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尋找玄冰花
身體的餘溫透過絲滑的春衫傳遞上來，顧荷趴在蘇案瑾寬厚的背上，隨著腳步上下輕移。他走得很穩，手掌蒼勁有力，一點也不顛簸。
身後的岑叔訕訕收回手，方才他說讓他來背，被二爺緊盯著不放。
想是很在意這女子。
一行三人走了約末一刻鍾，就見前方倏然明亮，豁然開朗，空曠的地麵上四周都是火把，一些木屋坐落其間。
聽到腳步，空地上許多人轉過頭來，焦急的神情在看見蘇案瑾背後的顧荷時，通通化為吃驚。
“二嫂！”
蘇案染不知從哪個地方竄出來，驚喜若狂，眉開眼笑。
“可是小荷來了？”
中間屋子裏麵林氏聽得響動，迫不及待扶門而出。
她身後跟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柳眉杏眼瓜子臉，溫柔嫻靜，手裏端著藥碗。隻在看見顧荷和蘇案瑾那一瞬，她神色楞充，眼裏的笑容通通化為苦澀與黯然。
顧荷拍了拍蘇案瑾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口裏喚道，“娘，案染。”
兩人均歡躍地答應著。
顧荷又道:“小四在哪裏？我先去看他。”
“在裏麵，”不等林氏回答，那十七八歲的姑娘就開口說，聲音柔弱，又善解人意。
顧荷在他們的指引下進入屋內，就看見躺在**昏迷不醒的小四，連忙上前把脈觀色。
脈象混亂，急如星火，額頭冰冷一片，隱有針眼。
“可是施針了？”
“方才情況凶險，我略施了幾針穩住病情。”女子說。
一群人見顧荷臉色不對，心中忐忑。說實話，她年紀太小，若非蘇案瑾親自帶她上島，他們定是不敢讓她看的。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屋裏另一位小姑娘忍不住嘟嘴，“若不是艾姐姐，四小姐早不在了！”
她長了一張蘋果臉，圓眼濃眉，俏皮可愛。
“沒什麽，”顧荷搖了搖頭，不欲多說，“如今毒素已經遍布全身，情況十分凶險。”
方才昏迷時，第一步應當防止毒素擴散，姓艾的小姐可能不知小四中毒，砰砰幾針下去，加快了毒素流通。
“那怎麽辦？”林氏擔憂地握緊手。
蘇案瑾亦看向顧荷，眸色深邃帶著肯定。
“我可以嚐試著將毒素再次匯聚一起，若成功則可以拖七日。七日中，我們找齊藥材，小四便能徹底康複。但有一個步驟錯誤，小四就……”
她沒說完，但話裏的語氣讓眾人感受到病情緊急嚴重。
“若不治療呢？”有人問。
顧荷指著小四太陽穴烏青地方，“撐不過今晚。”
“你們選一個吧。”
“不用了，治！”
蘇案瑾毫不猶豫，“若連你都沒辦法，這世上恐無人能治。”
林氏和蘇案染一並點頭。
蘋果臉抓著艾小姐的胳膊，冷哼一聲，後者麵色蒼白。
“如此，你們先下去吧，留一個人在就行。”
半個時辰後，中間那道門承載著所有人希望打開，燭光明亮，靜室生香，顧荷與蘇案瑾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怎麽樣？”
一串人急忙詢問。
“成功了，七天類集齊藥材就可進行下一階段。”顧荷說。
“需要什麽藥材？我們讓人去找。”
岑叔問，方才黑暗裏沒瞧見，如今透過燭光，顧荷發現他生了張四方臉，輪廓堅毅，不說話時嚴肅剛硬，自帶威風。
與其行事作風全然不同。
“其他藥材都罷，隻一種玄冰花，我那裏沒有。”
此藥極為稀奇珍貴，係統標價很高，她買不起。
“玄冰花？”有人道，“相傳南方薛家有兩株，可惜五年前他們搬離原地，不知去了哪裏。”
“便是找到了，薛家精心栽培數年，恐也不會輕易讓出此花。”
“不用著急，”蘇案瑾緩緩道，“我知道薛家在哪裏。你先休息，明日我與你一同上門求藥。”
後半句是對顧荷說的，溫柔關切。
“好，你倆快去休息，”林氏催促，“夫妻兩個許久沒見麵，晚上少說些話，早點睡。”
一雙雙眼睛探究地望過來，明亮揶揄促狹，顧荷臉頰一紅，暗地裏扯了扯蘇案瑾衣裳。
林氏越發開放了，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虎狼之詞。
蘇案瑾垂眸淺笑，眼尾斜飛，嘴角上揚，仿佛銀瓶乍破，泄出一地美好。
“好，”說著拉著顧荷朝著自己的房裏去。
離開人群，顧荷忍不住吐出一口氣，“咱倆隻有一間房？”
“島上人多，房屋有限，空閑的房子更無多餘，你擔待些。”蘇案瑾解釋，“而且我倆是夫妻，分開住會引人猜測。”
顧荷心說已經不是了，別人猜測與她無關，卻聽他又低頭笑道，“怎麽，你怕我不成？”
樹影婆娑，燈燭輝煌，他逆著光，身材挺拔修長，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釁。
顧荷撇了撇嘴，“誰怕你呀，睡吧，明日還得早起。”
進去才發現自己說早了，裏麵隻有一間床，沒有多餘的被子，睡地下也不現實。
“你睡裏麵，我不困，可看會兒書。”
條件如此，顧荷並不矯情，簡單洗漱下便合衣入眠，房裏很快傳來她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蘇案瑾緩緩鬆開握著的書卷，回頭看向熟睡的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日一早，兩人啟船背島而駛，出發前，顧荷回了一趟安平縣拿藥材。
“昨日你不在，藺大人將比賽項目名單送了過來，你現在要看看嗎？”
入門時，薛絳向顧荷匯報。
“先放那裏，我得去一趟外地，尋找玄冰花，這些日子醫館就拜托你了。”
“玄冰花？”薛絳驚訝，“你們要去南曲島？”
“你如何得知？”顧荷挑眉。
兩人都姓薛，莫非……
“我……本家，了解一些，但不太親近。”薛絳幹笑，從脖子處取下玉佩，偷偷塞給顧荷，“玄冰花數量稀少，取得不易，你帶著它或許有點用。”
如此，顧荷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