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董一驃已經死了
兩個警察走了。
範誠從貓眼裏看到謝寡婦正看向自己這邊,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扭身回屋,也關上了門。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謝寡婦這是為了解了圍,不然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躲著不出門吧?
警察怎麽突然就想到找上門來的,直覺告訴範誠他們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
原本他是想出門的,繼續去查找符合那把鑰匙的儲物櫃到底在什麽地方。
可是警察來這麽一出他就隻能先把這事情放放,現在出去說不定就會和老羅他們撞上,老羅可是認識自己的。
“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範誠看到是謝寡婦,他打開門,謝寡婦就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謝寡婦沒有說話,隻是往客廳裏走,看了看屋裏:“倒是打掃得蠻幹淨的,我還以為你們男人整天都是邋裏邋遢的呢。”
說著就在沙發上坐下。
範誠輕咳一聲:“剛才的事情謝了。”
不管謝寡婦是出於某種原因剛才她都幫了自己。
“謝我做什麽?我有幫我做什麽嗎?”
範誠被噎住了,這個女人哪都好,就是那張嘴旬簡直就像把刀子。
“一定是龐向東那挨刀的,回頭我得好好教訓一下他。”謝寡婦像是有些氣憤。
她不說範誠還真沒想到會是龐向東在搗鬼。
估計龐向東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把自己當成了他追求謝寡婦的假想情敵。
“算了。”
能夠不結怨那是最好,別看那個龐向東看上去很爺們,其實心眼很小。
要真把他給開罪了天知道他會再給自己惹什麽樣的麻煩。
“你好像很怕警察?”
謝寡婦的話鋒一轉。
範誠被她問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不敢拿出身份證,現在又這般地躲警察,我說你該不會犯了什麽事了吧?”
“你別瞎想,我隻是不太喜歡和警察打交道而已。”
很多人都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
“對了,這些天的新聞你看了嗎?”謝寡婦的思維跳躍,範誠差點就沒跟上趟兒。
“什麽新聞?”
“市公安局出事了,兩個警察都成了殺人凶手。一個是禁毒大隊的副大隊長,另一個是警務督察大隊的大隊長。唉,簡直是害群之馬,這樣的公安局能保護人民財產的生命安全嗎?指望他們?估計是靠不住的。”
“話不能這麽說,我對市局還是很了解的,我們的警察都是好樣的。”
範誠又忘記了自己此刻已經不是警察,他為自己的同事辯解道。
“好吧,當我沒說。我回去了,繼續睡我的美容覺,晚上要回來吃飯吧?”
範誠點點頭。
謝寡婦的臉上沒來由的一紅,這話她感覺怎麽像一個妻子問準備出門的丈夫一般?
不過範誠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心裏很是狐疑,謝寡婦過來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麽嗎?
“砰!”
門被關上了。
範誠靠在沙發上,點上支煙。
原本他以為這兒應該相對安全一些,可是沒想到因為謝寡婦的緣故那個龐向東竟然把警察給引來了。
他當然不會認為龐向東是懷疑自己的身份才這麽做,他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警告一下自己,別打謝寡婦的主意。
範誠無奈地苦笑,自己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心思。
他卻不知道謝寡婦和龐向東說自己是她新找的男人,謝寡婦已經替他在龐向東那麽拉了滿滿的仇恨。
其實謝寡婦也不是有心這樣的,她隻是不希望龐向東再來糾纏,範誠純屬躺槍。
半個小時之後範誠才出門。
在小區門口他又看到了龐向東。
龐向東攔下了他的車子。
“我聽說你是婉萍的遠房親戚,是真的嗎?”
果然警察是這家夥給招來的。
“嗯。”範誠不想和這家夥多囉嗦。
龐向東又說道:“剛才你沒在屋裏?”
範誠知道他在想什麽,要是自己在屋裏的話那麽警察來自己避而不見那說明自己的心裏有鬼。
他笑道:“剛才我出去辦事發現落下了些東西,這不,回來拿呢。”
或許是他的態度讓龐向東覺得他不具備威脅,龐向東沒再說什麽,向著小區裏走去。
滇南,春城市。
馮子奇和柳海走進了一家小店,兩人各自點了一碗“過橋米線”。
“這可是春城出了名店子,它家的‘過橋米線’據說已經有近百年的傳承。”柳海說道。
馮子奇笑道:“這你也信?”
“當然了,馮哥,信我沒錯,我柳海可是出了名的吃貨,出去旅遊第一時間就是先在網上查當地的特色飲食,我告訴你,千萬別去那些離景區近的地方,宰客且口味也不地道,來這種本地人常來的店裏才能夠吃到正宗的當地風味。”
馮子奇還真就佩服柳海這一點,吃得很專業,就拿這家店來說吧,他早就已經做了功課。
店裏的客人不少,三十多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人。
“行了,別賣弄你那套吃的哲學了,趕緊對付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柳海嘿嘿一笑:“不急在這一頓飯的功夫。”
墊了下肚子,兩人就去了西子巷董一驃家。
“你們找誰?”
一個老婦人打開門問道。
她說的是滇南口音,不過馮子奇和柳海勉強能夠聽懂。
“我們找董一驃。”
“砰。”
門又關上了。
馮子奇和柳海麵麵相覷,這老婦人哪來那麽大的脾氣。
柳海又敲門,敲了七、八下門重新打開。
老婦人沒好氣地說道:“他已經死了。”
其實馮子奇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董一驃死了的,他是故意這麽問的,想看看能不能查到假董一驃的一些情況。
說完作勢要關門。
“阿姨,你說什麽?董一驃死了?”
老婦人望著二人:“你們是哪的人,找他做什麽?”
“我們是警察,從橋城來的。”
“他已經死了大半年了,不信你們去派出所問去。”
這回她真的又把門給關上了。
“馮哥,要不我們去派出所問一下吧。”
馮子奇點點頭,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二人來到了派出所,表明了身份,一個副所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副所長姓魏,二人習慣地叫他魏所。
他們並不是真要來核實董一驃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想對董一驃這個人有一個大致的了解,順利打聽一下江長河的情況。
“董一驃確實已經死了,就死在監獄裏,死於肝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魏所長說道。
柳海問道:“那個老婦人是董一驃的什麽人?”
“那是董一驃的母親,唉,從小董一驃這小子就不安分,給家裏惹了不少的麻煩。從他十六歲起,大多時間都是在看守所和監獄裏度過的,他父親可以說就是讓他給活活氣死的,聽說他死了他母親不但沒有一點難過反而像是解脫了一樣。”
馮子奇說道:“養不教,父之過,他成為這個樣子與家庭的教育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他父母都沒有什麽文化,他父親原本就是一個扛活賣苦力的,他母親幫人家看看孩子,可現在的人活得講究了,也看不上她看孩子,就隻得在家政公司找些鍾點工的活幹幹,唉,人的生長家庭確實很重要。”
魏所長似乎很有感觸。
“對了,你們怎麽想要找董一驃?莫非他以前在你們那邊也犯過事?”
馮子奇把緣由和魏所長說了一遍。
“怎麽可能?”魏所長也是一臉的驚訝,接著他便有了結論:“董一驃確實是死了,當時他的事情還是我經辦的,肯定是有人假冒他的名字幹的。”
租用貨場倉庫藏毒應該另人其人。
馮子奇和柳海也是這麽認為。
馮子奇決定到滇南一監去一趟。
他要了解一下董一驃在一監的情況,順便也了解一下那個江長河。
魏所聽說他們要去一監,他說巧了,他也正準備去那邊辦點事情,馮子奇和柳海正好可以蹭他的車。
魏所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他的普通話帶著濃鬱的滇南口音。
其實馮子奇和柳海的普通話同樣的蹩腳,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雲貴川的人說普通話。
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的溝通。
更多的時候馮子奇和柳海都在聽,魏所總能夠找到一些奇聞軼事山南海北地胡侃一通。
“對了魏所,董一驃在一監服刑的時候和一個叫江長河的人走得很近,這個江長河你知道吧?”
魏所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隻管外麵的事情,號子裏的事情那得問獄警。不過江長河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呢,我好像在哪聽過。”
“是嗎?那您好好想想,在哪聽過?”柳海趕緊問道。
這一趟他們不光是要調查董一驃的事兒,重點還是這個江長河。
魏所一麵開車,一麵眯著眼睛想了想:“春城城南有一家叫滾石的夜總會,好像那兒的總經理就叫江長河。”
馮子奇和柳海默默地記下來了。
魏所又道:“其實你們既然是公務應該和我們局裏對接一下的,那樣可能你們會更方便些。”
馮子奇笑道:“沒事,我們隻是了解下情況。”
聽他這麽說魏所也不好再說什麽,規矩他懂,從馮子奇說起董一驃的那件事情來看人家辦的應該是一起大案子。再說了緝毒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有時候需要的是絕對的保密。
車子到了滇南一監魏所幫他們找來了一監的一個負責人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一監的這個負責人叫蕭致遠,斯斯文文的,帶副眼鏡,一身的警服也掩飾不住他的那股子文人的氣息。
蕭致遠把二人領到了一間會客室,親自為他們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