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童
滇穹與山丹率先衝了出去,兩人配合默契,橫穿小兵,把這些不相幹的往南箕那裏送,而他們目標統一,直奔巴日斯。
砰!
雙斧格擋雙錘,蠻力碰撞蠻力,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輸與誰。
巴日斯蠻力出名,揮的一手好斧,山丹也與他一樣,都是近身武器出名,幾招之後兩人便僵持了,雁翅刀劃過小兵的咽喉,滇穹踢開了人,一刀捅向巴日斯後背,巴日斯陡然收斧,一個側翻躲開了,山丹持雙錘閃身稍慢,險些被雁翅刀劃了臉。
“對不住對不住!”滇穹連忙收招,刀尖削下山丹一縷發,驚得他冷汗直冒,打濕了裏衣,山丹摸著臉餘驚未散,氣的想給滇穹一腳飛踹。
“以多欺少算什麽好漢!”巴日斯啐了一口唾沫,對兩人道“有本事跟爺們單挑!”
山丹與滇穹對視一眼,沒有任何溝通,突然同時出手,雙錘雙刀齊攻巴日斯,巴日斯雙拳難敵四手,攻無可攻,守又艱難,氣的直跳腳罵娘。
山丹一錘子砸中他胸口,巴日斯喉嚨陡的湧上一陣腥甜,他咽下那衝喉腥氣,鐵斧在雁翅刀上猛地劈落,滇穹虎口一麻,手裏頓時沒了知覺,巴日斯覷著這個空子,一腳踢落他手中刀。
“千山!”
山丹抓著他後衣領往後拖拽了好幾步,雖然狼狽了些,但好的撿回了一條命,不至於讓他成了那斧下魂。
“你媽!”滇穹與巴日斯對戰幾年,他的刀法巴日斯了解著呢!方才一個不留神險些完事。
“晟狗,陰險小人!”
巴日斯一腳踩在雁翅刀上,朝刀上吐了口唾沫“什麽狗屁副將參將,就是群沒種抱團的小人!”
當他踩著雁翅刀時滇穹便怒紅了眼,欲持刀衝去,卻被山丹一把按住了肩“軍師要來了,速戰速決!”
巴日斯雖然沒聽到兩人說話,但卻看到滇穹轉過看南箕的目光,他瞬間反應過來“原來你們打的是滅口的主意!”
滇穹和山丹臉上沒有顯形,但心裏卻倏地一沉,手中的兵器握的更緊了。
巴日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喃喃說道“原來他沒有參與,甚至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你們之所以這般心急,就是因為不想讓他知道,你們的想法一定是鐵掌授意的,所以是鐵掌不想他.......哈哈哈哈哈哈!”
滇穹和山丹看瘋子似的看他,巴日斯笑的猖狂,他道“原來如此!難怪當初殿下不惜手足之情也要暗殺他,原來他就是鐵掌的軟肋!哈哈哈哈哈!鐵掌將軍原來也有弱點!”
山丹活動著手腕,輕然的說道“軍師是我三大營的鐵骨,也是錦囊妙袋。”
滇穹甩去刀上血珠,目光透著冷“他從不是誰的軟肋,你這麽說,實在是看輕了他。”
鐵錘率先衝了過去,錘子與斧子相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山丹借著巴日斯格擋的力氣縱身躍起,錘子菱角卡在斧刃上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圈,巴日斯雙手被迫扭了過去,但他膀大腰圓,下盤極穩,雖然手腕被扭得變形,這手裏的力愣是沒泄,不但不放棄斧子,還反過來卡住了山丹的雙錘,犛牛似的頂著人往前衝。
山丹敵不過他,被他頂的直往後退,險些絆倒,滇穹持刀衝去,一劍貫穿了巴日斯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是,這廝緊咬牙關,卡著一口氣不出,奮力前衝,滇穹的刀收不回來,跟山丹一樣,被他用蠻力頂退了好幾步。
小兵趁機偷襲,滇穹一腳將山丹踹開,但自己卻沒能躲掉,被小兵一刀砍中背後,小兵見一刀未要了性命,欲再補刀,結果被山丹撲來掐住了喉嚨,一下子擰斷了脖子。
滇穹受了傷,手裏泄了力氣,巴日斯猛地將人甩開,滇穹撞在大石上,後背的傷又撞裂了些,巨大的撞擊和疼痛令他眼前一黑,險些昏厥,但他依舊咬牙躍起,跳到巴日斯背後,腿盤在巴日斯腰上,雙手緊箍巴日斯的胳膊。
“山丹!”
滇穹聲音嘶曆,後背疼的幾乎沒了知覺,山丹撿起地上的雁翅刀,趁著滇穹鎖住巴日斯的瞬間,一刀劃過巴日斯的喉嚨,巴日斯掙開了滇穹,雙手掐在在脖子上,血爭先恐後的從指間滲出,他猶如割了喉嚨的雞,睜凸著眼,在血泊裏痛苦的蹬著腿。
巴日斯一倒,周圍的小兵立刻就沒了戰意,奪了馬就跑,跑的頭也不回。
山丹和滇穹鬆了力氣,撐著雙膝直喘粗氣,南箕走了過來,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巴日斯的身上,山丹和滇穹看不出南箕的情緒,但兩人能明顯察覺出南箕身上的打量和不快。
南箕轉身往村裏去,巴日斯突然伸手,血淋淋的手緊攥南箕腳腕,看的山丹和滇穹心裏陡的一緊,巴日斯躺在血泊裏,雙眸被血染得鮮紅,他獰著臉,看著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鐵.....他....他....騙.......”
他磕磕巴巴說的艱難,盡管他想說清每一個字,但傳到三人耳中確實含糊不清的嗚咽聲,他掙紮沒幾下便徹底氣絕身亡了,隻是攥著南箕的手還是緊的,緊的像是攥著唯一的執念。
南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手踢後轉身便走,回去的路上,山丹和滇穹都不敢離他太近,不是怕自己說錯話露餡,而是軍師身上的疏遠和冷漠使他們沒法靠近。
柳色新端藥進了帳子“哥,喝藥了!”
滇穹後背傷的很重,軍醫交代要他趴在**好生休息,這會子迷迷糊糊正要入睡,聽到有人喊他,他確實累了,累的連眼皮子都抬不起來,就著柳色新的手把藥喝了。
喝完藥,柳色新拿了藥箱坐在床邊,他輕聲道“哥,我幫你換藥。”
滇穹趴在那昏昏欲睡,嗡聲應了一聲,柳色新用割了紗布,慢慢的將其從滇穹身下解開,他為滇穹換上新藥,綁上幹淨的紗布。
不知道是不是軍醫配的藥讓他不舒服,即便是睡著,他也是緊著眉,柳色新伸手,為他撫平了眉,滇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模糊光影中他隱約看到了柳長青那張稚嫩青澀的臉。
滇穹突然伸手攥住了柳色新的手腕,在柳色新疑惑的目光中被人強拉了過去,柳色新一臉懵,絲毫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時,唇上突然貼上一抹溫熱。
柳色新睜大了眼睛,顫抖的瞳中滿是震驚。
滇穹吻了他!
“我...喜歡...你”
滇穹抱著人,滾燙的呼吸落在那稚嫩的臉上,將青澀染得羞紅,瘙癢順著衣領滑落,滇穹在他脖子上落下一個又一個深情的吻。
柳色新頂著張紅臉跑了出去,在他跑出去的同時,滇穹也迷迷糊糊的將話說完“寒江....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滇穹睡得迷糊,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但柳色新卻刻骨的謹記,自那以後他不敢與滇穹直視,甚至有些躲滇穹,但當滇穹的目光轉向別處時,他的眼睛便會偷偷的落在滇穹身上,有時看久了還會莫名的心跳加速臉紅起來。
對於這位弟弟的突然變化,滇穹隻當是他成長穩重了,絲毫沒有想過別的原因。
景啟是夜裏回來的,回來時他先去湯池沐浴,結果不小心在池子裏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他算算時辰索性不回屋看南箕,換了常服,拉著馬出了府門。
山丹守在南箕門口等他,等了一晚上也沒見到人,還是羌齊來找他,說是將軍已經走了,他這才放棄,錘著凍得發麻的腿,踉踉蹌蹌跟羌齊回去。
夜色濃鬱,風中透著砭骨的寒意,大漠的夜永遠是冷的,景啟打馬疾行,目光緊鎖夜幕之中,戰馬呼哧著白氣,馬蹄聲順著延綿沙丘傳了出去。
景啟拉住韁繩,戰馬高高揚起了前蹄,他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問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高坐馬上,他穿著利落勁裝,戴著掩麵的麵罩,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實,隻露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生的到是文儒,隻是冷如薄冰,淩厲中透出了危險。
隻一眼景啟便生了防備,眼前這個不是善人,他是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
“來者可是蕭王?”黑衣人似乎認定他的身份,廢話不多說,直接亮出了牌子“九尾所雇,為你引路。”
景啟“九尾當真講究,一出手便請出了無生門的人來幫忙。”
黑衣人不與他多說廢話,收了牌子調轉馬頭“那個女人我們找到了,現在就帶你去!”
景啟打馬跟上,兩人並肩前行,景啟不時的拿眼睛看黑衣人,突然輕咦一聲道“你跟石牙長的好像,你們是親戚?”
黑衣人沒有說話,淩厲的目光緊鎖前方,景啟緊跟在他身邊,說道“你大概不曉得石牙是誰,他也是你們無生門的人,跟你一般高,年紀似乎比你大些,會點針線活,尤其是壽衣,做的極好,他還會吹嗩呐,喜歡吃”
“雲童。”
景啟滿眼不解,隻聽那黑衣人冷然說道“他真名叫雲童。”
“他跟你是什麽關係?”
黑衣人又不說話了,景啟對他道“我是朝上臣,你是江湖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就是把家底全告訴我,我又能怎麽著你呢!再說了,石牙...雲童,雲童與我關係極好,我拿他當弟弟來著,欸你別跑啊!”
李知遙自小便持重冷靜,做事也沒有出過一次錯,頭一次起了想殺雇主的心,他這輩子最後悔接的單子便是九尾這一筆,要是提前知道鐵掌將軍是個話嘮,他寧願沒有收入也不絕不接活。
“今兒這太陽夠大的,你整這一身黑不嫌熱?”
景啟就著水把硬饅頭咽下,對他道“我越看你越覺得你跟雲童長的像,要不你把麵罩拿掉吧!這就咱們倆人,沒外人!”
李知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背過身去,將一塊硬饅頭塞到嘴裏,囫圇給嚼了,兩人稍作休息後又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其實我知道雲童想殺我。”
李知遙恍若未聞,打馬前行,目光緊鎖前方,景啟繼續道“那孩子雖然年紀不大,麵上也天真,但很是懂事,看得出他以前過的挺苦的。”
李知遙騎馬越過小溪,將人引入小林中,景啟緊跟著,聲音不大,但也沒叫馬蹄聲淹沒“他想站的高,站的直,想活在陽光下,這些沒有錯,隻可惜他性子太急,事情也做的太極端了。”
景啟說“他想找天陵宮,是想要錢。想殺我,是想引外敵入關,在新朝上有官職傍身,如此才能與無生門的嫡係對抗。但是他有沒有想過,天陵宮立世已舊,莫說無生門,就是其他的五皇後人,可有誰真正的打開過蟠螭門,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天陵宮一定有問題。另外,我隻是個將軍,我死了不代表三大營就此淪為散沙,成將之人大有人在,他想引外敵攻陷晟朝是妄想。”
“若我是他,便直接帶著身邊的兄弟另立門戶,無生門的招牌厲害,可若是沒了人,那牌子又能撐到幾時,我們庶出同心,江湖的水再深,也能攪的它翻上幾層浪,”
李知遙衝出小林,馬蹄在空中越出一道半月殘弧,帶他跳入了陽光下,李知遙迎風說道“嫡係權勢滔天,不會放過我們的。”
“若你與庶出兄弟同心,嫡係不敢。”景啟說“無生門人不少,但嫡係有多少,庶出又有多少,就算你們與嫡係分家,那仇恨也隻是無生門的內部仇恨,對於外人而言,你們依舊是無生門的人,是五皇後人。若是嫡係記仇,將你們殺了,等同於自戕滅門,無生門的招牌也就沒了。”
景啟被陽光刺得眯起了眼“其實也就是舍與舍不得的問題,若是不舍得丟棄先祖幾代浴血保下的招牌,那便忍辱負重,繼續這樣活下去,若是舍得,便提槍打出去,自己麵對腥風血雨造一塊新的,即便路途艱難,你們自己磨出來的招牌未必會輸給先人。”
李知遙轉眸看了景啟一眼,這是他見到景啟之後第一次正眼相看,景啟也察覺到他的目光,衝他一笑道“人生漫漫,大膽的賭一把也未嚐不可!”
李知遙轉眸看向別處,輕聲道“雲童曾讚過你,說你是匹令人豔羨的孤狼。今日一見,我信了。”
景啟挑眉“這話怎麽說?”
“你的驕傲和勇氣是旁人想也不敢想的。”李知遙說“看似被親族拋棄,實則是親手拋棄了血親。將軍好賭,也敢下注,無懼輸贏,隻為痛快。”
李知遙猛地勒馬,聲音在陽光下冷的刺骨“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可有什麽是不敢賭的?”
景啟不說話,臉色嬉笑如常,但瞳中卻有些緊繃。
“你無懼殘忍,享受孤獨,麵熱心冷,深情且又絕情。”
景啟也停了馬,笑著看他,李知遙說“這話是雲童說的,他羨慕你,想做你這樣的人。”
“還是別了。”景啟道“做我這樣的人也不好。”
李知遙伸手指向遠處的田莊,說“她就在那裏,那女人與他們來說很重要,所以身邊守衛很多,咱們近不了她的身,九尾派了人去引莊主出來,隻要天一黑莊主離開莊子,咱們便可趁機潛入,不過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風穿過灌木,發出了嗚嗚聲響,聽著像是哽咽聲,李知遙頓了頓道“聽說那女人神誌有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你此來看她也就罷了,若想帶人走,很難。”
“試試嘛!”景啟看著農人在田裏彎腰播種,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他想起了南箕,南箕第一次拿鋤頭時還以為那是新型武器,那副傻乎乎的模樣他想一次就會忍不住笑一次。
景啟說“萬一成了呢!”
他開始想南箕了,這一刻想的最為難耐。
李知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位挎著竹籃的農家女,隻當是鐵掌將軍苦守邊疆憋得不輕,他沒有點破,而是拍了拍空了的水囊問“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灌些水,若你成功了,咱們可是得連夜橫穿大漠的。”
“好啊!”景啟調轉馬頭,隨他慢行林間“我越看你越覺得你跟雲童長的像,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叫李知遙。”李知遙撥開擋在麵前的細枝,聲音平靜的像是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他媽的!”
家丁罵咧咧的一拳砸了桌子,震得篩子咕嚕嚕滾下桌子,一旁同伴笑的東倒西歪,一個年輕的後生打著酒嗝笑他“老陽,輸不起呀這是!”
“滾你的蛋!”老陽將最後一吊錢扔到了桌子上,罵咧咧的喝了碗裏的酒“今晚上夠背的,老子棺材本都快輸進去了!”
“沒錢還有人啊!”後生邪笑的摸著下巴,意有所指道“你那新得的小媳婦可不錯,腰身那叫一個細,要不拿她做注,輸了兄弟們也不要人,你帶來給咱們看看就成。”
老陽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回家看你媽去!老子的媳婦也是你個混子能看的!”
家丁們正嬉笑打鬧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家丁忙慌忙起身,隻見門口站著一個少年,少年錦衣玉冠,生的真真俊俏,但眉眼卻是陰鷙深沉,令一屋子的家丁不敢與之對視。
少年踏入屋內,腰側兩邊掛著卷起來的長鞭,他鎖著眉頭,目光沉著在屋內略略掃過。
“莊主有事出門帶走了不少人,莊子正是需要戒備的時候,而你們卻窩在著喝酒?”
少年輕敲腰間長鞭,燭光落在他身上,將手上那猙獰的燒傷照的觸目驚心,他冷笑道“這是抬了身份做主子,要我當奴婢,守著莊子,伺候你們了?”
“小的不敢!”
屋子裏跪了一地的人,眼前這位可是個硬茬,莫說這些家丁,就是莊主也不會與少年硬碰硬。
“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若是再有偷懶的,直接提了送去本家。”
少年冷然道“小少爺們可還缺人靶呢!就看你們誰有造化能去近身伺候了!”
當人靶子可不是好活,輕了殘廢,重了就得橫著回來了,一聽這話,誰也不敢再大意,鳥獸一般竄了出去。
“少爺。”
屋內走來一個小子,對少年道“那瘋子又鬧起來了,說是孩子冷,吵著要棉被。”
白附眉頭緊鎖,不快道“任她去鬧不要管,要是再吵就直接把藥灌下去!”
“可那藥傷身子,莊主交代過不能多喝,怕她喝多了體虛抗不住,萬一要是死了......”
白附陰沉著眼看他,小子低頭不敢說話,白附道“哪兒這麽多的廢話!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另外在門外多加人手,以防萬一。”
“是!”
“等下!”
小子又折了回來,隻見白附壓低了聲音道“莊主出門赴約一事過於突然,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你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去給我查查,看他赴的到底是什麽約!”
“是!”
李知遙帶著人翻牆潛入田莊,躲過巡查的家丁,穿過廊子,引人來到了一處下人就寢的屋子,兩人換了家丁的衣服,提著燈籠,順著影壁往前走。
“喂!”
兩人停下了腳步,轉眸看去,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小子。
景啟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刀,李知遙上前一步,擋在了他麵前,暗示他不要出手。
小子拎了食盒走了過來“那老婆子又發瘋了,少爺要她消停,你們去把藥給她喂下去!”
李知遙應了一聲,低垂著眉眼把食盒接了過來,正準備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咦。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