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圍點打援
——二十九日淩晨一時·南部基地——
“司令，護盾分子活性已經下降至基準值三分之一，再這樣下去護盾很快就會出現漏洞，是不是該讓炮隊還擊了？”發現圖表上的活性指數跌破三分之一這個警戒點，雷達員不得不向齊格菲提出警告。
“說到底巡邏艦級別的護盾隻能撐這麽長時間嗎……敵人的炮隊位置確定了沒有？”齊格菲皺著眉頭問。
“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十五個陣地中有七個是隻有熱源信號沒有實際攻擊的假目標，還有四個位置隻零星發動了幾次炮擊很可能是一個機動部隊的牽製用陣地，剩下的四個陣地發炮概率最高，應該是固定火力點沒錯。”雷達員將數據直接發到齊格菲的個人屏幕上，那是分子護盾從受傷角度計算出的各敵陣地發炮概率。
“機動部隊大概是炮擊支援機甲之類不用管它就好，告訴控製室用最快的速度掃**已確認目標，一定要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清除掉所有的固定火力點！”齊格菲也覺得總被動挨打不是個辦法，他決定嚐試反擊。
“是！”自己的司令終於下命令反攻讓雷達員興奮不已。
一直隱蔽在基地裝甲板下方的陣地炮終於翹起炮口對準向己方狂轟濫炸足足兩小時的敵軍陣地，控製室裏的炮手摩拳擦掌打算好好出這口惡氣。
“砰！”南部基地的反擊炮火精確命中距離指揮車相當近的一個假陣地，土壤和石塊仿佛被從天而降的巨大鐵鏟翻動般高高揚起又落下，砸得指揮車的頂棚嘩啦啦直響。
“好！這龜兒子終於憋不住了！特侖希爾，對麵的炮火軌跡找到了沒有？”張鬆嵐總算等來了今天的第一個好消息。
“炮隊正在調整諸元，要反擊嗎？”特侖希爾斜過眼睛詢問。
“當然，你以為我讓機甲隊不惜磨損這麽辛苦地演戲是為什麽？隻要拔掉這根刺南部基地就是個沒威脅的龜殼子。”張鬆嵐意氣昂揚地站起身，“還擊！該告訴他們真正的陣地在哪了！”
完全誤解了張鬆嵐部規模的基地守軍當然沒想到他們正在炮擊的“火力點”根本隻是一片敷設了炸藥陣列的塵土而已，控製室的炮手快速點掉第三個假陣地正試圖將炮口轉向最後一個，傭兵們的炮彈已經掛著風聲呼嘯而至。
“反擊炮火！快、快關閉裝甲板！”炮手意識到自己變成敵軍目標已經為時已晚。
“颼……”一枚炮彈斜角度切入裝甲板縫隙，好死不死正中某座基地陣地炮的供彈鏈。
“轟隆隆隆！”這下子基地裏可是炸了窩，彈藥、零件……總之凡是陣地炮附近的東西都一股腦地被掀上了天，足足十米長的炮管玩具般旋轉著衝上天空，爆炸火光騰起近百米高。
“怎麽回事？！”還在等待著控製室匯報成果的齊格菲死死抓住桌麵，十級大地震般的震動差點沒把他從座椅上搖晃下來。
“陣地炮彈藥鏈被擊中引發殉爆，北一區完全損壞，北二區、北三區起火！”雷達員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回自己的位置報告道。
“反擊這麽快？！”齊格菲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對方的炮隊應該都在瞄準防空塔才對，自己明明占先手優勢現在看起來卻好像是對方算計好了在等自己發炮一樣。
“等等……司令，熱源雷達發現了新的敵炮兵陣地！”很快雷達兵就解答了齊格菲的疑惑。
“埋伏的預反擊陣地？我還是太心急了。”齊格菲頹喪地扶住額頭，“封閉受損區域隔絕火勢，放棄防空塔和指揮係統之外的全部設施給護盾充能。”
“可是司令，我們還有弟兄在受損區……”
“那麽劇烈的爆炸，他們不可能挺過來的。”齊格菲遺憾地搖搖頭，“隻能先保住活著的人了，希望哈拉斯能識大局盡快趕回來。”
無計可施的齊格菲現在能指望的隻剩下哈拉斯的主力部隊回援，哈拉斯也確如他想的那樣放棄第九都市開始折返，不過回去的路途卻遠沒有來時候那樣順利……
——南部基地北方約五十公裏·革命軍出擊主力——
“告訴你們的部隊，快點，再快點！”看著己方龐大的部隊像條蠕蟲般緩慢地向南部基地爬行，哈拉斯忍不住對所有管事軍官怒吼。
“哈拉斯隊長，這已經是弟兄們的最快速度了，改裝工業機甲和動力裝甲步兵實在是再快不起來，況且……”還沒等另一個隊長說完，車外就傳來了響亮的爆炸聲。
這位隊長被打斷的話是：況且路上還有地雷。
沿著公路全力折返的主力部隊壓根沒想到來時候還好好的公路在回去時就變成了地雷區。公路上的地雷不算多橫闖過去都沒問題，但每個地雷都埋得非常刁鑽，主力部隊走了兩小時已經有幾十號人馬被高爆地雷炸上天，受損的戰鬥裝備也上升到了兩位數。按說如此的損失對還算龐大的主力部隊遠稱不上傷筋動骨，士兵們的士氣卻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大半夜出動的士兵們都是抱著保衛家園一腔熱血離開南部基地的，沒成想走到一半忽然莫名其妙地掉頭返回還被地雷炸得灰頭土臉，現在至多隻剩下趕快回基地保住老窩子的心情。
即便明知道必須趕回去腳底下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有顆地雷還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放緩腳步，再加上這支本來是遊擊隊改編的軍隊裝備比張鬆嵐中隊還駁雜不走公路速度會更慢，所以兩個小時下來才龜爬般向南部基地前進了不到七十公裏。
若說主力部隊剛出擊時候的士氣稱得上一鼓作氣，現在則已經落到再而衰的境地。
“區區幾顆地雷就把你們的誌氣炸沒了……司機，為什麽停車？！”哈拉斯剛想教訓那隊長幾句忽然感覺自己的指揮車停了下來，連忙丟下那隊長去質問司機。
“隊長，前鋒部隊好像有一台機甲被炸癱堵在了道路中央。”司機如實匯報。
“……廢物！都TM是廢物！！！”哈拉斯整個人都要斯巴達了，從自己和齊格菲鬧翻帶隊出南部基地起壞消息就一個接一個，本算不上是什麽大損傷的失誤成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後一根羽毛。
“隊、隊長……”司機沒想到自己的隊長居然會發這麽大火。
“廢物廢物廢物廢物！！！！”哈拉斯發瘋地指點咒罵著指揮車和通訊頻道裏的每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包含做出錯誤決策的自己。
如果哈拉斯能在這時候冷靜下來，他的部隊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甚至反敗為勝，可惜寶貴的時間就在他的咒罵聲中被浪費掉了。
主力部隊附近兩公裏的兩側平原，一支埋伏部隊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張鬆嵐中隊坦克分隊·紅色一號——
“老大，遙控地雷的爆點很正，整條獵物都停下來了。”炮手通過觀測儀發現革命軍主力正癱瘓在公路上，興奮地向車長報告道。
“很好！解除通訊管製，向隊長發報。”這位身經百戰的車長前幾個小時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他很擔心敵軍會直插毫無防護的張鬆嵐本隊，公路上如張鬆嵐所料出現了敵影終於讓他長出一口大氣。
張鬆嵐的指揮車幾乎在下一秒就傳來了回複：“立即按原計劃行動，支援隨後就到。”
“看來隊長那邊也等著急了。”超快的回應速度讓老車長不由莞爾，“小的們！獵物已經入套，體型大了點所以隊長會幫我們一起吃，不過下口時候小心別被骨頭卡了喉嚨！”
“老大放心，保管一絲肉都不剩！”傭兵車長們早分配好目標就等開火命令了。
看似無人的荒野公路兩側，四十輛坦克悄悄將炮口對準了革命軍隊列的頭尾，本來是給遠程兵器用來遮蔽發射熱量的光學迷彩帳篷保護它們不被熱源雷達發現。
“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