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寧靜開局
從埃蘭堡星係到聖喬治門前紅蜘蛛艦隊用了整整十五天時間，除了星間航行必須的路程消耗之外還有維撒克斯王國軍不厭其煩的盤查——紅蜘蛛擁有幾乎所有國家的領內通行權但目的地終歸是地位非常敏感的五星關，王國內部的掌權派會對他們進行重點監視也是理所當然。
無論如何，艦隊總算是在脾氣火爆的傭兵們和傲慢的王國巡邏隊產生摩擦之前趕到了聖喬治門，門的另一端就是本次目的地五星關。
“艦內人員請注意，現在發布衝擊警報。本艦即將穿越聖喬治門，期間可能會有震動，請各位艦員前往固定坐席並做好防衝擊準備。再重複一遍……”張鬆嵐正窩在自己的小房間裏對中隊資料做著最後的整理，艦內廣播忽然傳來了艦長的通知。
“總算到了嗎？”厭倦了無休止盤查和無聊航行的張鬆嵐長籲一口氣。他按下書桌上的重力控製按鈕，立即感覺身上一沉，整個房間的重力好像忽然加重了好幾倍壓在他身上，感覺不是很舒服但可以讓他和房間裏那些物體在劇烈搖晃下保持穩定。
“全武器脫機離線，艦內能源管製開始，穿越在三、二、一……躍遷引擎啟動！”隨著艦長的話音屋內的照明熄滅備用的紅色燈光亮起，一股力量讓平穩的戰艦內部震**起來，那是蟲洞內部的不穩定能量流衝刷艦體造成的。
震**隻持續了一分鍾左右，當重力再次趨於平穩艦隊已經到達了他們的下一個戰場所在——五星關。說來諷刺，人類在宇宙航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進行星係內亞光速航行時浪費掉的，真正超長距離的星係間航行卻隻需要幾分鍾就能完成。
“衝擊警報解除。本艦預定將在五小時內到達新貝爾法斯特行星上空，預定降落的陸戰隊員請前往武備艙集合整理裝備，另各中隊隊長到戰術會議室報到。”屋內的燈光重新恢複正常。
“總算要動真格的了，船上這麽無聊怪不得有人要砸酒吧……”張鬆嵐麻利地套上外套走出房間，長時間的星際航行會讓人覺得非常壓抑無聊，哪怕踏上的是戰場，人們也希望能腳踏實地踩在開闊堅實的行星地表上。
等張鬆嵐走進戰術會議室時人已經集合的差不多了，看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這是當地軍方給我們發來的實時戰場報告，參謀長你給大家解說一下。”老團長從桌麵電腦調出情報。
“恩。”參謀長點點頭，抽出教鞭指向桌上的全息影像。
“新貝爾法斯特共一千五百萬人口，分布在星球赤道一線的三十個城市中。為了控製當地居民麥克亞當上將在每個城市附近建立了兩個陸戰軍事據點用以監視當地情況。現在這六十個軍事基地中半數以上都已經反叛或者落在遊擊隊的手裏，為了避免軍方艦隊對地攻擊機的轟炸他們大多據守在擁有完備防空設施的據點中，隻有少部分人外出襲擊尚在軍方手中的據點或者在城市裏煽動居民加入叛亂。我們的任務就是空降並完全鎮壓所有陷落據點和大股遊擊隊。”參謀長對地圖上密布的紅點指點道。
“遊擊隊的兵力分布呢？有具體數據嗎？”一個隊長發問。
“具體分布不明，各軍事基地都有標準幹擾器阻止了進一步軌道偵查，敵人的總指揮部在哪兒誰也不清楚。”參謀長遺憾地搖頭，“按當地軍方的情報敵軍兵力大概三萬人，其中九千人左右是叛變的正規軍，剩下的是地方遊擊隊。叛亂部隊有三十個高比例機甲中隊規模，遊擊隊的武裝不清楚，推測可能由單人動力裝甲、武裝戰車和部分工業機甲改裝的武裝機甲組成，也不排除有部分黑市流通的正規機甲落在他們手裏。”
“也就是說我們要麵對和我們規模差不多的正規軍加上有我們兩倍多數量的遊擊隊？那幾乎是一個完整的機甲陸戰軍了！”數量上的差距讓某新加入的隊長心中發虛。
“從數量上看是這樣，但我們麵對的不是一支整合起來的大軍而是分布在幾十個據點和路段上的分散部隊。他們現在都窩在自己的據點裏不敢走出防空範圍，所以我們可以用優勢兵力各個擊破而不用擔心其餘據點會出兵援助。如果他們敢冒險出來，艦隊的空戰隊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參謀長對這位隊長的擔心頗感不以為然。
“以我們的空戰隊規模並不能阻擋他們傾巢而出吧？”事關性命，那位謹慎的隊長還是不放心。
“放心，反叛部隊最在乎的就是自保，他們不會冒險把自己的老本賭在不確定的事情上。”替參謀長回答的是個前遊擊隊長，從某國軍隊帶兵反叛加入遊擊隊的他最了解叛軍的心情。
“好吧……”有人現身說法，意見多多的隊長終於放棄了爭辯。
“恩，還誰有問題？”參謀長環視整個會議室。
一片沉默。
“那麽現在分配任務，以所有陸戰隊以三個中隊為一集群進攻指定的十個據點。第一、第四主力機甲隊在L3地點空降，第一支援機甲隊負責配合掩護，第二、第三主力機甲隊在L14地點空降……”見無人再有疑問，參謀長開始給各陸戰隊分配任務。
V.C.2024年五月新貝爾法斯特時間二十七日上午十時，隨著第一艘登陸艇搭載著紅蜘蛛軍團的陸戰隊員們降落在星球地表，新貝爾法斯特鎮壓戰開始，張鬆嵐這個人物也因此正式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新貝爾法斯特星地表·第九都市附近地區——
“還是踩在地麵上最舒服。”張鬆嵐跳下人員階梯興奮地在地上蹦了蹦，窩在一個小房間的無聊生活把他給憋壞了。
“隊長，中隊已經展開完畢，請下進一步指示。”
副隊長特倫希爾跑過來報告，先一波降落的他幾乎負擔了整個中隊降落行動的指揮工作：登陸場警戒、周邊偵查、後勤補給確認等等等，可以說就算沒有我們的張大隊長第一機甲獵殲隊也照樣運行。萬幸有登陸艇和太空戰機在上空警戒使叛軍不敢亂動，否則張鬆嵐的初次指揮行動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殘酷的強行登陸戰。
“恩，我知道了。”張鬆嵐點頭答應著，徑直走向隊伍中央的指揮車。
第一機甲獵殲隊的任務是協助第九主力機甲隊和第三支援機甲隊對第九都市北部陷落基地進行攻擊。不知道老團長有意考驗他還是恰巧輪到他接受這個任務，十個負責佯動支援的中隊中數他這個中隊任務最重——第九都市南部基地現在也在叛軍手中，兩個基地距離非常之近以至於兩個基地的防空圈完全連成一片，也就是說這兩個基地的軍隊互相支援根本不必冒被紅蜘蛛空戰隊攻擊的風險。軍團司令部沒有安排任何其他部隊在第九都市南方，牽製南部基地敵軍的任務全部都被推到了第一機甲獵殲隊身上，而他們麵對的很可能是數量四倍於他們、武器素質不相上下的敵軍。
和平時的懶散作風完全不同，張鬆嵐一登上自己崗位就撲在艦隊提供的衛星圖像上。地圖上有一個顯眼無比的葫蘆形黑色空洞，那是兩個基地幹擾範圍重疊的結果，代表第一機甲獵殲隊的圓形在葫蘆腰部的狹小突出部上，登陸艇貼著兩個基地的防空圈降落，對隨時會遭到小股部隊伏擊的他們來說空戰隊給他們節省了許多冤枉路。
“恩，敵人是遊擊隊啊……”張鬆嵐支著下巴對那葫蘆端詳半晌也沒個動靜。
“請快點決定，另外兩個中隊已經開始動身了。”特倫希爾看見葫蘆頭部的兩支友軍隊伍已經開始向幹擾區內進軍，連忙對舉棋不定的張鬆嵐催促道。
“急什麽？我們的登陸地點比較近，就算慢點出發也沒問題的。”張鬆嵐眼珠都沒動地回了一句。
“可你別忘了我們是戰車部隊，我們的行動速度要比機甲隊慢。”特倫希爾據理力爭。
“……好吧。”張鬆嵐悻悻將視線轉向特倫希爾，“讓四台彈弓掩護掃雷車擔任前衛，補給隊、指揮部和長程飛彈部隊居中，其餘部隊呈寬大戰線慢速前進。告訴各車長把動靜弄得盡量大塵土揚得盡量高，必要時候朝天開兩槍，總之做出大兵壓境的氣勢。但要小心地雷和簡易炸彈之類的預置爆炸物，那些玩意的威力我想你們比我熟悉。”
“虛張聲勢麽？”特倫希爾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一些，對負擔阻嚇任務的他們來說誇大自己軍力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恩，起碼讓敵人誤會我們有三個中隊軍力，辦得到吧？”還不能確定自己手下有多大本事的張鬆嵐回頭向特侖希爾征詢。
“若隻是一時大家還辦得到……”特侖希爾麵露難色，“這裏終歸是敵人的地盤，我們把聲勢造得再大兵員數量也是變不了的。”
“沒關係，隻要能瞞上兩天就夠，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在故作聲勢。”張鬆嵐輕鬆地擺擺手顯得胸有成竹。
“既然你已經有計劃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那麽我們的行進方向呢？是向南還是向北？”特侖希爾將當地軍方提供的地形圖和衛星圖像重合起來，繪出了兩條他認為比較合理的行進路線。
“不，我們走這裏。”張鬆嵐完全沒有理會特侖希爾那兩條合理的路線，手指直直點向了葫蘆的中心點。
那裏，是正沉迷於革命狂熱和無政府狀態中的第九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