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性之惡，向來難以直視
陳風端起酒杯，在黃日升的注視下作勢要喝，下一秒，又將它放下。
“血腥瑪麗...這是真正的血腥瑪麗。”
黃日升聞言一愣，繼而開口一笑，
“沒錯，是真正的血腥瑪麗。”
陳風眉毛一挑，
“是加了真正血液的血腥瑪麗？”
“正是如此。”
黃日升也不否定，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世人皆欺世盜名，想要真正的血液味，卻不敢麵對內心，去真正的嚐試。”
“其實，真的想品嚐，用真的血液又怎樣，不過是畏懼俗人的批判罷了。”
他的話，令陳風不禁一聲冷笑，言語中帶著些許嘲諷，
“大首領真是務實之人，這話中我可是聽出了你對自己的褒獎啊。”
黃日升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走到他身邊，
“褒獎倒是不敢，隻是沒有常人的虛與委蛇罷了。”
說著，跟陳風的酒杯碰了一下，
“請君滿飲此杯，烈酒入喉，帶著新鮮血液的腥鹹，你會明白，所有的人倫物理，不過是強加的過往雲煙，忽視便是去了，隻得輕鬆啊！”
陳風一聲冷哼，有些陰陽怪氣，
“我怕是沒有大首領這種‘高潔’的境界啊...”
他口中說著，更是重重的咬著高潔二字，言那種嗤諷不言而喻。
黃日升卻沒有生氣，隻是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勸導，
“病毒爆發之前，我是國家五百強企業鴻銘公司最大的股東之一，這種地位，是無數人窮極一生都達不到的。”
“現在呢，我是大首領，但其實不過是不知哪天便命喪屍口、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罷了。”
“既如此，又何必陳舊在過去的規矩呢？聖人，也隻是人啊。”
話音剛落，陳風再度端起酒杯，卻並沒有喝，而是將之潑在了地上。
“我不是聖人，但聖人也是人，我也是一個人。”
他站起身來，冷冷的盯著黃日升，
“正因為我是一個人，所以我不會行禽獸之事，還百般尋找理由。”
“其實，一個人是不是禽獸，不是因為末日來臨了，而是他原本便是禽獸，隻是法律的鎖鏈讓他不敢現出原形。”
“現在，鎖鏈暫時斷裂了，消失了，什麽牛鬼蛇神也都敢現出原形，甚至拋頭露麵，滿嘴道理了！”
黃日升聞言，臉上的從容淡然終於消失不見，長出些許慍怒，幾秒後，換為冷漠，
“你認為，法律還有回歸的機會嗎？”
“如果有，那這兒的法律也是我，我就是這裏的天！”
“哈哈哈...”
陳風被黃日升的言論整樂了，
“你莫非是在說笑，你怎麽不和外邊的喪屍說你是這裏的天，讓它們不要靠近你的地盤？”
黃日華死死的盯著陳風，許久，才從牙縫擠出一句話，
“不要忘了，你隻是個臭當兵的，我們不是不會反抗的喪屍，你也沒在裝甲車上守著你的機槍！”
“不要給臉不要！”
黃日升的火氣很大，陳風倒是慢悠悠的坐下，淡淡開口，
“不要臉的人說給臉不要，這豈不是最大的笑話麽？”
陳風的話，猶如針紮一般，插進黃日升的耳朵中，令他的臉色連連變換，許久才恢複原樣。
“也罷，既然你無心加入我們，我也不留你，請你離開吧。”
陳風站起身來，摸了一下背後的槍，黃日升的神色瞬間緊張起來。
噗哧一笑，陳風不過是逗逗他。
其實，他早就捕捉到了外邊的動靜。
黃日華的人悄悄靠在門兩邊，就等著他出去的時候發動攻擊，那點意圖他就了然於心了，他們倒以為萬無一失了。
殊不知在陳風變態的聽力下，外界的動靜從一開始便了如指掌。
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還需要多點壓力才是...
大搖大擺的打開房門，他故意在門口停留，遲遲不肯出去。
“怎麽？你想通了？如果留下的話，你就是副首領。”
黃日升的話從背後響起，陳風意味深長的一笑，
“不稀罕。”
說罷，大步踏出門外。
就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兩邊的人高舉的刀瞬間落下，砍向陳風。
他早有準備，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用刀來殺自己。
也是，他們並不知道他的恐怖能力。
陳風沒有立馬反抗，而是呆呆地，像是沒有發現斬來的刀。
其實，就他們的速度，在他的眼裏，就像龜爬一樣緩慢，他不過是在逗逗他們罷了。
就在刀馬上就要落在頭頂的時候，他才一個閃身，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們再度捕捉到他的蹤跡時，陳風已經閃到了右側那人的身後，用手砸斷了他的脖子。
鬆開癱軟的屍身，他衝著剩下的人微微一笑，隻是這笑容中蘊含著滿滿的殺意。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抬起手中的槍，對著他就要掃射。
陳風的反應力有多快，還不等他們扣動扳機，手中的步槍已經先行開火。
“噠噠噠噠...”
密集的槍聲，在樓道響起，子彈劃破空氣，精準的在他們的頭頂鑽出一個個血洞。
陳風速度再快，這裏終歸是有十幾人的。
就他開了第七槍時，其他的槍聲也開始響起。
子彈擦著他的耳邊，釘在身後的牆上，又在樓道狹小的空間來回彈射。
幾發跳彈，打在他的後背。
不過作戰服有防彈鋼板，跳彈威力有限，隻打的防彈鋼板微微凹陷，便沒有更大的損傷了。
驀地，手臂一痛，一發跳彈擊了他，陳風握槍的手一軟，險些沒有拿住步槍。
強忍著痛楚，他緊貼牆壁，三下五除二將周圍的人盡數擊斃，繼而輕輕敲了敲關閉的房門。
‘哢嚓’一聲輕響，房門打開，率先出來的卻是端酒的女孩。
看到滿地血淋淋的屍身，那女孩雙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大首領，出來吧，該麵對的總歸是要麵對的，不是嗎？”
陳風的話音淡淡響起，令裏麵的黃日升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兄弟...你來當大首領，我可以協助幫你管理這裏的幸存者，讓你享受掌控別人生死的快感...”
黃日升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陳風打斷，
“這裏的人，我已經殺光了，你還有談判的資本麽。”
“你不要得意，我還有更多的人...”
黃日升話音未落，一聲槍聲響起，他的額頭上猛然炸起血花，一個血洞在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陳風的速度，哪是他能捕捉到的，陳風要的不過是他說出談條件的底氣罷了。
還有更多的人是吧...哼哼...
殺死了黃日升，大廳裏的女孩們全都嚇得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
雖然害怕，卻沒有人敢叫出聲來，陳風搖搖頭，這顯然是在非人的遭遇下已經形成了習慣。
“待會，你們都到幸存者那裏，不來的，殺！”
陳風沒有把自己的話放的很溫柔，反而將殺人的戾氣盡數激發出來。
這時候，戾氣比命令和溫柔更管用。
沒有管這些女孩，他換上一個新彈匣，推門出去，沿著走廊向深處走去，尋找黃日升剩下的手下。
“老四老四，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有那麽大的槍聲，大首領把新來的解決了嗎？”
人聲響起，陳風回頭看去，是一具屍體胸口帶著的對講機發出的呼叫。
這對講機可能是以前酒店保安使用的，現在成了黃日升他們聯絡的工具了。
“老四，說話啊。”
對講機的另一頭的人顯然很焦急，不斷的在呼叫。
陳風拿起對講機，輕聲開口，
“都解決了...你們在哪？”
“在樓下呢，兄弟們正在找些樂子...不對，你不是老四，你是誰？”
對講機的那頭終於發現和他講話的人不是老四了，陳風輕聲一笑，眼中充斥著濃厚的殺機，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更大的樂子就要到來了...”
海濱國際酒店的占地麵積很大，走廊十分狹長，走了兩三分鍾，陳風還沒有找到樓梯口。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走起路來悄無聲息，他時刻注意前方的動向，可是並沒有什麽異狀。
又走了大約兩分鍾，下樓的電梯赫然眼前。
酒店早已斷電，電梯自然不能運行了。
他當下繞到樓梯，放輕腳步向樓下走去。
一下到樓梯，他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充斥鼻腔，也難怪偏僻到這種地步，還能引發屍潮。
一節節樓梯拾階而下，沒有半分鍾，他就下到了一樓。
耳朵一動，陣陣嘈雜傳來，顯然是有大量的人在活動。
“咚，咚，咚，”
還有一聲聲重擊，像是刀斧在砍著什麽東西。
陳風靜靜佇立，仔細的分辨周圍的狀況。
不多時，密集的腳步聲漸近，夾雜著槍栓拉動的聲響。
“一，二，三...一共9人。”
眼睛微眯，他心中的殺意漸濃，靜靜的等待他們靠近。
幾秒後，待到他們離得夠近，陳風猛然閃身出去，幾乎是和他們臉對臉。
看著他們錯愕的表情，陳風沒有給他們一絲的反應時間，直接開槍射殺。
槍聲響起，大廳裏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
幾十秒後，陳風隻身一人提槍大步走出樓梯，這裏，是大酒店的一樓。
一樓是一個巨大的大廳，雖然如今失去了燈火的照耀，卻依然不失往昔的富麗堂皇。
他抬頭望去，天花板的高度約有八九米，故而第二層就相當於四樓。
關上了大門，這裏就如同一座小城池，再加上這裏靠近海濱浴場，沒有居民區，這也是此地的幸存者，遲遲沒有被喪屍發現解決的原因。
陳風放眼望去，大廳的一角，十幾個火盆一明一暗，一大群的幸存者堆在一起取暖，的確有一百多人的樣子。
“噠噠噠噠...”
黑暗中一陣火光亮起，一連串子彈射向他所在的方位，打的周圍牆壁嘩嘩作響。
陳風趕緊趴下，但對麵的槍聲並沒有停止，彈雨潑水而來，彈頭貼著他的頭皮呼嘯而過。
黑暗之中，他看得十分清楚，對麵一共亮起了四處槍口的焰火。
槍聲，響了好一會，他都沒有發現有新的槍光出現，當即調轉槍口，臥姿射擊。
大廳固然黑暗，可以陳風的目力來說，和白天無異。
接連扣動扳機，四聲槍響，四發子彈精準的命中四人的頭顱，讓他們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