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喪樂一聽便死

這啥意思?又要銬我?老子還要靠你們呢。

我心中那個怒火啊,當下一邊打個車往高鐵站跑,一邊拿出手機來搜我們學校到的大名。

我勒個去啊,我的名字居然比學校還熱門,我將呂薇丟進街道中央被車撞死的事件上了熱搜了。

這個事件當中,最讓人感興趣的是有吃瓜群眾反應黑幕,說這個叫林路的大學生,以嶽海洋江集團董事長女婿的旗號,草芥人命卻能逃過法律的製裁。

而且還有視頻有真相。

之前我從學校去了警局之後,老楊去接了我,然後半路就把我給放了。

這一段視頻也被找了出來,放在網絡上。時間地點人物事由,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讓人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

而且老楊的資料也被曝光了,他也成為那個貪腐的警察,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之上。

官方回應說,涉事警察已經停職,正在進一步調查中,屆時必定給公眾一個交待。

老楊被停職了?

我正狐疑間,何傑明打了個電話過來。

“小林,前些天打你電話都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千萬別想不開,這事有叔呢,一定可以擺平的。”

前些天我在遊戲裏開車,手機自動缺電關機了,我哪裏有時間去管那些。

聽了何傑明的話,我有點哭笑不得:“不用不用,這些都是誤會,過幾天我就能找到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你就別管啦。”

何傑明還想說什麽,我就特別鄭重其事地警告他:“叔,這事你真別管了,如果你再管,那就真的坐實了我的罪名,那就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好了,這事我自己處理,我謝謝你了。”

說完,我就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然後先打了個電話給何羽菲,沒想到何羽菲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這孩子,比我還不關心八卦啊。

得,那我還是先把事情跟她說了一番,免得庸人自擾,就告訴她我是被冤枉的,而現在我要出去幾天,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何羽菲聽了之後,居然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有點興奮地問我:“林路,那你會不會被警察通緝啊?你會不會流亡啊?如果流亡,那一定要帶上我哦,我覺得那經曆一定不會平淡。”

這娃,真是腦殼壞掉了。

我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我不會流亡,也不會帶她流亡,讓她在家乖乖地等著我。

打完電話,就到高鐵站了,李棟和張佳樂就在高鐵站的進站口等我,我們三人都戴著口罩,搞得就像是特工接頭現場似的。

我們一起進了候車室,我問李棟:“老楊被停職了嗎?我剛剛才看到新聞上這麽說。”

李棟搖頭:“放心吧,他是第七局的,怎麽可能說停職就停職,那些媒體的說法,聽著就可以了,咱們可是第七局,說是體製內,可是又超然體製之外,可以便宜行事的。”

我聽了倒是鬆了口氣,至少我從李棟和張佳樂的態度看出來,他們對我非常信任,而且李棟知道這事一定是呂薇搞的鬼,以呂薇現在的水準,警方沒有技術人員能夠跟她對抗。

所以,就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然後慢慢平息輿情了。

總不能因為輿情,冤枉好人吧,把自己人搞殘這種內耗,咱可不能做的。

這也是因為有第七局,這種超然的單位可以把不合理的事歸結為靈異,否則的話,我這事真的很難洗清。

但即便這樣,呂薇給我造成的困擾還是很大的。

之前我還想跟她慢慢相處,盡量增進一點感情,方便我對這種鬼魂的這種存在方式有更多的了解,通過這一次,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肅清這些人,否則的話,他們就會形成暗勢力,無法無天,想搞倒誰就搞倒誰,想搞臭誰就搞臭誰,那這世界的秩序還不徹底崩潰了?

當然,這些是後話,現在我們還有出差任務。

我問李棟:“這次我們去哪裏?什麽情況?”

李棟沒吱聲,張佳樂代為回答:“去雲蒙山鄉小溪村,那裏有個村子,最近連續有人死亡,非正常死亡,挺詭異的,當地警方提交到省廳,省廳轉給我們第七局了。”

我說:“你們是城裏人,不知道村裏的情況,現在村裏都是留守兒童和留守老人,老人年齡大,一到冬天就熬不過去,因為我們是南方,沒有暖氣供應,偏遠農村溫度就更低了,死亡率增加都是正常現象。”

張佳樂搖頭說:“不是正常死亡,據說除了死亡之外,村裏人一直聽到有響樂的聲音,就是喪事的那種響樂。”

“那不是更加正常嗎?有人死了肯定要辦喪屍,喪事不需要敲鑼打鼓嗎?這種偏遠農村,對死人比活人還要講規矩,響樂如果不敲三天,那人是不能入土為安的。”

“問題是有一天晚上,那些敲鑼打鼓的人,全死了,一個吹嗩呐拉二胡的,一個打鼓的,還要一個敲鑼的,三個人,一夜之間全死了。他們死了之後,村裏沒人會響樂,可是到了夜裏,響樂還是照常想起,第二天又會有新的人死去。”

我說:“也許是死者家屬請了鄰村的人。”

“沒有,調查報告說,附近村裏的人都沒有人敢進小溪村,因為他們不斷死人的事已經傳遍整個雲蒙山了。”

說到這,我們的車進站了。

坐了90分鍾到高鐵之後,我們到了豐橋市,下車後去了豐橋市警察局,在那裏吃了一頓工作餐,又借了一輛SUV,直接開往小溪村。

雖然最後是他們都轄區,但是第七局的案子,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這已經在圈內成為共識了。

第七局是本省唯一的靈異調查組,所以實際業務量是非常大的,當然,雖然地位超然,但是所有人都很認同第七局,因為這些不可描述的案子,實在太傷人腦筋,現在有專門的部門來處理,省卻了很多事啊。

到小溪村的時候,太陽正在西山,眼瞅著就要墜落下去了,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沒希望。

這冬天的陽光沒什麽溫度,在陽光下,一座蕭索的村子撒落在大山的陰影下,顯得非常荒涼。

“天氣不錯。”我說。

這話其實我在打自己的臉,我說這些老人可能是凍死的,可目前來看,這裏陽光明媚的,就算冷,也不至於凍死人。

事實上,雖然大部分老人是在冬天凍死的,但農村人普遍抗凍,我爺爺以前這個時候,都是不穿秋褲的。

張佳樂說:“這地方很奇怪。”

“哪裏奇怪?”我並沒有看到煞氣,所以當他說奇怪,我有些意外,難道說這小子的鼻子又要建功立業了?

“氣味很奇怪。”

我笑道:“不愧是鼻子是升級過的,關注的點都不一樣,你倒是說說,氣味有啥奇怪的?”

他自言自語般的說:“不是人的氣味,不是屍體的氣味,也不像彭陽的氣味,好奇怪。”

“有沒有棺山地宮下的氣味?”

“也沒有。”張佳樂說,臉上的肌肉**了一下,看得出來,對於那一次的經曆,他還是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的。

我想了想,問李棟:“我們現在是去村長家還是去哪裏?”

李棟搖頭:“沒有村長,村長三天前就死了,有個楊秘書,說是會在村口等我們,現在看起來,他爽約了。”

張佳樂說:“那我們先去村部吧。”

於是我們將車停在路邊一個稍微寬敞一些的地方,然後就步行進了村。

我們不開車進村,一是為了避免擾民,二是為了保密,我們借來的那輛車,police的標記太明顯,容易驚擾到犯罪嫌疑人。

這個村雖然大,可是人氣真的很一般,甚至有幾分鬼村的感覺。

好在走了幾步之後,我看到一個小孩從房裏走出來,端著飯碗,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們。

我叫他:“小朋友。”

他沒有回答我,但是兩條鼻涕“嗖”地就收了回去。

“你家大人在家嗎?”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意思。

我給他幾顆糖,他不接,然後飛也朝家裏奔去,嘴裏還吆喝著:“奶奶,奶奶……”

這孩子看來很少見到生人,沒多久,他拽著自己的奶奶出來了。

他並不怕我們,隻是不知道該任何跟我們溝通,奶奶來了之後,他就在邊上呆著,目光有些呆滯。

這孩子莫不是智力有點問題?

那奶奶……說實話,其實比我想象的年輕一些,就跟我爹娘差不多的年紀。

她看著我,粗糙的皮膚,癡愚的表情:“你們找哪個?”

“請問一下,村部往哪邊走?”

張佳樂上前一步,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

“村部?從這往前,在前麵岔路口左拐,再走一陣子,往右拐,再走幾步路,再往右邊拐進去一個巷子,走到巷子的盡頭,看到一棵李子樹,你繼續往前走,走到盡頭,就可以看到囉。”

張佳樂有點迷糊,我拉起他就走。

他抗拒:“不行啊,你聽明白了?我還沒聽明白呢。”

我踢他的屁股:“一看你就是沒問過路的,這村道七拐八彎的這麽複雜,你咋能指望一次性問清楚,咱們隻要知道一個左拐一個右拐……待會見到人,我們再問不就好了?”

張佳樂搖頭:“這個村裏的人,就像冬眠的蟲子,要翻他們出來可不容易的。”

我領頭向村裏走去,進了村之後,我問張佳樂:“這村裏的活人,氣味是正常的嗎?”

“那是正常的。”張佳樂說,“但是有一股奇怪的氣味籠罩著這個村子,就是一種非人非屍的氣味。”

“能找到一個具體的標的嗎?比如,找到一具有這種氣味的屍體。”

張佳樂迷惑地說:“沒找到,也許明天就能找到了。之前死的人,估計已經安葬了,現在的氣味就是屍體之前留下來的吧,這麽說的話,好像有點合理了。”

我笑:“你別太相信自己的鼻子了,嗅來嗅去的,很容易迷失,到時候你目標沒找到,倒是把自己迷失成警犬了。”

張佳樂悲哀地看著我說:“我這好好的超能力,怎麽被你描述得這麽慘呢?哥一直都自豪著呢,聽你這麽一說,咋寒磣得慌呢。”

“不寒磣不寒磣,你能進入汪星人的領域,那是很牛的,節省警隊多少開支啊。”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李棟插嘴說:“林路,你就別打趣他了,第七局,現在他是我唯一的助手了。”

我聽了之後,意外地問了一句:“為什麽?你可以從虹劍道再調幾個人過來啊。”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估計你覺得當第七局的局長是一件很拉風的事吧?”

“難道不拉風嗎?這可是多少人眼熱的職位。”

“體製內的人或許這麽想,我是編外人員,這職位隻是臨時的,對於我們道門中人來說,留在道門修煉才是正道,到俗世曆練,那純屬浪費時間,就跟入門時候劈柴挑水沒什麽區別。”

我意外,關於這一點,我還真沒想到,不過我撇了撇嘴說:“你那些道門中的師兄弟,道法比你強多少?”

李棟沒想到我會這麽問,愣了愣,說:“自然有強的,但是要說強很多,那還真沒有。”

“那不就結了?有什麽了不起的?呆在門派裏憋著,就能憋出大招了?你在紅塵裏修煉,我覺得可能進步更大。”

李棟笑而不語,但看他的表情是同意我的說法的。

我們又問了幾個村民,這才找到了村部。

村部門大門緊閉,沒看到一個人,現在都這個點了,村部不辦公樓也是正常的。

很無奈,我們隻能找附近的村民問一問楊秘書去哪裏了。

一個50多歲的漢子聽我問楊秘書,表情變得特別恐慌:“你們是什麽人,找楊秘書做啥子?”

“我們是警察,昨天跟楊秘書聯係好了的,但是現在他的電話打不通,村部也沒人值班,你知道他家住哪嗎?”

那漢子聽張佳樂說是警察,神色頓時就鬆弛了下來:“你是警察啊,那可太好了,太好了。”

“別急,有什麽事你慢慢說。”

那漢子說:“楊秘書他昨天夜裏死了,他又啷個來接你的電話呢。”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幾個人都有點目瞪口呆了。

“你能帶我去楊秘書家嗎?”

那漢子畏懼地搖頭:“那我可不敢去,現在誰家死了人,我們都繞道走,誰敢去哦,會傳染的。”

張佳樂說:“這不是傳染病,你不用害怕。”

那漢子立馬往後退去:“這就是傳染病!誰去了誰都會死,我不去,我不去,你們也別去,去不得,去不得的。”

張佳樂很無奈:“大叔,這樣吧,你給我們指個路,我們自己去。”

漢子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你們可千萬別去,去了真的會死的。”

張佳樂很無語,然後那漢子悄聲告訴他:“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用李老道的符咒堵住耳朵,不然的話,你也一樣會死。”

“咋回事?你說仔細點。”

漢子說完之後,立刻退回房子,還把房門給關牢了,說什麽都不願意再開。

張佳樂很無奈地衝我攤開雙手:“這下可好,這貨說話隻說半句,什麽問題都沒講清楚,倒是將我們的胃口給吊起來了。”

“敲門,他們不是應該必須配合警察的調查工作嗎?”

張佳樂瞥了我一樣:“話說這麽說,可咱們也不能破門而入吧。”

“沒什麽不可以,你是警察你不可以,我不是,我可以。”

話說完,我突然飛起一腳,將那村民的門給踹開了。

張佳樂被我的暴力給驚呆了:“你幹嘛?你現在可是代表警方的,你……”

“別唧唧歪歪了,這種時候就別想那麽多了,走吧,找人去,他要不說清楚,就別想好過!”

說完,我走了進去,那漢子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著我一臉的驚悚:“你們,你們幹什麽?”

“你剛剛說的話,涉嫌殺人罪,如果不講清楚,那我們隻能帶走你了。”

我也是睜開眼睛說瞎話,不是我要嚇唬他,實在他的不配合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咱們這一艘大船,可不能被一粒沙子給卡死了。

那農村漢子被嚇傻了:“你們,你們咋能這樣?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卻要抓我……”

張佳樂說:“其實也不是非要抓你,現在楊秘書死了,如果你能帶我們去楊秘書家,那你的嫌疑就可以洗清,如果你不願意帶我們去,那我也幫不了你,隻能將你帶走。”

漢子哭喪著臉說:“不行啊不行啊,我真不能帶你們去,去了我就回不來了,這事可邪門了,這些天,凡是去守夜的人都死了,誰也沒能逃過。”

“不要去你楊秘書家,你指指路就可以了。”

漢子思慮再三,他最後咬牙答應了下來:“那好,我帶你們去。”

他那表情似乎在說,你們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