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伯爵的藍鵲堡
在科爾尼科山口的東南，坐落著巨龍王國最大的邊境城堡，藍鵲城堡。
城堡依坐落在兩條河道交叉的三角洲之上。
城堡由一座主堡和三座副堡構成了一個堡壘群，在城堡的瞭望台上，可以遠眺到西邊的羅特領地。
10月12日的中午，西北伯爵凱賓斯·鬃狼手扶著城堡眺望台的欄杆，遠望著十幾公裏外界河另一側的一隊隊蠻族騎兵。
“你說你們當時看到了至少100名騎兵，恐怕現在早就不止這個數了。
我們在各個哨塔和貴族領地外看到的蠻族之和甚至超過了300人，從來沒有過如此多的蠻族，入侵到巨龍境內。”凱賓斯申請凝重的說著。
“大人，我跟您匯報的是大概1個月之前我們看到的蠻族數量，隨著羅特的陷落，南下的蠻族肯定更多。”說這話的是哈克·奔馬，蘭特的父親。
哈克、瑞恩和奧博特三個人自12天前從蠻族部落中逃脫之後，輾轉了十幾天，化妝成了落單的蠻族騎兵，混過了科尼克山穀。
南出山穀之後即刻向東進入了科爾尼科的東南餘脈之中，等他們將要靠近藍鵲城堡時，正趕上了鬃狼伯爵帶領的騎士團進駐藍鵲城堡。
當騎士們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野人”立刻警戒起來，幸虧是騎士團副團長、鬃狼城知名社交達人克羅尼·紅龍副隊長察覺住了異常。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前認出了哈克和兩個兒子，終於讓伯爵拚湊出了整個科爾尼科南部兩個領地的被蠻族侵占的真相。
鬃狼伯爵通過自己的關係網早就已經得知，雖然哈克和鮑勃都跟蠻族做生意，但是哈克明顯更有底線，他感知到了今年冬天蠻族的異動後第一時間準備告知其他貴族。
而鮑勃在同樣知曉蠻族異動之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坑死哈克保全自己，卻被蠻族玩了心眼兒，導致全家被害。
如今哈克從奔馬平原上返回，證實了之前鬃狼伯爵的猜測，伯爵自然對哈克多加安撫。“哈克，不要太擔心了，我收到了可靠的信息。
你領地中的領民跟著亞伯特他們去了大森林，這在整個羅特領地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隻要保住了領民，你們奔馬家族的爵位絕不會被撤下。”
“感謝伯爵大人，我如今更擔心的還是近年冬天的戰況，羅特領地的陷落隻會招來更多的蠻族，而現在各位貴族還沒意識到蠻族入侵的嚴重性。”
“你說的很對，這些老爺們安逸的太久了”伯爵的嘴上調侃著自己的部下，然而他又何嚐不是因為承平日久而錯估了形勢。
“大人，伯爵大人，有最新戰報！”
……
野熊嶺的傑奧·莫爾蒙男爵是第一位收到伯爵的征召命令後，準備好了10名騎士準備出發去藍鵲城堡的男爵，然而在完成準備之後的好幾天裏，傑奧男爵始終沒能離開自己的野熊嶺。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野熊嶺外突然盤踞了一支超過25名蠻族騎兵的營地。
蠻族騎兵的意圖也很明顯：纏住他們。或者說阻隔鬃狼城與其南部封臣之間的聯係，讓各個子爵和男爵的部隊無法及時支援藍鵲城堡。
野熊嶺資麵積狹小，山林中產出一些魔藥和魔獸。
這些貴重的物資很多需要跟其他領地換取鐵器、鹽、糧食等等生活物資，還有一部分要供給家族騎士提升實力，最終能用來換取武器、戰馬的資源非常有限。
傑奧無法為自己的騎士每人配備黑鱗馬和鐵甲，對蠻族騎兵最有效的殺傷手段是作為中級騎士的男爵與單個騎兵捉對殺傷。
其他的騎士就麻煩了，騎馬追不上蠻族，撤退時又會被纏上，除非是極富經驗的初級騎士，否則普通初級騎士、預備騎士都無法傷到著甲的蠻族騎兵。
傑奧男爵在幾天前試圖組織一次出擊，結果差點被包圍，自己的大兒子戰鬥中受了重傷，最後時傑奧自己為騎士們殿後，才讓整個家族不至於葬送在前往藍鵲城的路上。
在此後，出擊不成的傑奧隻能是躲在山嶺之中。好在蠻族並不擅長山地戰，對於進入山林也毫無興趣，他們隻想守在要地，阻斷人族的支援。
遙望著嶺北平原上的蠻族營地，傑奧男爵一聲長歎，“這次的蠻族入侵太不正常了，羅特領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現在羅特領地發生了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野熊嶺學者道，“現在雅克的傷情已經由不得咱們考慮這些了，必須把他立刻送到鬃狼城去請神殿的牧師治療。”
“是呀，可是怎麽能突破眼前這群騎兵呢？”
“我有個建議……”
一個小時之後，蠻族營地發展野熊嶺的騎士再次出現在山嶺邊緣，蠻族騎兵也立刻集結。
騎士們在山嶺的樹林邊緣遊走，偶爾會前出到平原上，卻又即刻返回林地。
騎士們的遊走讓蠻族騎兵們很是猶豫，蠻族不喜歡林地、更不喜歡山地，因此蠻族從來不會進入野熊嶺山區的樹林裏麵追擊騎士們，一般隻是追到了樹林邊緣就停下。
如今野熊嶺騎士們在樹林邊緣，仿佛想繞道前往鬃狼城，也有可能是故意將蠻族引入森林中逐一擊破。
蠻族吃不準騎士的真正目的，但是先前的幾次戰鬥證明，蠻族騎兵無法在森林中跟野熊嶺騎士討到便宜。
終於，蠻族首領看到騎士們前出森林外已經2公裏多了。
雖然還是不知道這些騎士的意圖，蠻族首領決定立刻率兵堵截，他現在不求殺傷這些騎士，隻求把他們趕回森林中。
看著自己的騎士們朝著蠻族騎兵對衝，即便知道他們稍後就會返回林間。
但是讓部下去當誘餌掩護自己離開領地，還是讓傑奧有一種當逃兵的恥辱感。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趕到鬃狼城，把南部的信息告知伯爵，讓自己的兒子接受治療。
……
遇到相同困境的還有麋鹿子爵，在鬃狼城以東的麋鹿子爵，此生第一次跟蠻族騎兵發生了正麵衝突。
子爵帶著20名騎士與一支25人的蠻族騎兵相遇。
子爵和2位中級騎士和5名初級騎士都配了鐵甲和黒鱗馬，但是預備騎士隻是普通的戰馬和皮甲。
接戰之後麋鹿子爵立刻發現了雙方戰鬥力的差距，他和兩位中級騎士尚能靠著鬥氣應付3名蠻族的纏鬥，初級騎士發現打不過還能靠著黒鱗馬撤離，然而12個預備騎士就陷入了打不穿、防不住、追不上、跑不掉的全麵劣勢之中。
蠻族既不講究一對一的騎士精神，也不會對弱者有所照顧，上來就砍，能圍毆絕不單打獨鬥。
21人的騎士立刻出現了傷亡，最終隻能靠中級騎士們殿後才算能退回城堡，饒是如此還是有2位預備騎士陣亡，4人負傷，麋鹿城堡也是第一次被蠻族打到了家門口。
子爵站在城堡的城門之上，看著遠處正在圍著城堡打圈的蠻族。
“這就是蠻族的戰鬥，鮑勃那個家夥是怎麽在科爾尼科山口活了這麽多年的？”麋鹿子爵看著自己的殘兵敗將，懷疑起自己。
“子爵大人，那些蠻族……他們往多倫的騎士領去了”一位騎士大聲叫道。
“什麽！”子爵知道了，這些蠻族現在就是要去搶各個騎士領，自己剛敗，壓根也無力阻止。
類似的情況正在不斷上演，灰雁首領分出100名蠻族，分成四支前往鬃狼伯爵的領地腹地進行騷擾、搶劫、阻攔等任務，讓鬃狼伯爵的兵力不能集中。
灰雁首領則把主營安置在藍鵲城堡外，堵住鬃狼騎士團的去處。
收到了戰報的伯爵終於明白，此刻他麵對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自己的部隊不能離開，部下的隊伍也過不來。
此刻伯爵真的想率領騎士團正麵衝擊灰雁營地，但是藍鵲堡內沒有神職人員，他又怕傷亡太吃虧。
……
灰雁大帳內，灰雁首領再次見到了那位神秘的年輕人。
“祝賀首領成功拿下了羅特領地，直逼藍鵲城下。”年輕人說到。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說到底還得感謝你的計劃。”灰雁首領看起來很是高興。
“首領有了羅特城堡的財富，必定能一統整個奔馬平原，未來我們還要靠首領您做鹽礦和黒鱗馬生意。”
“哈哈，好說，我跟你們殿前司也是老交情了”
“我……首領，我是帝國鹽鐵司的”年輕人有些尷尬，他一直都聲稱自己是鹽鐵司的，但是眼前的蠻族首領卻一口就認出自己是殿前司的。
“嗨，你跟我還瞞個什麽，鹽鐵司在奔馬平原上是由巨龍王國的藍龍家族代理的。
鹽鐵司那幫人，張口閉口就是鹽價、鹽引那些詞，不會跟我說哪個領地的防守薄弱，哪位伯爵跟王都有矛盾，這是你們殿前司關注的事情，不是嗎？”
“這……”
“你不是第一個見我的帝國官員，甚至不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殿前司的代表，你們人族都隻關注自己的那點事情，很容易就分別出來你是哪個地方的。”
“……那……那首領您也該知道，巨龍王國內魔導師和傳奇非常關注蠻……您在西北領地內的活動，他們不會坐視您深入到西北領地之中的”年輕人見已經瞞不住了，索性打算讓灰雁收兵。
“當然，我們草原勇士不打算居住在石頭房子後麵，我也不會在藍鵲城下停留太久。”
“那您……”
“我們的鹽礦現在急缺奴隸，我在這邊找一些奴隸就會離開的”
“可是您在藍鵲城堡……您……您不會派出小股騎兵是為了去各個領地內劫掠人族擁魔者吧？”
“當然了，我不派兵去，難道還能跟伯爵大人直接索要嗎？”
“這，您在當時沒有跟我說過這些，您說拿到了羅特領地的財富就會北上的”年輕人發現眼前的局勢已經趨於失控，他此刻對灰雁的背信棄義非常氣憤。
“這不是計劃變了嗎”灰雁首領對於人族看中的承諾毫不在意。
“您，您就不怕事情鬧大了之後，巨龍王國的強者，人類帝國的強者會插手嗎？”
“哎，哪能呢？你們帝國殿前司不是一直在替我遮掩嗎？
你們不是一邊在迷惑巨龍的強者，一邊在迷惑那頭老鬃狼嗎？
既然有了你們的掩護，我怎麽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呢？”
“你……”
“你來之前不是還接到了你們殿前司的信件了嘛？讓你一定要保證計劃的進行。”
“……”年輕人沒想到，自己的行動一直以來，被眼前的蠻族首領監視著，可是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你這麽看著我幹嗎呢？”灰雁首領此時已經忍不住了，“哦，你想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清楚你的行動是吧？
很簡單，你還記得在你之前鹽礦的那個殿前司代表嗎？
估計你是不知道，他在部族混戰中被殺了，但是他作為中級法師，在前任鹽礦首領的房間裏設置了監視的法陣。
你猜猜看，現在誰住在那個房間裏？”
首領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小麵鏡子，這是一種特製的魔鏡，可以靠魔晶運行，通過魔鏡可以看到千裏之外的特定房間裏的情況。
“你……你居然敢用殿前司的手段監視殿前司代表！”年輕人被激怒了，此刻的他言辭激烈，但是雙手交叉，手伸入到寬大的袖口當中。
袖口的暗兜內有幾張恐怖的卷軸，其內容足夠殺死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蠻子。
然而還沒等年輕然掏到那個卷軸，他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自己的身體，軀體的脖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殿前司代表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蠻族，他火石之間抽刀直接把代表斬首。
“刀子的刃，不僅能殺人，也會傷到自己”灰雁首領冷冷的說道“把別人當刀子，總會捅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