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害羞了?

是她說錯了什麽,刺到他了嗎?

“明明他那些話更刺耳好不好?”

捫心自問,文殊蘭沒有任何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任何人。

穿到原主身上,到今天為止,剛好半個月,對左鄰右舍,她能友善就友善,對討厭她的程映紅,她也是積極招待,哪怕是對找茬的王曼姿和孫明美,也是能忍則忍,實在忍無可忍了才反擊。

原主留下的千元巨債,她也沒有絲毫抵賴,累死累活半個月,圖什麽?

還不是想早點把錢給還了,省得連累他這名義上的老公?

就算是對他,她也給足麵子了,從不拈酸吃醋,也不幹涉他跟王曼姿往來,甚至他要離婚,她也給足了尊重,在財產和債務劃分時,沒想過占他半點便宜。

摸著良心說,她文殊蘭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什麽要愧疚?

明明沒做錯什麽,跟季森也清清白白,純粹是甲方跟乙方的合作,她提供維修服務,季森付響應報酬,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

“堂堂正正憑本事賺錢,我沒錯。”

至於正在外頭抽煙的男人,他正在煩心的事,未必跟她有關,沒必要急吼吼往自己身上攬。

想通了這一點,文殊蘭壓下心頭那一抹愧疚,然後把碗筷收

拾掉,手也擦幹淨了,才進房間裏,盤點還剩下多少錢。

一看本來裝得滿滿當當的鐵盒子,一下子清掉了大半,隻剩下可憐巴巴的十幾二十來張紙幣,文殊蘭的心在滴血。

再看小本本上,在欠款的一條條記錄上,打叉劃掉的部分,林林總總占到了一半。

細細一算,單就今天晚上,連本帶利還掉的錢,總共478元,而總欠款那一欄上的數字,是1126元。

也就是說,剩下的債,連本帶利,還需要還700元左右。

而她一口氣掏出去478元之後,原本500多元的存款,如今隻剩下61元。

“又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想多存點錢,怎麽就這麽難呢?

看著鐵盒子裏頭,可憐巴巴的紙幣和鋼鏰兒,文殊蘭欲哭無淚。

這也讓她暗暗下決心,要加快賺錢的速度,不然像今晚一樣,再來一次集體討債突襲,她上哪兒找那麽多錢還?

“擺攤肯定要繼續擺攤,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之所以這陣子,生意這麽火爆,除了她技術過硬,價格公道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占了外表的便宜。

年輕漂亮的姑娘,跑到農貿市場擺攤,幹的還是維修電器的活,這可太新鮮了,誰聽了

不得去看看熱鬧?

用後世的詞來形容,就是有噱頭,有話題度,自然就有關注,有了關注就有流量。

流量是啥?

是錢啊!

有了流量就能變現,在後世的互聯網上是常識,也是鐵律,要不怎麽有的人為了紅,各種炒作?

還不是為了流量,為了變現?

放在80年代,沒有網絡這種傳播媒介,但邏輯是一樣的,有熱度有人氣,想不賺錢都難。

但流量這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加上縣城家裏有電器的人家就這麽多,又不是家家電器都壞了,短時間內,哪有那麽多電器要修?

縣城維修店又那麽多,她這兒到底是小攤子,沒有固定的門店,當天來不及修好的電器,是沒地兒放過夜的,隻能當天修好。

一天修不好的,想給她修都沒辦法,沒人喜歡麻煩,為了光顧她這兒,扛著那麽重的電器,連續好幾天,來回好幾趟的,這些單子,自然而然就落到各個維修店去了。

流量在變少,競爭在變大,生意慢慢就回歸平穩了。

之前一天能賺三五十,最多的一天能賺到70多元,但是這兩天,已經回落到二三十元。

相比張跛子和賣涼茶的老太太,一天二三十,不少了,但對文殊蘭來說

,不夠。

遠遠不夠。

“所以季森這個維修單,無論如何都得拿下。”

用程銳不滿意的話來說,的確就是她非季森不可。

就算他不同意,也不行。

打定了主意,文殊蘭合上小本本,一抬頭——

“嘶……”

好痛!

瘋狂工作十來天,又是天天長時間低頭作業,不止脖子要累廢了,渾身肌肉也酸麻,骨頭咯咯作響。

簡直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都在抗議。

“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不然明天沒精神修打印機,別說1000塊錢賺不到,還得倒賠3000塊,那才是真的虧死了。

文殊蘭拿了換洗的衣服,就要往衛生間去,哪知道一開門,正對麵的衛生間門正好也開了。

剛剛洗完澡的男人,好巧不巧,正從衛生間出來。

剛入秋的天,依然有些悶熱,他就隻穿了長褲出來,遮住筆挺修長的兩條大長腿,寬鬆的褲腰,隨手係了腰繩,鬆鬆垮垮的,精悍的人魚線展露無遺。

再往上,不愧是部隊標兵,八塊腹肌緊實有力,兩條手臂抬起來,正在用毛巾擦頭發,整個人鬆弛而舒展,且男性荷爾蒙爆棚。

好一副美男出浴畫麵,視覺衝擊力爆炸。

轟!

冷不丁這絕頂

男色,文殊蘭的臉頰,瞬間紅得像猴屁股,“你你你……就算在自己家,也不能這麽隨便啊!”

心髒也開始呯呯跳,越跳越快,越跳越響,根本控製不住。

該死!

一定又是原主的殘念在作祟!

原主啊原主,你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嗎,至於激動成這樣?

“呯!”

下一秒,文殊蘭反手就是一個關門。

必須冷靜一下,把原主殘魂那躁動的心跳給摁下去。

程銳:“……??”

是他這模樣見不得人,還是她害羞了?

過了幾秒,房門再次被打開,然後,一件迷彩短袖,劈頭蓋臉丟過來。

“注意點形象,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家。”

他們沒那麽熟,還沒到可以這般坦誠相見的地步。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程銳穿好衣服後,竟然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他不是心情不好,不想看到她,而且從不在這兒留下來過夜嗎?

之所以還洗了個澡,是因為在窗口抽了半天煙,要洗掉一身煙味,但現在澡都洗完了,為什麽還不走?

“如果我沒記錯,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一定要走?”

文殊蘭:“……”

不是,大哥,你這是鬧的哪一出?

這屋子隻有一個房間,你留下來過夜,我睡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