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響樂師回門
我拍了拍屁股說:“那就太好了,老李,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死了,你還可以做個見證,證明這響樂果然就是催命符。記得啊,我們是因公殉職的,你得追加一個勳章,哦不,勳章不重要,要追加撫恤金,哦不,人都他娘的死了,錢還有個卵用。”
本來我就是說著玩的,最後把自己都逗樂了,還別說,我如果真的死了,補償再多的錢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我在意的人都是不差錢的啊,至於有血緣關係的人,我居然好像並沒有。
張佳樂好像是有點怕了:“林路,你說,這一次我們會不會真的有性命之憂?”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張佳樂跟我急:“我幹,廢什麽話?當然是真話!”
“真話就有點殘酷,大概率我是不會死的,你有可能會死,如果不想死的話,跟緊我。”
張佳樂記得之前我跟那中年漢子也說過這一嘴,聽了之後哭喪著臉說:“林路,你就沒有委婉一點的表達方式嗎?被你說得好糟心啊。”
我在那**躺了下來,說:“我奔走了一夜了,休息一下,雖然雞沒叫,但是黎明前的黑暗這一陣子是相對比較安全的,鬼祟什麽的都急著趕路回陰間,你們放個哨,我眯一下。”
說完我就閉上了眼睛,但我並更沒有睡著,而是開始變得焦慮起來:
張佳樂中了響樂,那應該是一種精神致幻的詛咒,那麽他死亡的時間要麽就是今夜,要麽就是明夜。
死亡的方式,一般人的話,會自殺或者作死;
而遇上硬茬,像我這樣的,應該會動用殺招,直接來殺人,當初那地底人,就是被一名鬼修驅使的,隻不過不但沒能殺了我,還被我給反殺了。
這一次,我其實已經算是正麵跟那鬼修硬剛過了,從這一次的交鋒來看,他未能傷得了我,最後不得已還收起來各種障眼法。
也就是說,他如果要殺我,估計就隻有用殺手或者親自出馬這兩個路數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親自出手,如果真敢來,那我的妖爪也不是吃素的,專克各種隱煞之物,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啊。
是什麽狀況,想到這裏我有點睡不著了,於是就拿出手機來給李棟發了一個信息:“老李,你密切關注張佳樂的精神狀態,我猜他應該是中了某種詛咒,這種詛咒攻擊的是精神,我擔心他會自殺或者夢遊。”
李棟回了我:“放心,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他,不過目前來看,沒有被上身的跡象。”
我放了手機,稍微睡了一覺,就兩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雖然隻睡了兩個小時,我已經恢複到最佳狀態,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的。
張佳樂一直都在關注著我,見我醒來就趕緊說:“路哥,你睡覺咋沒有呼吸,感覺就像是死了似的,那可死不得啊,你要死了,那我可咋辦?”
沃日,這小子就不能盼我點好?
“走吧,天亮了,咱們去找昨天那個漢子問問吧。”我說。
張佳樂奇怪:“有什麽好問的?人家那門還沒修好呢,你準備今天又去給一腳?要我說,咱們哪都不去,就在這屋裏等著楊秘書的家人回來。”
“那咱們兵分兩路,你在這等著,我去跟那人聊聊。”
張佳樂一張怨念臉:“行吧,我跟你去,李局在這等著吧。”
李棟點了點頭:“你們去吧,我在這守著,大白天的,不會有事的。”
於是我帶著張佳樂去了之前那名漢子的家,說真心話,我們兩個都是記憶有點變態的人,這村裏房子毫無規劃,而且七拐八彎的,但是我們都將昨天走的路記得清清楚楚的。
到了那中年漢子的房前,看到他正在修門,那是我昨天一腳踢開的。
他家是那種紅磚平房,住一層,第二層就是平頂,門也是普通的木門,不是防盜門。
見我們過來,他就像見了鬼,可又想到我們是警察,一時之間,他那百感交集的表情就僵住了。
張佳樂說:“老叔,你看,我們不還活著的嗎?”
中年漢子醒悟過來:“是啊,是啊,怎麽還活著的呢。”
張佳樂白了他一眼:“老叔,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還活著呢,你這是要咒我們死嗎?”
中年漢子連連搖頭:“冒呢冒呢,我就是……咳,你們昨天夜裏真的在楊秘書家呆著的?”
“那是肯定的,這我還能忽悠你?”
“昨天夜裏,你有沒有聽到響樂的聲音?”我打斷張佳樂,問道。
“沒有,沒有,我有李老道的符咒呢。”中年漢子一臉的自信。
我對這個李老道產生了興趣:“你能將那符咒給我看看嗎?”
“那不行,不行的,李老道說了,這符咒隻能自己用,給別人看了都不靈了。”
我很無語,道門什麽時候會有這種規矩?符咒被人看了就不靈?開什麽玩笑,符籙還能見不得光?
“這符咒是你花錢買的嗎?”
“沒有,不用錢,李老道說了,信就有用,不信就沒用。我信,所以我一直都沒聽到響樂,真的,小兄弟,要信啊,信了能保命。”
不用錢?我皺起了眉頭,越說不要錢,最終付出的代價肯定就是越大的,這李老道到底要的是什麽呢?
從他的行事來看,不像是正派道門,那肯定是無利不起早的。
張佳樂應該是和我一樣的看法,所以也跟我交換了一下眼神。
但現在還不是追究李老道的時候,所以我拿出來手機,將昨天夜裏的視頻放給他看。
中年漢子看了,臉色慘得就像是剛剛做了剖腹產,腰子都直不起來,直接一跤摔倒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道:
“不得了,不得了,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誰回來了?”張佳樂見他臉色不對,趕緊問道。
我拉開張佳樂,示意他別急,等中年漢子緩過這口氣再說。
中年漢子好半天才平靜下來,他也不站起來,就坐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我蹲下身子,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閃,偶爾跟我接觸,就像是被燙了似的,趕緊移開了目光。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叔,別怕,有警察在,邪不壓正,不會有事的。你看,昨夜我們就在楊秘書家呆了一夜,今天不照樣沒事。我問你啊,這楊秘書家一共有幾口人啊?”
為了安撫他的情緒,我將話題轉移了。
“五口人。他老婆和一個老娘,還有兩個孩子,大的念高中了,小的念初中,都在縣城讀寄宿的,也不常回家……”
我說:“可現在楊秘書死了,他兩個孩子也不回家來看看嗎?”
“出了這事,誰還讓孩子回家?”
“那他老婆和老娘呢?”
“不知道啊,應該是去親戚家住了吧。”
我沉吟了一陣,發現通過這一陣子的交流之後,中年漢子的情緒穩定了很多,思維也漸漸地正常了,於是就問道:“那三個響樂法師,是你們村的吧?”
聽了這話,中年漢子立刻又變得畏懼起來,就像是觸碰到什麽說不得的事情了。
“是的,是的。”
“他們應該死了好幾日了吧?”
“那可不是,都有半個月了,這些天難怪還能聽到響樂,造孽啊,原來是他們……”
他的表情有些怨毒,是想咒罵這幾個死了還回到村裏來的響樂法師的,可心中害怕,又不敢罵出來。
那我就幫他罵出來:“這幾個老殺才,真不是好玩意,要死就死在外麵啊,又回來做啥子,下次見到他們,就用老婆姨的尿桶摳在他們的腦袋上,看還敢回來不!”
見我破口大罵的樣子,中年漢子被嚇傻眼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但很明顯,在我肆無忌憚的唾罵聲中,他的情緒穩定了不少,心魄漸漸鎮定了。
於是我瞅準機會問他:“這棺材裏爬出來的人,你認識嗎?”
中年漢子不假思索地點頭說:“認識,肯定認識啊,這不就是那天殺的楊秘書嗎?你們來找楊秘書……不認得他啊?”
“我們是警察,他說負責這邊接待工作的,沒想到還沒碰頭,他人就死了,我們去哪裏認識他?地下嗎?”張佳樂不悅地說。
說了這一陣子話之後,中年漢子恢複了一些體力,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已經緩過來了。
“兩位小兄弟,你們是警察,這事你們不能不管吧?”
他可憐巴巴地問,滿臉祈求的神色,之前怕死亡傳染,現在他是怕粽子殺人了,死人回村,這村子越來越讓人恐懼了。
張佳樂張嘴就來:“怎麽不管?肯定得管,不然我們來幹嘛?”
“可是,兩位小兄弟,不是我說你們啊,你們如果真管,那就不是現在這麽管的……”那中年漢子欲言又止。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管?”
中年漢子說:“這幾個人,他們已經不是人了,死過一次的人了,子彈對他們是沒有用的,你們帶著槍是沒用的,得找法師來,找那些真有道行的法師來,這樣才可以鎮住他們……哎,你們也出不去,完了,完了,這些死粽子非把鄉親們全撕碎了……”
張佳樂安慰他道:“我們雖然是警察,但不是普通的警察,我們比那些真有道行的法師還要有道行。”
中年漢子不信,這年頭,還有道士警察?
張佳樂也是個搞笑的人,他見人不信,就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了那兩張符來,如數家珍地告訴人家:“老叔,你看看,這兩張符,一張是護身符,一張是隱身符,如果沒有它們的幫助,昨天晚上我能熬得過?”
看到那兩張符,還別說,中年漢子頓時就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了,他涕淚俱下:“兩位法師啊,你們可來了,這些日子啊,除了李老道,就沒個卵人來我們村看看,我們苦啊,這些鬼東西,不是鋤頭耙子能對付的呢……”
聽他的數落,張佳樂莞爾,我說:“你笑毛線,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我說:“那你們咋不逃呢?”
“逃了啊,咋沒逃,可是逃不出去,我們這村像是被鬼打牆了,走不出去了。”
我覺得這有BUG啊:“如果逃不出去,那楊秘書老娘和老婆去哪裏了?”
中年漢子說了實話:“他們還能去哪裏?肯定是在村裏楊老幺家裏。”
張佳樂問:“楊老幺是誰?”
“楊秘書的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