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再見林氏
他一走，薛絳便圍了上來，“姐，你其實是流落在外的公主，或落魄的世家女吧？”
“為何這麽說？”
“姐夫龍章鳳表，芝蘭玉樹，一看就非尋常人。你與她相配，自然也非常人。”
“你真聰明，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你姐我其實是仙女下凡，專門到世間救苦救難。”
“......”
“中午煲個藥膳吧，最近變天，最適合養神健脾。”顧荷拍了拍他腦袋，“一會兒你去給胖大廚複診。”
“好嘞！”
“順便再問問袁大哥，有沒有興趣做藥膳賣。”
既然菜品泄露，不如推陳出新。如此既能留住老客，又能引進新人。
晌午的時候，藺麓閔過來了，他主要問昨晚的事，並帶來了一個消息。
“你醫館可缺藥草？”
“缺，”顧荷點頭，李大夫的藥草維持不了多久，祝大哥那裏一時半會兒沒有消息。
“一個月後是醫師大賽，每個醫館可派出一人參賽，贏者可分配更多的藥田。”
這事兒袁老板從前對顧荷說過，安平縣內的藥田歸醫官署管控。
李氏之所以稱霸安平縣，或者說多個州縣，是因為他們在醫官署有人，掌握了更多藥田。
打個比方，同一藥草，李家在安平縣收購6文，賣10文。其他醫館得去外地收購，然後賣同樣的價格或者更低才能有病人上門。運輸成本始終是虧的。
初期的李家就這樣擠兌走其他醫館的大夫，然後一家獨大，說一不二。
“醫官署的事我插不上手，隻能為你提供一些信息。一會兒我讓人將大賽考試類目送來。”
醫官署為獨立部門，內部具有自主決策權。
“多謝，這已經足夠了，”顧荷說。
“昨晚外麵賊人作亂，沒嚇到你吧？”
“沒有，”顧荷搖頭，“我熄了燈，沒開門。”
如此，藺麓閔扯了扯唇角，“最近城裏不太平，你小心些。可需我安排人手為你們輪值？”
“其實……”顧荷猶豫，如今蘇案瑾現身，兩人遲早會見麵。
這樣瞞著他，心裏有愧，隻不知蘇案瑾那邊如何打算。
“什麽？”
顧荷搖了搖頭，“你總會知道的，不用我說。”
藺麓閔見此，不再追問，帶著隨從回了衙門。
“姐，我們要參加醫師大賽嗎？”
他一走，薛絳三人便圍了上來。
“自然，”顧荷給予肯定，“我們藥草不多了，祝大哥那邊還沒消息。何況他是跑鏢的，跑一次周期長，成本高，最好還是擁有臨近藥田。”
“好嘞！咱這就準備一下，到時候一鳴驚人。”
顧荷笑了笑，那次官司就已經讓他們一鳴驚人了。
既要參加大賽，自然得弄懂比賽項目，隻顧荷還沒等到藺麓閔的消息，就等來了蘇案瑾。
他鬢角頭發淩亂，神色沉重，腳步急促，是顧荷從未見的慌亂。
“發生了什麽？”她問。
“小四忽然昏迷不醒，”蘇案瑾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沒有時間也得有，顧荷想起那個糯米似的孩子，轉身上樓，“你別急，我去拿藥箱，咱們現在就走。”
拿好藥箱，簡單跟薛絳交代幾句，顧荷便跟著蘇案瑾出門。
“等等，”顧小青跟在兩人身後，依依不舍，“你什麽時候回來？能帶上我嗎？”
顧荷看向蘇案瑾，後者眼神微眯，“如果你不怕回不來的話，可以去。”
顧小青後怕地退了兩步，“算了，我還是等你回來吧。”
傻大個作出呆萌舉動，讓人忍俊不禁。
顧荷笑著哄他，“乖，很快回來。”
那樣子，仿佛在哄一個兒童。
她說完就轉身，沒留意蘇案瑾看向後方的危險目光。
小四情況危急，為了加快進程，兩人選擇騎馬。顧荷前世今生都沒學過馬，隻能與蘇案瑾共乘一騎。
風呼嘯而過，兩邊樹木向後倒退，顧荷乖乖坐在蘇案瑾懷裏，感受到耳旁貼近的呼吸和青草似的香味。
駿馬穿過一片山頭，再往東行數十裏，抵達一片海域，此時已經深夜。
蘇案瑾到一片懸崖邊停下，下馬攙扶扶著顧荷。夜幕中他吹響口哨，就有一艘船從遠方駛來，輕輕靠岸。
“路陡，我扶你下去。”
微弱油燈點燃，地麵昏暗，借著燈光顧荷看見穿上站立著兩三道影子。
“這裏是……安槐縣？”
“是的，”蘇案瑾並未隱瞞。
“前次的海盜是你們的人？”
“是，”蘇案瑾頓了頓，“準確來說一部分是。”
另一部分是楚王的人。
可惜他們那部分現在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
顧荷似乎明白了什麽，隻不想深究，“我們走了，顧小青他們不會有危險吧？”
“岑溪風守著，不會有危險。”
如此，兩人上船，船繞過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個淺灘，最終在一處樹林森森的小島停下。
此刻天漆黑，島嶼上卻染著燭火，蘇案瑾牽著顧荷下船，剛到岸邊就遇到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二爺可接到人了？”
“在我旁邊，”蘇案瑾拉著顧荷上前，“這是我……顧大夫，四爺的病一直由她治療。”
他本想說是他妻子，隻想起顧荷女戶身份和現在態度，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顧大夫，年紀輕輕，醫術不凡，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來人一臉欣賞。
“岑叔，先說四爺的事兒吧，他什麽時候昏迷的？”蘇案瑾打斷他的話。
“今天上午，大家飯吃得好好的，艾小姐還在替四爺剝螃蟹，就忽然暈倒了。”
“艾小姐給四爺做了初步診治，穩住了病情。夫人讓我們寄信給你，說你能找到神醫治療。”
“應當是舊疾複發，”顧荷聽著他描述的狀況，神色擔憂。
蘇案瑾見狀，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情況不好？”
“是，上次的針法隻是讓毒素聚集在一起，還需要第二次施針消除。這次病發，肯定是聚集的毒分散導致，如果救治不及時，可能會……”
“會怎樣？”
“輕則變回從前模樣，重則直接去世。”
岑叔大驚，“顧大夫，您一定要治療好四爺。”
“這是自然，小四是我妹妹。”
岑叔:“……”
他看了看蘇案瑾，沒有說話。
蘇案瑾眉心深攏:“叔別擔心，有她在，小四會沒事兒的。”
上島的路陡峭，怪石嶙峋，兩邊雖有火把，然樹影婆娑，忽明忽暗。
岑叔在前麵帶路，健步如飛，顧荷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中間。
忽然，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