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滿堂嘲,一人鎮
???
!!!
眾人都傻眼了,這關秦公子什麽事?
聽這意思好像是說,幕後主使是秦公子?
這夏景昀得了什麽失心瘋了不成?
這件事情哪點跟秦公子有關係了?
秦相也沒惹他啊?
太子看向夏景昀的目光中,感激又詫異。
感激他為自己說話的同時,也不懂他為何將矛頭指向秦思朝。
在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眼中,真相並不重要,每一個人的決定都是有著強烈的利益驅動的,所以他完全不明白夏景昀這一手的緣由。
秦思朝這個秦相之子坐在一個代表中樞前來旁聽的中書侍郎背後,聞言也是一怔,同樣沒有料到自己會被叫到,詫異道:“高陽這是在問我?”
夏景昀微笑道:“秦兄覺得我剛才的分析有沒有那麽一點道理?”
秦思朝緩緩起身,皺著眉頭,“夏兄此言,莫不是覺得我是嫌犯之一?”
夏景昀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全場仿佛轟地一聲炸開了,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起來,議論聲止都止不住。
大宗正扭頭向身邊人詢問夏景昀的背景,得到回答之後,皺著眉頭看了夏景昀一眼,產生了和太子一樣的年頭,想不明白身為德妃義弟的夏景昀在這時候搞這一出的緣由何在。
秦家老家主看著夏景昀那昂然而立,信心滿滿的樣子,心頭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太子看似比這位秦公子的位置高了不少,但是太子的背後,是早就十分提防和嫌棄他的陛下,看似風光,實則早就已經危如累卵,隻需牆倒眾人推,便可輕鬆倒台。
但秦公子的背後是秦相,權傾朝野十餘年,當初深受陛下信賴,被陛下公開讚許為天賜良相的蘇老相公直接被其逼死,而陛下卻一言未發,足見其滔天權勢。
夏景昀貿然出手得罪,恐怕難以善了啊!
英國公先是皺眉,旋即心頭暗喜,最後更是沒憋住笑意,忍不住嘴角翹起。
太子的倒台是遲早的事,就算這次不倒,下次也會倒,可夏景昀卻在這時候,去指認秦相之子是罪魁禍首,去惹惱了秦相,這不是將秦相往他這邊推嘛!
如果讓他聯手秦相,在太子不足為慮的情況下,這儲君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想到這兒,英國公斷喝道:“夏景昀,這是朝廷公審之堂,豈容你在此胡亂攀咬,汙蔑清白之士!”
夏景昀扭頭,淡淡道:“秦公子自己都沒說什麽,英國公這麽急吼吼地跳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秦思朝的眉頭仍舊皺著,“夏公子,你是不是誤會在下了,在下素來不與人交惡,與秦兄更是頗為投契,私交不俗,更何況相府與秦家之間並無利益糾葛,這刺殺之事,從何說起啊?”
而他這句話一出,那位中書侍郎也立刻幫腔道:“夏景昀,中京城中,誰不知道秦公子乃是謙謙君子的典範,以德行著稱於世,中京城第一公子之名是人所公認,你竟然說他刺殺了秦家公子,如此荒悖之言,你也說得出口?”
隨著他的話,也有其餘人開始對夏景昀的話批駁起來。
“秦公子是何等人物?豈容你在這兒胡言亂語,汙人清白!”
“夏景昀,你隻是一個舉子,幸進立於此間,當思珍惜以報德,何故恣意而亂禮?”
那位曾經被公孫敬招募的光祿卿今日恰好在到了場,笑著道:“夏公子啊,你才從泗水州來,消息或許閉塞了些,又或許還不了解中京城的情況,秦相拜相已有近十載,秦公子在這十餘年間,從無作奸犯科之事,甚至為了避嫌,主動放棄了科舉之路,這等世之俊才,來自鄉野的你的確難以理解,但是,也不該妄自揣測,這不是貽笑大方嘛!”
這等嘲諷之言,瞬間讓眾人隨之哄笑起來。
這些人未必是真的多麽相信秦思朝,但他們相信秦相,準確來說是相信秦相的權力,相信一個屹立朝堂十餘載的權相的能量。
所以,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這一頭。
而身為一國儲君,地位尊崇至極的太子,在麵對指控的時候,所遭受的卻隻有冷眼旁觀和推波助瀾。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但這也更是相府這些年,看似低調實則煊赫的證明。
百官之首,一人之下,統領中樞,這份實力,無需吹噓,便可以讓人絕望。
以至於在這場變局之中,能夠倚仗著一個丞相的身份,自成一派,跟擁有勳貴勢力和後宮尊寵的兩位皇子派係競爭。
這就是秦相。
近十年大夏朝堂最不能惹的人。
而秦思朝身為其獨子,在常規意義上,跟他作對那不就相當於跟秦相作對嗎?
畢竟不是所有的父子都是皇室那般絕情。
除開這些急吼吼跳出來的相府擁躉或者投機露臉之人,其餘中立之人看著夏景昀,都對他的這一行徑表示著不解,也對他這般行徑的前景表示著不看好。
“順風順水久了,受不了挫折,還是不夠冷靜啊!”
“是啊,本以為德妃有他相助,已經漸漸成勢,但這麽一鬧,怕是要迎來秦相的雷霆一擊了。”
“這哪兒是性格的問題,分明是土包子一個,幸進而起,不懂真正大勢力的底蘊啊!”
“有道理,就如一個平日裏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盜,跑進了黑冰台裏,還以為自己可以繼續為非作歹,興風作浪呢,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人外有人。”
“被人叫做四公子之一,或許就覺得自己可以跟秦公子平起平坐了吧!可惜了啊!”
“我現在就想著,秦相和秦公子事後會怎麽報複回來,莫不是今日倒一個太子,德妃一係也要遭受重創?那這朝局可有意思了啊!”
也有少量在情感上有些偏向德妃或者夏景昀,便蹙起眉頭,覺得這個行為非常不智。
如今既然已經洗清了嫌疑,便安然無憂坐山觀虎鬥便好了啊,為何要去蹚這場渾水呢。
到時候惹一身騷,再想退場,恐怕就不是那麽輕鬆的了啊!
見此情形,秦家老家主坐不住了,他既然已經暗中投靠了德妃,自然也應該在這樣的情況下有所表示。
於是,他以苦主的身份打斷了眾人對夏景昀的圍攻,主動為其解圍道:“夏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說秦相公子是殺害我孫子的凶手,可有證據?”
坦然承受著眾人冷嘲熱諷的夏景昀聽出了老家主為其解圍的意思,笑了笑,“若是沒有證據,我怎麽敢站出來說呢。秦公子,你若是心頭無愧,不如我就向大家說一說?”
“本官有意見!”
秦公子還未開口,一旁的中書侍郎就斷然說道,“你隻是一個旁觀之人,公堂之上,豈容你在此造次!秦公子清白無懼,但也不容你這般肆意詆毀!”
身為中書侍郎的氣場全開,他直接吩咐道:“費尚書,按既定流程走吧!”
夏景昀站在原地,似乎連反駁之語都不敢說上一句。
眾人暗自搖頭,別說秦相了,就是一個中書侍郎要來硬的,你都招架不住,還惹這麻煩幹什麽呢!
刑部尚書連連點頭,正要說話,一旁卻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開口之人赫然正是先前已經引頸就戮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