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臉的上門
下午，陳秋霞來找莫雲妹，聽說莫雲妹受傷了，便要進去看看。
兩人在裏麵聊了很久。
莫家左鄰右舍，平時都不來莫家走動，因為莫家太窮了，沒什麽好來往的。但是莫家賣包子後，見莫家人挑籮推車早出，一大早還飄香，這些人就漸漸坐不住了。
找各種理由上門，又找各種掩護打探，知道莫家在賣包子後，都明裏暗裏說想吃，卻都被莫家人岔話題擋了回去。
有人不死心，實在是太香了，他們饞得慌。於是，帶了孩子上門，拿孩子當擋箭牌，還暗暗掐痛孩子的手，讓孩子當場哭鬧，再借口說孩子想吃。
莫家人早料到會有這樣的人，既然這樣，那就拿出籠屜給他們看。
“都吃完了，沒有了。你也看到了，我們莫家不容易，窮得很，三更半夜起來做包子就是想換點貼補家用，一家十幾口人吃飯呢！這包子我們自己都不敢多吃的，所以不會有多的。你們要是想吃，麵粉也不貴，說不定你們家裏還有不少，都不用買了，去山上挖點野菜，就能包很多了。”
隔壁的周大娘仍不死心，“可是我們沒有肉，做不出那麽香的餡料啊！要不，你們以後多做點餡料，分一些給我們，我們就不用自己弄餡料了。”
人無皮天下無敵！
莫老太那麽好脾性的人都要快氣笑了，他們老莫家這些年窮得叮當響，這些隔壁鄰居炒菜煮肉時，怎麽不多做點分給他們！怎麽，他們生活好轉了就巴巴要分吃？
臉呢！
趙氏就沒那麽好脾氣了，她直接上前就盯著周大娘孫女周萍萍的衣服瞅，一邊瞅一邊說，“哎呀！萍萍這身衣服可真好看！新買的吧？料子不錯呢！周大娘啊，你們以後買衣服多買十件，我們家就不用買衣服了！我們家沒有錢，個個破破爛爛，一件衣服都買不起。唉！”
周大娘不高興了，把孫女拉到自己跟前，“這衣服是萍萍舅舅送的，可不便宜呢！你們家要穿自己買，你們買不起，關我們什麽事，買不起就不穿新衣服不就得了。”
趙氏站直腰，拍了拍手，斜著睨了一眼，“就是！沒有肉餡就不吃肉包子唄！你們沒有包子吃，關我們什麽事！我們的包子很難做的！”
周大娘反應過來，又羞又怒，指著趙氏，“你，你，你好得很！不就一個包子嗎？我就不信我還做不出你們的這個味！”
說完拉著孫女就走。
周萍萍還不想走，周大娘惱怒了，直接拖著走，邊走邊嚷，“你留這，人家也不會給你吃的！”
最後周大娘拖著哭哇哇的孫女回去了。
“娘，不就是一個包子嗎？我們家做那麽多包子，給他們一個就是了，看把人家整哭了。”
莫雲妹不知啥時坐到了屋簷下，看見了忍不住出聲。
莫老太心疼女兒，不停纏著何郎中討藥膏，塞了幾次肉包子，何郎中終於給了。莫雲妹塗了後，恢複倒挺快，現在能自己挪出來了。
莫老太看見女兒能走了，本應高興，但聽她一說話，立刻拉下了臉。
莫老大笑著說，“嗯，對！娘，就一個包子而已嘛，以後給就是了，你看雲妹多懂事，多有愛心。”
莫雲妹沒察覺她大哥笑得陰測測的，以為誇她呢，開心地笑了。
莫老太可沒傻，知道兒子反著說，也配合，“好，以後給一個。”
莫雲妹得意了，“就是嘛！我們莫家有錢了，不能太吝嗇，鄉裏鄉親的，要多幫助扶持一下，反正包那麽多包子，給他們吃幾個又不要緊！”
這是秋霞姐跟她說的，人要大氣點，和睦相處才能發大財！
莫家其他人都懵了，他們家發家了？什麽時候的事？
瞅瞅自己一身破舊衣裳，住的是破舊茅草房，吃的是雜糧飯，誰能告訴他們，發家是什麽意思？
還有，他們自己一天天的都吃不飽，怎麽就要開善堂救助別人了？
眾人見鬼一樣看向莫雲妹，這人該不是腦子進水了吧？腦抽筋了？
莫老大氣極反笑，用力點頭，“雲妹說得對！以後你的那份全部送別人，好好做個有善心的人！”
莫雲妹剛開始還很開心，得到了大哥的肯定，後麵一聽不對，立刻反問，“為什麽要拿我的那份送人？那我吃什麽？”
莫老二也對這個妹妹失望，涼涼地應，“你不用吃，餓不死，但是別人要吃！”
說完起身離開。
其他人也跟著散了。
“哎哎哎！我怎麽就不用吃了？你們給那麽少我，我都吃不飽呢！為什麽要送我的那份？你們的那份幹嘛不送？”
莫雲妹嚷嚷著。
莫冬梅沒走，她走到莫雲妹跟前，解惑，“因為我們餓，要吃。你不餓，不想吃，要發善心，隻能送你的份。”
莫雲妹沒想到小丫頭敢直視她，懟她，惱了，“沒大沒小，我是你小姑，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你的教養哪裏去了？”
趙氏跑過來護犢子，直接就罵，“你還是先想想你的教養去哪裏了吧！你要做菩薩，發善心，別把我們都拉下水，我們都吃不飽穿不暖呢！你倒好，想什麽了？見人來就給一個包子，普渡眾生啊？你有能耐自己做了送人！這一天天的曬太陽，也不把腦子裏的水控幹！”
莫雲妹抵擋不住趙氏不帶停歇的噴，氣得要跺腳，這一跺，腳又痛了，哇哇叫起來，卻沒人理她。
蘇南熹覺得莫雲妹也真是個人才，腦子不好使，還被人經常洗腦。
剛才那些話，肯定是有人給她灌輸過。這幾天去找莫雲妹的就隻有一個人，是誰，答案不明而喻。
莫家其他人不再理睬莫雲妹，該幹嘛幹嘛。
莫雲妹自己天天挪出來，坐在院子裏看別人忙活，特別關注田螺，不放過一點細節，還時不時問小孩子。
沒人覺得不對勁，隻當莫雲妹太無聊，看見了好奇心起，感興趣了問個不停罷了，隻要她不作妖，都懶得管她。
蘇南熹卻覺得不尋常，誰無聊到每個細節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還反複問的？
“為什麽不讓我進廚房？我就坐旁邊，又不妨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