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次留下來過夜
程銳看著她,見她手裏拿著衣服,他眉頭一皺,“你就這樣去洗?你手臂上有傷,不能一個人洗,傷口容易進水,會感染。”
那點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再說洗個澡罷了,她不一個人洗,能咋辦?
“沒什麽方不方便的,難道你還能幫我洗不成?”
話音落下,才意識到這話有多曖昧,文殊蘭臉頰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熱度,又開始燒起來。
程銳也沒料到,她會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句,一時也愣住了。
又想到以前,她更孟浪的行為不是沒有過,但之前每一次,他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厭惡。
但此時此刻,看著滿臉爆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妻子,程銳聲音嘶啞,“你……”
“當我沒說!”文殊蘭搶先說,“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妨礙洗澡!”
然後一溜煙,躥進衛生間,反手就把衛生間門鎖得嚴嚴實實。
程銳:“……”
耍流氓的是她,怎麽一副防狼架勢的人,也是她?
隔著門板,文殊蘭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更是尬得腳趾要摳出三室兩廳來。
怎麽就突然腦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這一點都像她!
“一定又是原主的殘魂在作祟!”
之前程銳從不留下過夜,也
沒見他在家洗過澡,原主就沒見過他這般半裸出浴的絕頂男色,會激動到口不擇言,也不稀奇。
“沒錯!一定又是原主搞的鬼!”
原主啊原主,你清醒一點!
人家隻是抽了煙,一身煙味回部隊要被訓,所以專門洗個澡,把煙味都洗掉再走而已,跟你沒啥關係,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文殊蘭一邊吐槽,一邊洗冷水澡。
一頓冷水澡下來,臉上燒起的熱度也降下來了。
結果洗完澡,回到臥室一看,本該走了的人居然還在,手裏還抱著一團從櫃子裏新挖出來的薄被。
好巧不巧,是大紅的喜被。
不用想,必定是原主買的。
這樁婚姻本就是原主算計來的,而原主對程銳未必沒有感情,當然更多的是垂涎程銳的美色,於是來大院的當晚,專門買的喜被。
可惜程銳壓根不碰她,自從她來大院之後,就沒在大院留宿過,這床喜被毫無用處,就被她生氣地收起來了。
此時,程銳抱著一床喜被,表情微微扭曲。
看得出來,他不想跟她蓋同一床被子,然而這屋裏,除了文殊蘭正在蓋的那床,就隻剩下這床喜被。
不想跟文殊蘭既同床又共被,那就隻有兩種選擇,要麽選這床寓意很明顯的喜被,要麽
選帶著文殊蘭氣息的那床。
那麽問題又來了。
“你不用回部隊了?”
程銳麵無表情,說:“太晚了,不回了。”
文殊蘭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老式掛鍾——
指針指向9點23分。
是不早了,但是之前還有更晚的情況,他不也說走就走,頭也不回?
真要走的人,攔是攔不住的,除非他不想走。
所以真要留下來過夜啊?
文殊蘭脫口而出,“其實也沒那麽晚,回去來得及的,我給你拿手電筒。”
見她這麽急吼吼的,恨不得馬上把他扔出家門去的架勢,程銳臉色一黑,“我沒資格睡這裏?你就這麽想趕我走?”
這裏是他家,文殊蘭哪來這麽大“狗膽”,敢把他趕走?
“那你睡床,我打地鋪!”
說著,從角落拉出來一條涼席,往地上一鋪,又把**的薄被抱過來,人往涼席上一躺,薄被一蓋。
真硬啊。
身下除了一條涼席,啥都沒有,約等於睡地板了,硬邦邦的,硌得慌,還涼颼颼的。
文殊蘭把薄被往身上又裹緊了些,抬眸看了某人一眼,“麻煩你關燈?”
程銳:“……”
就這麽討厭跟他睡一張**?
一副怕被他占便宜的模樣,把他當什麽人了,在她眼裏,他就這麽饑
渴難耐嗎?
明明一直主動撲上來的人是她!
難道是有了那個叫季森的有錢男人,就看不上他了?
想到這種可能,男人的臉色,瞬間黑得不能看,語氣也帶了戾色,“文殊蘭,你這是在幹什麽?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文殊蘭一臉真誠,“抱歉,以前不懂事,以後不會了。”
“你!”程銳氣結。
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要留下來受氣,可就是鬼使神差地,在走廊外氣了半天,煙也抽了半天,最後又回來了,怕一身煙味熏到她,還專門先洗了澡。
一種莫名其妙的渴望,想看看她,跟她說說話,碰一碰她的肌膚,正常夫妻不都是這麽相處嗎?
可該死的,他破天荒地主動留下來了,她居然把他當瘟疫一樣,躲得遠遠的。
簡直莫名其妙,豈有此理!
到底為什麽?
肯定跟那個叫季森的男人,脫不了幹係!
程銳咬牙切齒,“你明天就非要出門?”
“別的事都可以商量,這件事不行。”
根本沒得商量。
程銳的拳頭,握緊到關節咯咯響,“這幾天天色不好,明天可能會下雨。”
“風雨無阻。”
鐵血打工人文殊蘭,內心毫無波瀾。
別說是下雨,就是下冰雹,下刀子,她也會準
時到農貿市場等季森。
所以為了見這個男人,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程銳猛地從**坐起來,一雙鷹眸死死瞪著她,眼神裏都是壓製的怒火,見她打定主意,天王老子來了都阻攔不了她出門的架勢,他心頭那股無名火,又熊熊燒了起來。
但又能咋辦?
又不能把她的腿給綁了,關起來鎖家裏,那是犯法的。
“你就非去不可?!”
文殊蘭看了他一眼,是關愛智X的眼神,“1000塊錢就擺在那兒,我為什麽不去掙?要不是現在治安不好,躺那兒還影響市容,我都想今晚直接抱一團被子去那兒睡,省得明天起晚了,錯過了約定的時間,到手的鴨子飛了,那可是1000塊錢的鴨子!”
程銳:“……”
仿佛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他無奈發現,自己現在不僅搞不懂文殊蘭,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沉默好半晌,他隻蹦出來一句,“我送你去。”
文殊蘭十分心動,然而婉拒,“不用。”
可不敢勞駕這位爺。
程銳被堵得沒話說,最終一身火氣,把被子往身上一卷,氣呼呼躺下,隻留給她一個心情不爽的後腦勺,以及一聲從被子裏發出的,悶悶的——
“哼!”
文殊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