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擦肩而過
黑色的標誌3008駛進了停車場。
“她怎麽來了?”
範誠在心裏嘀咕,這輛車他太熟悉了,車牌還是他幫著選的,貴JU0309。
這是梅映雪的車。
範誠下意識地身子往下滑了些,目光卻緊緊地盯住了梅映雪的車。
很快範誠便想到了那個在文峰廣場碰到的老頭,應該是那老頭把見著自己的事情說了出去,至於過程是什麽個情況不用去想,但結果便是警方已經知道了自己要找這個江文波。
隻是範誠沒想到來的竟是梅映雪。
梅映雪下了車,她並沒有留意到距離她不到十米的那輛破奧拓,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就在這輛破奧拓上。
關上車門,她向著“洪荒之力”健身館走去。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很顯身材。
範誠見隻有梅映雪一個人,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狐疑。
她為什麽一個人來?按說這並不符合規矩。
“美女,是你找我?”江文波的臉上帶著微笑,他以為這個女人是來健身的,想找他做健身教練。
梅映雪並沒有從休息室的沙發上站起來,而是指了旁邊的沙發對他說道:“坐。”
那口氣帶著幾分命令似的口吻,仿佛不容抗拒。
江文波順從地坐了下來,他知道,來這兒的女人大多都有個性,誰叫人家有錢呢?
這年頭有錢人就是拽,人家有這樣的資本。
要靠著人家吃飯那就得乖乖地學會仰人鼻息。
所以他的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坐在了距離梅映雪約五十公分的那張沙發上。
梅映雪一臉嚴肅:“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市局刑警隊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說著遞過去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範誠。
江文波的心裏“咯噔”一下,來的竟然是警察。
他沒有慌亂,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慌亂,否則肯定會露出破綻。
他看了一眼照片,然後還給梅映雪,搖頭道:“不認識。”
梅映雪皺起了眉頭:“真不認識?”
江文波苦笑:“真的不認識。”
直覺告訴梅映雪他在說謊,可是他既然這麽說梅映雪也不好多說什麽,總不能把他帶回局子裏嚴刑逼供吧?別說是紀律不允許,同樣那也不是她梅映雪的風格。
“警官,他是誰啊?是犯了什麽事嗎?”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不想多話。
江文波搓著手:“就算您不願意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來問我吧?說不定這會影響到我的安危。”
江文波的腦子轉得很快,他這是想要從梅映雪這兒套話,看看警方對他的情況知道多少。
梅映雪眯縫著眼睛,她像是想要看穿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
江文波也正看著她,沒有回避她那尖銳的目光。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將目光移開那就顯得自己心虛了。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對了,如果這個人來找你的話你盡可能拖住他,然後馬上通知我,這是我的名片。”
梅映雪留下了一張名片。
江文波看了一眼名片,將它收好:“好吧。”
他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又略帶一絲不安。
他這樣反倒沒讓梅映雪起疑心,換了誰被自己這麽問一通或許都會不安。
看來範誠並沒有來找過這個江文波,可是他為什麽要去打聽這個人呢?
梅映雪有些想不明白,不過她相信江文波應該與範誠被構陷殺人的那個案子有關係,隻是具體是什麽關係卻不是知。
看著梅映雪離開江文波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不能再在橋城呆著了,太危險了,要是自己真的被警方給盯住的話說不得什麽時候自己殺人的那件事情就再也包不住了。
他可以不怕那個範誠,畢竟範誠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
但警察不一樣,人家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辦法,有的是資源。
這段時間他可是沒少看關於刑偵方麵的書,那些太專業的教科書他不一定看得明白,可一些小說他還是能夠看懂的。
他記得有本書上曾經說過,沒有真正完美的犯罪,任何犯罪都是有瑕疵的,都是有根可尋的。
所以一旦警方真鎖定了自己,自己落網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三十六計,走為上。
他決定離開橋城,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幾件事情要處理好。
看著梅映雪從健身館裏出來時的神情範誠就猜到她應該是沒有任何的收獲。
其實範誠早就已經算到了她不可能從江文波的身上問出什麽來的。
別看江文波是個混混出身,可是他的腦子卻很好使,而且這個人遇事很冷靜,思維也敏捷,就像是隻狡猾的狐狸,就是麵對自己的時候也是那麽的淡定從容。
不過梅映雪的出現讓範誠感覺到了危機,這種危機並不是說擔心警方會找到自己,而是擔心梅映雪會驚走了江文波。
江文波可以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但肯定不會希望他成為警察懷疑的對象。
他會不會跑?
梅映雪發動車子離開了。
不過在車子開離停車場的時候她的心莫名地悸動了一下。
她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覺,仿佛就像與什麽擦肩一般。
她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停車場那邊,卻並沒有什麽異常。
範誠為什麽要查江文波?江文波在範誠殺人案中到底扮演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老範啊,你到底在哪,又到底知道些什麽,你倒是告訴我啊,不然我怎麽幫你?
範誠不會知道梅映雪此刻的心思。
他坐直了身子,點了支煙。
江文波這邊一定要抓緊了,不能讓他給跑了。
他下了車,朝著健身館走去。
他知道這麽做很危險,如果梅映雪並不是自己來的,她那樣做隻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一個假象,而他們早就在周邊做了布置的話,自己這樣貿然露麵很有可能就會落入警方的包圍之中。
但他還是要賭一把,賭他對梅映雪的了解,他仔細分析過,梅映雪獨自一個人來,如果排除自己猜測的是在給自己下套的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梅映雪或許沒有把自己要找江文波這事兒進行匯報。
她這麽做很容易理解,她想要保全自己。
盡管範誠認為自己的分析沒有錯但他還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沒見有什麽異常。
江文波收拾了東西,他準備要離開健身館。
這健身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得先換個地方,等把事情處理好了以後就趕緊離開橋城,有多遠走多遠,最好是能夠到國外去。
就在他挎起運動包的時候他看到了範誠。
他很不願意見到這個人,通過上次的接觸他就知道這個人很難纏。
其實在他殺人的時候並不知道竟然會是為了冤枉一個警察,但這又有什麽,反正他對警察沒什麽好感,一個混混若是對警察有好感那就奇怪了。
可他沒想到當時會被這警察撞上,甚至還被他給找到了。
“你怎麽來了,警察在找你。”
江文波這話說得好像他在替範誠擔心一樣。
範誠笑了:“你想逃跑?”
“逃?我為什麽要逃,我又沒做什麽犯法的事,倒是你,多替你自己想想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麵對範誠他就是另外一個態度了。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自己殺了人嫁禍給這個警察,這個警察成了殺人嫌犯,而這個警察明明知道人是自己殺的,可是卻拿自己沒有一點辦法。
江文波已經吃定了範誠,隻要範誠拿不出證據來那麽他就不會有事,相反的,範誠隻能 繼續過著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
這讓江文波有一種成就感。
“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一旦成為警方的目標你做的一切都會被查出來。”範誠說中了江文波的擔心。
“那又怎麽樣?有本事你現在就去告訴警察說人是我殺的,看他們會不會相信。對了,那個女警察給了我一張名片,她說隻要你來找我讓我拖住你然後馬上給她打電話,要不我現在就打給她?”
江文波拿起了手機。
範誠的心中充滿了怒火,偏偏他還不能發作。
“打吧。”範誠換出煙來點上,看向江文波的眼神帶了幾分玩味。
江文波又把電話給放下:“其實我不喜歡跟警察打交道。”
說罷,兩個人都笑了,這笑意味深長。
梅映雪的心裏想到了剛才在那個停車場自己出現的那種感覺,那種感覺雖然不是很強烈但她卻能夠明顯地察覺到。
她相信自己的感覺,自己剛才一定忽略了什麽。
是他!
一定是他!
剛才他應該就在那個停車場裏,或許就在某部車上。
想到這兒梅映雪的心裏有些激動,在下一個路口她掉轉了車頭,往回開去。
“我想我們應該是可以好好談談的。”範誠望著江文波。
江文波點點頭:“是該談談了,不過我想這兒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換個地方。”
範誠走在了前麵,江文波跟在後麵。
兩人來到了停車場,上了範誠開來的破奧拓。
就在範誠他們車子離開不到五分鍾,梅映雪重新回到了這兒,隻是那種感覺卻消失了。
她找到了停車場的管理單位,想要調看監控視頻,不過卻被告知停車場的監控係統有問題,正在維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