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繼續還是回去
“馬蹄飛起，
馬蹄落下
在群山與平原之間疾馳的馬群如風掃**
你在河流之中，
你在群山之中，
你在草原之中，
你在馬群之中
如今你正是征服奔馬平原的年歲
我們的奔馬部落受到神皇奧古斯都六世的庇護
那座巨石鑄就的宮殿與神廟鑄就的夜麒城
前進吧，去喚醒祖先的榮耀
……
你在人們筆下，
你在人們口中，
你在人們心中，
你在人們頭上
如今你正是征服奔馬平原的年歲。”
43蠻族擁魔者和接近100位右營地內的無魔者唱著由蘭特改編自家鄉的歌曲。
今天是10月20日，利用10天的時間，蘭特擊潰了2支中小型營地和一支中大型營地。
這三支營地帶來了豐富的黒鱗馬、馱獸和長毛羊，以及價值350金的貨幣、42件鐵甲、接近4噸的穀物，十幾塊的魔法符文版，接近30枚魔晶。
從這三支蠻族手中解放了包括5名騎士在內的21名人族擁魔者。
雖然沒有小部落正式歸附，但是蘭特改編的幾首歌曲已經在幾個小部落中傳唱。
大部落武力攻擊，小部落文化征服，這就是蘭特現在對於各個蠻族的態度。
此外，蠻族作為崇拜強者的種族，對於強大的部落和部落的強者有天然的崇敬。
蘭特的部落創造出了連續的勝利，而每一次大的勝利蘭特都率先衝鋒，完成突入和首殺。讓蠻族騎兵看到自己的突破敵陣，自然收獲了蠻族的忠誠，當然這樣的忠誠不算便宜。
每次戰鬥前，蘭特需要消耗2顆魔晶啟動盔甲，1顆魔晶補充鬥氣，因此3場戰鬥耗資9顆魔晶，也就是價值90枚金幣。
如果不是最近不戰鬥的時候，蘭特帶著尼爾幾個人去水塘裏捕獵低階水係的魔獸，蘭特還真舍不得這麽燒魔晶打仗。
當然，這樣的戰鬥也不是單純消耗，蘭特感覺到自己每一次高消費之後，使用鬥氣招術的熟練與頻率都增加了，連帶著消耗一塊魔晶後激發的次數都多了。
對此羅爾認為應該是釋放鬥氣增加之後，蘭特自身鬥氣存量增加，熟練度也增加了，這是向中級突破的過程。
經過幾場戰役，包括收攏了被擊潰部落的殘兵，蘭特的蠻族擁魔者人數到達了43人，其中能上馬打仗的35人。
按照蠻族傳統擁魔者與無魔者比例1：5，以及傳統蠻族規模估算，蘭特這個右營可以算一支名副其實的大部落了。
如今蘭特的左營達到了33位人族擁魔者，無論擁魔者人口還是無魔者人口都遠超了之前的奔馬男爵領，9名初級和預備騎士、24位擁魔者，全部配齊了鐵甲和黒鱗馬。這支隊伍在西北伯爵領地內也算得上號了。
左營中無魔者的數量也相應增加了200多。如今人口多了，識字的人也多了，蘭特找到更多的人開始領地教育。現在領地內所有的孩子分成了3個班，分別開展識字、算數、體育和技能四個課程。
識字就是給所有孩子教授人族通用語的字母、單詞和語法，目標是1個月內孩子們認識字母，2－3個月可以進行簡單拚讀。算數是教孩子們20以內加減法，更高階的100以內的乘法，不用說孩子們，亞伯特也不怎麽樣。
體育以強身健體的鍛煉為主，一些好苗子也會跟著年輕的蠻族學習騎馬、跟著犬牙學習劍術。技能就比較多了。
主要看1組、2組的工匠正在做什麽，有時間教什麽。也有些工匠看中了一些孩子，也會讓這些孩子做自己的學徒。
更多的人才，也帶來了更多的管理難題，騎士和擁魔者們來自不同的國度和家族、解放自不同部落，互相之間不熟悉，蘭特日常的打獵也需要帶著新加入的擁魔者進行騎馬、作戰的恢複訓練。
另外人族擁魔者們在被俘期間隻能最基本的口糧補充，蠻族對於強大的擁魔者極為警惕，不僅日常中降低他們的糧食配給，還會肆意鞭打或分配重體力給擁魔者。
因此在訓練之前，蘭特需要給擁魔者提供大量的羊肉乃至魔獸肉，保證他們能恢複到戰鬥水平。
右營地的蠻族有了新歌曲，左營地自然不會落下，蘭特改編了一首前世厄孫共和國的基斯裏夫送別曲，讓營地中的女人們一起唱，女士們的歌聲婉轉纖細，讓出行的騎士們更多了幾分對她們的眷戀。
“為什麽要做這首送別曲？”亞伯特很好奇，“我還以為你會做一首戰歌”
“每次出征，看著妮拉，我就會想到一個旋律，就是這首歌的最早的旋律”蘭特的理由是編出來的，但是他創作的原因並不是編的。
“咱們的人族擁魔者來自太多地方了，我調查了一下，蠻族為了防止人族擁魔者進入小部落之後串聯，在安置他們的時候會特意打散了。
這就導致咱們的擁魔者來自整個人類帝國的天南海北，大部分人甚至不是劫掠自巨龍王國，而是因為種種原因被家族拋棄掉，送到奔馬平原上的。”
“是這樣的，我也注意到了”
“所以問題來了，他們為什麽要成為我的擁魔者領民？”
“什麽？難到我們不是救了他們嗎？”亞伯特沒有理解。
“當然，我救了他們，可是並不是說我這次救了，他們就住在我的城堡，為我效命。
而是在我們的騎士當中，跟我一起戰鬥，我未來能給他們的或許隻有一塊騎士領，或許連騎士領都沒有，配給他們10位無魔者，就要讓他們跟我一起開發新領地了”蘭特說著，“我不過就是個男爵四子，一沒有財力，二沒有領地，也許今天這些人是我未來更進一步的基礎，但也有很大可能我也就到這裏了，蠻族在南部偃旗息鼓，我回到科爾尼科以南安心當我的小貴族”
“那又怎麽樣”
“沒怎麽樣，我要給他們一個留在我領地的羈絆，讓他們真正融入這裏，這裏有他們並肩的戰友，有他們無魔者家人，他們不是為了一個救他們一次的領主在一次次舍命，而是為了自己的領地、家人”蘭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蠻族。
“我想，不論如果，我以後不想管他們叫蠻族了，也許會叫牧民或者草原部族。
不管是左營還是右營，我都希望他們能真心的認同自己奔馬男爵、奔馬部落的身份。”
“這能達到嗎”亞伯特也不知道蘭特這算是宏圖偉業還是異想天開。
“能不能，總得開始。
隻要我們小心決斷，保持勝利，咱們就能看到那一天的”蘭特對此很有信心。
“蘭特？”亞伯特此刻卻有些猶豫了。
“怎麽了？叔叔？”
“你有沒有考慮過……咱們原路返回到……奔馬男爵領”亞伯特試探的問了一句。
“想過，”蘭特沒有客氣，說了實話。“每一次勝利的時候，我都會想”
“你想過？”
“當然，我現在如果回去，保住了領民，擴大了人口，增加了擁魔者，如果就此返回，或許我們能吃下羅特領地一部分，或者幹脆要求伯爵讓我們與羅特子爵對掉”蘭特說著，
話鋒一轉“可是叔叔，倘若我就這樣回去，以後做夢夢到我的父親和兩個哥哥，我該如何麵對他們？
跟他們說，我在草原上撈夠了，不想管他們了？”
“不……我們可以用別的方法”
“整個奔馬河南部的部落被我們這麽掃了一遍，難道他們能跟我們交換戰俘？”
“這……他們不會的”
“那您告訴我，我該怎麽做？”蘭特看著亞伯特，
“如果他們，這些剛剛在西北領地遊**的蠻族騎兵，返回了奔馬平原，發現自己的營地沒了，父親、兄弟被我們砍了、人族奴隸被我們放了，而在羅特領地附近，剛好有一個新的男爵或者子爵領地，他們會怎麽做？
又或者，他們在返回的路上，正好看著我們南下返回領地，看著我們騎著黒鱗馬、唱著歌，還吃著羊肉鍋，他們會怎麽想？
我們能跟200名蠻族騎兵對衝嗎？”
亞伯特沉默著，其實他在跟蘭特對話之前就已經想到這些事情了，但是他還是想嚐試一下。
現在的蘭特太危險了，他的做法是在為家族掘墓，他的想法簡直就是異教思維。
在神皇紀元後的一千年以來，並不是沒人想過征召蠻族和廣泛培養無魔者，可是沒有大家族或者是傳奇強者的庇護，如此的行為必定會招致其他大家族的敵視。
現在的亞伯特，最摸不清楚的就是，蘭特的背後到底是什麽。
是一位勵誌統一蠻族的傳奇階乃至古典半神？還是奔馬家族哪位隱入了魔網的先祖？
還是帝都純淨之塔學派？
亞伯特不知道是誰，所以亞伯特決定試探一次蘭特。
看看蘭特關心的是什麽。
“既然咱們還要在整個平原上奔波，這樣給孩子們斷斷續續上課，能取得什麽效果呢？”
蘭特指著遠處的那群孩子中的一個，“左營裏麵第一位皮匠的孩子叫做小刀柄。
我記得我剛見到他的時候，小臉蠟黃的，連一句整話都說不明白，老皮匠每天都要負責騎兵的皮衣保養，可是小刀柄閑的隻能撒尿玩泥巴。”
蘭特看著亞伯特，非常認真的說：“對於小刀柄來說，教育的意義在於認識到生活更多的可能性；對於我來說在於培養出我需要的領民。
讓孩子們知道，他們的生活不隻是腳下的這點沙子，還可以學習種植、養殖、耕織、樂器。
如果他們認識了文字，還可以在書籍裏看到更大的世界、更多的可能、更高的視野，對於孩子們來，這樣不好麽？”
“這樣……這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他們的領主，你該關注的不應該是自己的位階、家族和領地嗎？”亞伯特有些迷惑了，
他曾想過蘭特可能會說奔馬家族需要人才、可能會說奔馬平原等著他去收複、可能會說讓平民階層獲得更多的資源，但是蘭特選擇了一個他沒有想過的角度：領民個體角度。
“這不是一致的嗎？我得發展、家族的發展和領地的發展是一體的，你看我們剛進入奔馬平原的時候，咱們麵臨糧食的困境、蠻族部落襲擊的危險，生存下去都成問題。
現在我們什麽都有了，我有了符文鎧甲、屬於我的騎士、大帳篷、成群的黑鱗馬、大片大片的長毛羊。
以前我需要他們跟著我走下去，別在遷徙中掉了隊，現在我需要他們幫我養馬、剝皮、製作肉腸，未來我還需要他們製作陶器、木器、鐵器。
我可以給他們更好生活的期待，也需要他們會更多的技能，他們就是我領地的一部分，所以我肯定會關注他們。”
“這些事情你可以讓梅溫楠去做，你可以告訴他你要什麽，讓他替你做，也可以讓我來辦。”
“……”蘭特嘴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心裏卻想著：別逗了，我找到哈克他們，你們就帶著人跟他們走了。
再說你倆管的也太糙了，梅溫楠也就能管理城堡裏那不到100人，你也就管管擁魔者。
奔馬男爵領地有多少匹黑鱗馬、多少金幣你都沒弄明白呢，我能把手頭裏左營的570口子交給你？
“咱們有多少匹黑鱗馬？”蘭特問了一句
“什麽？”
“咱們從領地離開的時候，每個擁魔者都有一匹黑鱗馬，一共20匹黑鱗馬。
現在咱們經曆了大大小小的戰鬥之後，咱們有多少匹黑鱗馬？”
“這，這個問馬夫就行”
“一共101匹，其中81匹是咱們最近幾場戰爭後新獲得的，這81匹之中有35匹馬都是今年剛剛出生的小馬，無法騎乘，還有40多匹年紀稍大的種馬或者母馬。
咱們領地還有240頭馱獸，還有原本有大數在650隻長毛羊，現在隻剩下550隻。
此外，咱們的糧食大概夠一個月左右，一個月之後如果我們不能找到大量的穀物就會更多的消耗長毛羊。
咱們剩下的生鐵倒是足夠給現在的所有黒鱗馬更換2－3次馬掌，不過如果超過2個月，我們黒鱗馬的戰鬥力也會下降。”
“你……”亞伯特無法想象蘭特比管家還了解領地。
“你們對於數字、對於領地不夠敏感，而我對部下的要求，比其他領主更高”蘭特神色堅定。
亞伯特看著蘭特，內心如墜入了深淵，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類似的說法，也沒見到巨龍王國的其他騎士領主會這麽關注領地內的具體財富。
而如今，他眼前的這個人對於千百年來的貴族製度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