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遊泳健將

“董一驃這個人怎麽說呢,本質不算壞,就是太講江湖義氣,看誰都是哥們兄弟,他是屬於那種被人賣了都還會幫著數錢的人。”蕭致遠苦笑著說。

對於董一驃他的印象很深,就是一個莽夫,沒有什麽心機,說話做事直來直去。

不過像董一驃這樣的人卻很容易有朋友,當然,是不是真心朋友就不好說了。

“這小子好酒,整個監獄的人都知道他這喜好,隻是在監獄裏他是沒有機會喝酒的,他的肝病那是在外麵就有的,一直沒有發作罷了。上次和他一起被關進來的一個犯人和他很熟,說他那是公斤級的酒量,一個人整個三、四瓶酒都還能夠走直線的主兒。你們說這樣的喝法那肝能受得了嗎?”

蕭致遠說完歎了口氣:“發現他有這樣的病我們馬上就送醫了,從發現到死也就是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們也算盡了力,可憐他的父母啊,他是家裏的獨苗,偏偏就走了這條道兒,氣死了自個的爹,現在隻剩下他母親,這日子難啊。”

馮子奇和柳海根本就插不上話,這個蕭致遠比魏所長還能說。

“你們是不知道吧,為了給他治病他的母親借了一大筆錢,也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

一直到蕭致遠停了下來馮子奇才問道:“老蕭,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和董一驃一起在這兒服刑的那個江長河?”

“江長河?記得,當然記得。那小子很機靈的,和董一驃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說董一驃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的話,江長河那小子就一定是那個人販子。”

蕭致遠這比喻讓馮子奇和柳海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蕭致遠以為二人覺得他說得誇張,忙又說道:“你們不信?我給你們說啊,那小子出獄沒多久就又抖了起來,我聽說他現在可是一家大夜總會的總經理呢,雖然不是老板,可是也算是混得不錯的了。不過呢,還是混道上,這遲早有一天還會翻船的。”

蕭致遠說著遞過來兩支煙,馮子奇接了,柳海卻笑著拒絕,他不吸煙。

蕭致遠也不在意,自己點上。

“我聽說江長河和董一驃的關係不錯?”馮子奇也把煙點上,皺著眉頭問道。

“咋說呢,董一驃先進來,江長河後進來,江長河的腦子靈光,很快就和董一驃成了朋友,要知道在我們一監董一驃可算是一號人物,有他罩著江長河就少受好些的折磨。”

說到這兒蕭致遠尷尬地笑了:“你們應該也知道的,每個地方的監獄其實都差不多,不是我們不管,而是實在管不過來,隻要他們鬧得不是太過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馮子奇和柳海相視而笑,兩人都知道蕭致遠說的是什麽意思,這確實是各個監獄都存在的現象,不隻是國內,國外的監獄也一樣。

“江長河倒是聰明,知道找靠山。”柳海說道。

蕭致遠接話:“可不是嗎?所以從表麵上看江長河和董一驃的關係確實不錯,董一驃沒有文化,腦子也不像他那麽厲害,說是董一驃罩著他,可是董一驃是真心把他當兄弟看的。”

“所以對董一驃的一切江長河應該很了解?”

“那是必須的,他們倆在一個號子裏呢,用董一驃的話說他們可是患難與共。我想起來了,江長河可是你們那兒的人呢,你們這次來不會是因為他吧?”

還真讓蕭致遠給猜對了,馮子奇他們此番來滇南更多是衝著江長河來的。

肖剛說他懷疑是江長河盜用了董一驃的身份信息租的貨場倉庫,現在從蕭致遠這兒得到的情況來看江長河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隻是自己該怎麽去接觸那個江長河呢,江長河現在是一家大型夜總會的總經理,要想接觸到他還真不容易,直接找上門亮明身份肯定是不妥的,那樣就打草驚蛇了。

馮子奇說道:“隻是隨便問問,這個江長河是我們那兒一個企業家的表弟,那個企業家不久前死了,說到董一驃的時候我不由得就想到了他。”

“哦,原來如此。”

對於馮子奇的解釋蕭致遠並不相信,隻是他不會追根究底,人家是來辦案的,而且緝毒警察跨省肯定不會是小案子。

他雖然話多,但也知道保密條令,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他也同樣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知道得太多有時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萬一他們的案子辦砸了,又或者出了什麽紕漏,說不得自己作為知情人也會跟著受牽連被懷疑,所以他沒有再問下去。

“我這裏倒是有一些關於江長河與董一驃在獄中的表現記錄,至於現在江長河的情況嘛,你們可以到局裏去問問。”

說罷他讓二人等了片刻,拿來了一個資料袋:“內容不多,建議你們找一下當年送他們進來的辦案人員。”

離開春城一監,他們打了個車回酒店。

柳海說道:“馮哥,為什麽我們不請當地警方協助調查呢?”

“莫局交代的,我們來是摸清楚情況,並沒有具體的任務,更不是抓捕,在這種情況下最好還是少麻煩當地警方。”

其實他還有顧忌,那就是一旦當地警方協助雖然事情看上去要簡單多了,但卻很可能引起江長河的警惕。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們也去放鬆一下。”馮子奇對柳海說道。

柳海愣了一下,放鬆一下?幾個意思?

馮子奇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想什麽呢?晚上我們去那個滾石夜總會去看看。”

柳海這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我還以為……”

梅映雪來到了一輛白色雪鐵龍的旁邊,輕輕敲打了一下車窗,那車門的鎖打開了,她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他有什麽動靜嗎?”

前排的兩個年輕刑警搖搖頭。

坐在駕駛位上的那個說道:“昨晚回來他就一直窩在家裏。”

梅映雪皺起了眉頭。

江文波居然沒有動靜,難道自己弄錯了?

以她對範誠的了解,範誠應該不會無的放矢,如果這個江文波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範誠也不可能冒著被警察發現的風險找他。

她去見過那個老頭,從那老頭的口中她也聽出來了,範誠原本與江文波並不相識。

範誠找他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隻是這個江文波的嘴很緊,自己怎麽問他都不說。

“出來了。”這時另一個年輕刑警輕聲說。

江文波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臨上車的時候四下裏看了看,那樣子帶了幾分的警惕。

“跟上去。”

江文波並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他對出租車司機說:“去水上體育中心。”

他約了人在水上體育中心見麵。

他已經決定把橋城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之後就離開,去馬來西亞,正好他的一個朋友在那兒,隻要能夠出去,到了那邊朋友可以給他弄一個新的身份。

其實他並不想到國外去的,在橋城有他太多的牽掛,遠的不說,他的父親他就放不下。

他有些後悔,為了四十萬自己要這樣遠走異國他鄉,隱姓埋名的像老鼠一樣生活值得嗎?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不做也已經做了,想要回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範誠他還是存著幾分內疚的,他沒想到自己會連累到一個無辜的警察。

雖然他對警察並沒有多少好感,但通過和範誠的接觸他認定範誠是個好人。

至少範誠提醒過他對方不會放過他,關心他的安危。

他也知道範誠是有私心的,但他相信自己真遇到了危險向範誠求援的話範誠也一定會施加援手。

“如果他們真想要過河拆橋的話那我就去自首,至少這樣能夠還那個警察一個清白。”江文波在心裏下了決心,非得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他會設法幫範誠一把。

出租車在水上體育中心停了下來。

江文波下了車,走過了索橋。

兩個年輕的刑警遠遠地跟了過去,梅映雪卻坐在車裏。

橋城市裏認識她的人太多,這樣的跟蹤任務還是讓生麵孔去。

這兩個年輕人都是剛從警校畢業的,不是橋城本地人,是從縣裏上來的,而且他們的身上也沒有太多警察的氣息。

江文波來到了遊泳池的更衣室,換了衣服就去了跳台那邊。

兩個年輕刑警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也跟著買了票進了遊泳池,另一個則坐到了看台上。

“梅隊,江文波進了泳池,我們跟著呢。”

“他來遊泳?”

“看樣子是的,他是搞健身的,遊泳應該也是他日常鍛煉的一種形式吧。”

梅映雪雖說感覺應該沒那麽簡單,嘴上卻隻說了一句:“盯著吧。”

江文波先是在泳池的旁邊活動了一下,然後就紮進了水裏,遊出好幾米之後才冒出頭來。

他遊泳的姿勢看著很專業,遊的速度也很快。

那個換好了泳衣的年輕刑警和他比起來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從水裏起來,這一次江文波上了十米站台。

他深呼吸了一下,一個優美的空中轉體兩周半,入水,並沒有濺起多少的水花。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遊泳健將啊!”看台上的年輕刑警瞠目道。

江文波沒有再留在水裏,他披了一條毛巾,在泳池邊的一張躺椅上躺下。

目光四下裏掃了一遍,他要見的人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