉命勾魂,我來問你,你到底奉誰的命?”

白無常也愣,似乎沒想到我會有此一問。

“你陽壽已盡,閻王十天前就點了你的卯,你還懶著不去,可知後果的可怖?”

“什麽後果?”

現在我對聊天很感興趣,因為不管住白無常是真是假,套點話出來是不錯的。

“墮入地獄,累世受苦。”

我鬆了一口氣,這個還真的不是我擔心的,因為我已經湮滅了一鬼一貓的神魂,種下的業障應該足夠萬劫不得翻身了吧。

所謂賬多不愁,虱多不癢,怕個俅!

“說吧,是誰出賣了我,告訴你我在這裏。”

我這個其實是試探的,因為我知道,如果這家夥真的是白無常,那麽祂應該很忙的,不可能總在人間遊**緝拿我。

所以,除非有人點水,告訴祂我的位置,祂才會出差來一趟,將我拘走了賬。

這就跟人間追逃是一樣的,長年舊案,除非有人點水,否則衙門是不能一直讓人追,經濟上都耗不起啊。

白無常卻不說話,反而問了另外一個讓我吃驚的問題:

“你可是鬼師道的弟子?”

鬼師道?

這是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到一個確切的宗門,而且聽著很邪惡,居然還是從白無常嘴裏聽到的。

“咱這是農林縣龍遊鄉石馬村,你確定鬼師道的山門在這裏?”我反問了一句。

白無常跟之前的流弊完全不一樣,自從我出腿踢飛了祂,祂突然變得低調了。

“山門我不知道,但是有個叫呂開友的,他就是鬼師道的人。”

聽到白無常的這句話,我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腦殼都嗡嗡直響。

因為呂開友就是呂老道,我偷錄的錄音中,他叫爺爺師兄,爺爺叫他“開友”。

如果呂老道是鬼師道的,那麽我爺爺也是鬼師道的?

見我不說話,白無常問:“看來你是默認了。這就合理了,我做陰差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被陽間的人踢飛過,也從來沒有活人在毒蛇和陰煞的雙重攻擊下還能安然無恙,隻有鬼師道那些非人非鬼的妖孽才能做到……”

聽了他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頑強”反抗,給祂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和震撼。

之前,我一直以為祂是呂老道或者別的什麽人紮的紙人,可是話說到這裏,我開始相信,這廝……弄不好是真的白無常啊。

我把白無常給打了?

就憑著認死理的勁,還想撕爛祂的嘴巴?

我以為自己很一般,但事實上,借助神魂能量,我已經非常強大了?連白無常這種等級的鬼差都奈何不了我?

如果這真是陰差,我更加不能在氣勢上弱了啊,如果弱了,那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麻了。

因為我的神魂能量開始枯竭了……

於是我說:“老白啊,我也就不跟你囉嗦了,現在情況是這樣的,你已經手段出盡了,但是你奈何不了我,也帶不走我,所以呢,你就隻能白走一趟了……再鬧下去就有點無聊了,有損你這樣知名人士的顏麵啊。”

白無常看著我,就像看白癡,祂估計搞不明白,是誰給我的勇氣。

如果陰差做事可以商量的話,那世上的人都不用死了。

可問題是,我現在已經恢複呼吸了。

我想憋都憋不住了啊,神魂能量回潮了,我再也不能一拳揍飛他了。

“你恢複了陽人的呼吸。”白無常說,帶著一絲疑惑。

“我們鬼師道,那還不是切換自如的。”關鍵時刻,絕不能慫。

白無常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得出來,祂的眼神很邪惡。

很無奈啊,我隻能拿出那顆妖牙來玩一玩。

果然,原本躍躍欲試的白無常,一見到那顆牙齒,頓時就變了臉色。

“你,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認識?”

白無常身子往後縮去,祂肯定認得,不然不會這麽害怕。

“你居然能降服它……你,你不是鬼師道的人!”

這白無常,說話隻講半句,就不能把話說完整嗎?就不能告訴我邏輯推理的依據在哪裏嗎?

妖牙怎麽了?為什麽能降服妖牙,就不是鬼師道的人了?

白無常已經震驚到滿地找牙的境地了:

“可是,可是如果你不是鬼師道的人,為什麽可以跟我周旋呢?”

“而且,而且你還能降服此物!你到底是什麽人?不,你肯定不是人!”

看來鬼師道的人很厲害,可是這妖牙更加恐怖。

我笑:“閻王都點卯我了,我還能有什麽秘密瞞著你嗎?我就是普通人啦。”

白無常顯然對我這話絕對不信,祂隻是遠遠地看著我,根本不敢靠近我手中的這顆牙齒。

“告訴我,這牙的來曆吧,跟你說實話吧,這東西,我就是無意間撿到的。”

“無意間……撿到的?”

白無常看著我的樣子,那是一百萬個不相信:這東西能撿嗎?別說撿了,見一眼都要做噩夢,碰一下都要魂飛魄散,居然說什麽撿到的?

說實話有時候真沒人信,我往前一步:“老白,這東西到底什麽來曆?”

白無常倒退三步:“今日醜時已過,明日再來拘你!”

說著,他就飛也似的跑了。

這白無常,逃跑就逃跑,還扯什麽大話空話。

說醜時已過,哪呢?雞叫都沒有呢。

正如此想著,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雞鳴:

“喔喔喔——”

雄雞一唱天下白!

難道說,這些濃霧就是白無常搞出來的,現在我終於可以脫離苦海,離開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