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篳路藍縷，以啟霸王
躺在懸壺院的朱恒琦睜開了眼睛。
“老朱，你醒了。”孟子謙在一旁說道。
“老孟……”朱恒琦的聲音非常微弱。
“先別說話，好好躺著，好好休養。”
朱恒琦想要奮力地掙紮著起來，發現自己全身沒有力氣。他已經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麽來的懸壺院了，隻記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教務主任，學堂，試卷，夜歌……
忽然間，那張試卷浮現在了眼前，上麵的圖案好似化成了一尊真正的霸王甲，正舉劍向著朱恒琦砍來。那每一個數字，每一道線都在敲擊著他的腦袋，讓他疼痛無比。
朱恒琦顫顫巍巍地問道：“那個棄民，被開除了沒有……”
“誰？你說什麽？”
“夜歌……被開除了沒有……”
孟子謙的臉色微變，回身看了一同來的孔令皓跟程明心一眼，說道：“教務主任說他是可造之材，允許他留在禦甲科。”
頓時間，朱恒琦感覺五雷轟頂，一口鮮血堵在了喉嚨間，渾身抽搐起來。
“老朱？老朱你怎麽了？”
“大夫！大夫快來看啊！”
……
從懸壺院走出來的孟子謙三人臉色極為難看。
“幸好搶救及時，老朱沒有什麽大礙。”
“都怪那個整天裝腔作勢的教務主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懂禦甲科嗎？憑什麽過來指手畫腳！”孔令皓有些憤怒地說道，完全丟失掉了自己平時的儀態。
“不論神民還是棄民，都是為帝國培養人才，真是扯了好大的一張旗！”
“還說什麽若是有機會，開啟了神紋成為神民也不是不可能！”
“老程，你怎麽不說話？”
程明心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還有老朱，可是都進過懸壺院的，我不想成為第四個。難道你們還沒有發現嗎？向來對棄民深惡痛絕的教務主任態度怎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你的意思是……？”
“這個夜歌，不簡單！”
“要是他知道分寸，不招惹是非，當個透明人最好，也省得我們麻煩。”程明心說道。
“難道我們就要忍受一個棄民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你最近見過他嗎？”
“眼不見心不煩，就權當沒有吧！”程明心向前走去，將這件事完全拋在了腦後，從今以後再也不想提起。
事實上也正如程明心所料的那樣，一位遙不可及的大人物給教務主任寫了一封信。教務主任不得不重視這個名為夜歌的棄民，哪怕他心裏極度不情願，卻也在夜歌去留的問題上不露痕跡地做了處理，順便給自己賺個好名聲。
按理說一個棄民絕不值得這樣一位大人物寫信，但教務主任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真是好運氣，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牽上這麽一條線！”
——
“不對，不對，不對！”柯爭朝突然暴躁地將一地的草稿紙都給打亂，頹然地坐在中央，眼神有些渙散。
“爆炸產生的威力為什麽總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值？以現有鋼鐵的承受能力根本不能夠支持這麽大的衝擊力，會在一瞬間就完全崩掉的！”
夜歌撿起柯爭朝身旁的圖紙，仔細地看了一遍後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說道：“要是我們將現有鋼鐵的抗衝擊性能提高兩倍呢？”
“那就沒有問題！”柯爭朝脫口而出。“可是去哪找這樣的鋼鐵？”
“倘若製作霸王甲的材料隨處可見，那豈不是遍地都是霸王甲了？恐怕製作霸王甲的材料也是一大核心機密。”
對於材料的事情，夜歌也早有預料，否則霸王甲不可能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近一個月的時間，霸王臂的雛形已經有了，但設計也遠遠不如如一開始那麽順利了，處處都遇到了瓶頸。一旦遇到專業性特別強的問題，夜歌跟柯爭朝兩人就必須要在知新樓上待上一天，從頭開始查起，一點點學習，直到精通才有可能解決。如此一來，就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就算單獨的一條霸王臂，也不是兩個人就可以造出來的。
“哈？帝國還藏著礦呢？”
“唯有特殊的材料才能夠撐得起霸王甲，普通的鋼鐵怎麽可能像是天神下凡。”
“哈？那怎麽辦？”
“材料的事我來想辦法，你隻管繼續設計就可以了。”夜歌拿走了那張圖紙。
柯爭朝應了一聲，重新收拾起心思進行下麵的設計。可像他這麽追求完美的人，心中總也有個心結。
夜歌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看著僅剩一份的火藥量，心中思量起來。
“特殊的鋼鐵，還有連動的齒輪跟軸承，都不是現有條件能夠打造出來的，這樣的核心機密除了撞大運之外沒有可以得到的途徑。”
“看來不得不去一趟了。”
一頭紮進草稿紙的柯爭朝，都不知道夜歌是什麽時間離開的，他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夜歌離開過。
踏入熟悉的地下管道。
行進了許久後，夜歌從一個管道口鑽了出來。
咚，咚咚，咚咚。
用暗號過了第一道門後，夜歌又用一袋銅幣過了第二道門，之後便來到了一個狹窄的石室裏。
石室布置的很簡陋，隻有一把椅子，椅子對著的地方是個黑洞洞的小窗。
夜歌坐在了椅子上。
“又來了啊。”小窗後傳出了聲音，顯然對夜歌非常熟悉。
“我想要‘銀霜’。”夜歌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他在兵工廠這麽多年，對一些隱秘的材料還是略有了解，知道這個東西能夠滿足他現在的需求。
“想要打造一把特殊的武器？”
“地網從來不問多餘的問題。”夜歌平靜地說道。
作為一個不知道有著多麽久遠曆史的組織，地網可能比帝國的時間都要久遠。它無跡可尋，卻又好像無處不在。任何人都可以跟它交易，隻能能夠付出相應地代價。它並不歧視棄民，因為它不歧視金錢。
地網這條線是朝叔留給夜歌的，而夜歌也正是通過這條線才可以在警察署裏處之泰然，也可以打聽到魚長安跟神教的消息。
“嘿嘿，地網歸地網，老朋友歸老朋友。要不要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給你優惠一些？”
“不用。”
“一百金幣。”
“多重？”
“一兩。”
夜歌略一思索，他確實沒有想到‘銀霜’竟然貴到了這種地步，饒是他這不菲的身價也買不起一兩。
“一錢。”
“太少，不夠跑腿錢。”
“我可以給你改一把槍。”
“好，成交！”
獨自走在路上，夜歌思索著需要解決的數十個難題。
“兩個人還是不夠啊，要是再多一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