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番族壯漢跑馬跑了一身的汗,一到樹下就舀了瓢水猛灌,喝足了水後又舀了一瓢倒在脖子上,清洗著粘乎乎的汗漬。
小子殷勤的遞來了酒囊,壯漢灌了一口烈酒,用番族話說了一句痛快,樹下困著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農婦人,農婦人突遭變故,個個嗚咽著哭的可憐。
壯漢覺得吵,用中原話不耐煩的吼道“閉嘴!再哭老子一個個幹了你們!”
農婦猶如待宰的羔羊,嚇得緊縮一團,不敢做聲,一旁的潘族小子樂的哈哈大笑,對壯漢道“乃根大哥,還是你有主意,我這吼了半天了,沒一個聽話的,你一出手,她們個個乖得不行。”
“對付女人就得有手段。”乃根看著縮成一團,連頭也不敢抬的人,笑的狎褻“你要是當眾上了一個,她們會更老實。”
小子本來有色心沒色膽,不敢出手,但一聽乃根這麽說,當下來了感覺“大哥,這..這些精心挑出來給將軍的,要是咱們...這..這不好吧!”
“什麽狗屁將軍,不過是個會吠兩句的狗而已,放心,他一時半會來不了,夠你玩上好幾次的,你要是怕被他知道,那就把人帶到小屋裏去,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隻要不把人玩死了,兄弟們都能給你兜著。”
小子還是不敢,乃根看不下去,朝屁股踹了人一腳“你個沒用的廢物,要上就上,不上拉倒,猶猶豫豫的還是男人嗎!”
小子挨了踹,心裏有了另一番打算,他害怕背叛,不敢一人犯忌吃獨食,索性哄著乃根跟他一起破規矩“哥,要不你也挑一個,咱們一起快活快活!”
乃根目光在農婦們身上掃了一圈,搖頭道“雖說略有姿色,可不對我的口,算了,你先去玩,放心,都是兄弟,我不會出賣你的。”
小子的色膽起了一上午,這會子實在是有些兜不住了,再加上乃根的承諾,他壯著膽子從人群中抓出一個年輕秀氣的,拖著就往就近的農院裏去,女人驚恐尖叫,掙紮的厲害,但畢竟對方是男人,她掙脫不開,被捂了嘴拖進屋去。
另一處被迫蹲在一角的男人們怒紅著眼站起身來,眼看就要衝過去,乃根鏘的一下拔出了刀,指著人怒斥“都給老子蹲下,誰敢上前老子殺誰!”
幾十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一擁而上,齊刷刷都拔了刀,豐秋村在邊關,幾次遭受戰亂,所有人一見刀嚇得立刻怯了場,乃根得意大笑,用番族話罵了一句,惹得周圍小兵一陣哄笑。
砰!
一聲巨響突然從小屋裏傳來,乃根起初以為是農婦不從,掙紮時不小心打碎了東西,他喝了口酒,與小兵們笑著說了幾句葷話,隻是隨著那一聲響後屋內靜悄悄的,半點動靜都沒有,乃根察覺不對,叫了幾聲,屋內沒人回應,靜的跟沒人似的,乃根隻覺不好,吩咐小兵看好農戶提高警惕,自己提著刀衝了過去。
門是虛掩著的,乃根一腳就踹開來,門一開那血腥味便衝了個滿懷,小子瞪著雙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血從他頭頂流出,將黃土地染得殷紅。
小子死了,被那農婦用酒壇砸死了。
乃根怒從心起,鏘的一下拔了刀,順著沾著血跡的腳印一路尋了過去,小屋後是個院子,農家人的院子都有後門,那農婦一定是從後門跑了,
乃根跟著腳印找了過去,沒幾步就聽到了後門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乃根放緩腳步,在後門的門縫裏覷到了沾血的裙角。
“賤人!你敢”
乃根氣勢洶洶的踹開門衝了過去,然而當他看到裏麵的人時,整個人瞬間愣了。
門後的確藏了人,但卻不是小子拎走的那個農婦,而是一位俏生生的農家小女,比之前那位更白淨,更秀氣,眉眼之中含著江南女子獨有溫婉嬌俏。
乃根愣了一瞬,趕忙收了刀“嘿嘿嘿!小娘子,你怎麽一個人呆在這兒啊?”
小娘子不說話,縮在角落一角,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乃根覺得奇怪,尋常女子見了他們都怕的跟個兔子似的,哆哆嗦嗦的話也說不出來,而眼前這位不但不怕,目光中還充滿了打量。
乃根頭一次見到這種女子,奇怪且喜歡,越看心裏越是癢的厲害。
“小娘子怎麽不說話?”乃根堵著路,生怕這尤物跑了,隨著他慢慢的靠近,農家小女似乎才知道怕,蜷縮著往角落裏去,那小女不但生的美,姿態也拿捏的魅,一舉一動勾的人心裏癢癢,乃根看的血氣上湧,口幹舌燥。
“小娘子莫不是個啞巴吧?”
乃根撲過去抓人,小女子“驚恐”躲開,不小心卻蹬掉了鞋子,乃根一把撿了過來,放到鼻下深深一聞,狎浪的親吻著鞋子“小娘子好香啊!”
但凡乃根還有一點理智,他都會發現這隻鞋子要比尋常女子的鞋大了兩圈,可惜這會子色氣衝頭,他滿眼都是小娘子俊俏的臉蛋。
乃根追著人拐進了窄巷,前麵是死胡同,小娘子“縮在”牆角,可憐見的讓人心疼,乃根越看越喜歡,在巷子口就興奮的開始解褲腰帶“小娘子別跑了,今天就讓爺好好疼疼你,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小娘子“嚇”傻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雖說目光鋒利的有些奇怪,但架不住那張臉實在是俊,看的乃根渾身發熱,直咽口水。
南箕見獵物進了陷阱,便示意眾人收網,滇穹攔著人,臉色有些奇怪“軍師,讓兄弟們歇歇,我一人去吧!”
牛牪已經開始活動手腕了,一聽這話奇怪道“為啥?”
“山丹”滇穹頓了頓說“山丹偷偷拿走了他的錘子,我怕要是兄弟們都去,他情緒一激動,敵我不分。”
山丹連換裝都不許人瞧,若是一時不敵乃根,被人反擒....他現在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萬一不小心看到了什麽,不等馬賊殺過來,他們先被山丹錘死了。
“小娘子~~嘿嘿嘿,別怕...別怕哈....”
乃根踢掉礙事的褲子,以身做牆堵著路,慢慢的靠近那嬌俏的小娘子,小娘子突然攥起了拳頭,乃根興致頓時高漲,主動將臉伸了過去“小娘子要動手?來來來!往這兒”
打字沒等說圓,他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那一拳凶的出乎意料,將頭都打偏過去,乃根怔愣一瞬,他摸著火辣辣的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尤物。
小娘子的手勁還挺大!
他舔著齒間的血味,唾了唾沫搓手,逗孩子一樣逗著美人“來來來!小娘子再來!你先疼疼我,我再疼疼你!”
美人冷漠的看著他,突然伸手解開了腰帶,乃根看的血氣翻湧,桃色小裙悠悠落地,乃根卻愣了,傻了眼怔在原地。
美人穿著男人的褻褲,腿上還綁了兩個大錘。
小娘子抽掉繩子,拿著錘在手中掂量,對一臉懵的乃根冷漠的扯開了嘴角“好啊!大爺今天就好好的疼疼你個小雜種!”
滇穹回來時仍心有餘悸,他對南箕感歎“事情果然有變,得虧我去的及時!”
牛牪“怎麽,去晚人就跑了?”
“去晚人就死了。”滇穹繪聲繪色的比劃著“滿地的血啊,就連牆上的磚縫裏濺的都是血珠子,要不是我攔著,乃根的腦袋就被錘爆了!”
眾人聽人一陣膽戰,隻覺背後發毛,這時山丹拖著個血淋淋的東西進來,冷漠的往南箕腳下一扔,話也不說一句抱著胳膊靠在一旁,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但眾人個個眼睛且老實著,瞄天瞄地不敢往他身上瞄,生怕一個不小心那大鐵錘就掄到自己臉上了。
南箕輕咳一聲,主動打破了屋內的凝滯的氣氛“牛三,把人弄醒。”
“哦!”牛牪拽著那東西就往缸裏去,頭朝下腳朝上那麽一泡,隻聽缸裏咕嚕幾聲後,那血淋淋的東西便掙紮開來,撲騰的水花四濺。
“你...你們是什麽人!”
乃根驚恐地目光快速從眾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了南箕身上,他眯著眼睛看了半晌,猛地往後竄去,見鬼似的指著南箕“你你你你你....是你!”
南箕甚是驚訝“你認得我?”
“你是太子府的二公子!是那惡煞的小情人!”
乃根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抱著頭縮在牆角嚎出了聲“那天晚上....他..他闖入宮裏....火...好大的火......我看見...我看見他還親手殺了........”
滇穹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的斥道“你睜看眼看清楚!這是我們晟朝三大營的軍師!軍師,這人怕是被山丹揍傻了,說話胡言亂語,不可全信!”
南箕並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點頭道“先問他來此的原因!”
乃根挨了踹,捂著肚子縮在牆角顫抖,滇穹一把將人撈了起來,問道“乃根,你豎沙的差事是丟了嗎?千裏迢迢跑到我晟朝的土地上要做什麽呀?”
乃根挨打挨得怕了,抱著腦袋蜷縮著,嘴角顫的厲害卻說不出話來,滇穹緩了聲音“隻要你肯老實交代,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我向你保證。”
“搶..搶女人...”乃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說話說的清楚“豎沙的天變了,我們不想等死,連夜跑了出來,在附近的山頭奪了一個寨子,這次來是想...想搶些女人上山受用。”
果然是政變。
滇穹又問“是誰逼宮意圖謀朝篡位?”
“是鎮國將軍嘉木巴!”乃根道“嘉木巴突然發難,派兵連鎖了四道城門,就連殘天門的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換成了他的!豎沙...豎沙要完了!”
南箕問“事關重大,為何我們絲毫不知?晟朝留在豎沙的兵呢?他們怎麽了?”
乃根哽咽著說“天可汗的親兵都被一一斬殺,若非我們跑的快,也要成了嘉木巴的刀下魂,禦前親兵尚且活不了,更別提留在城內的晟兵了!怕是早就被嘉木巴除了去!”
乃根似乎想到了什麽,忙不迭的說道“官道,馬道,還有驛站,這些地方也被人給占了,但不是嘉木巴的人,是林家軍!鄯善的林家軍,嘉木巴勾結外人,控製了豎沙,豎沙上上下下都有人監督,外人進不去,裏麵的人也出不來!”
牛牪咂嘴道“這嘉木巴的本事夠大的,竟然能說的動林家軍出手,看著這豎沙的王是要換人做了!”
“不對!”
南箕道“嘉木巴沒有稱王之心。”
滇穹點頭道“他若是想當王,天可汗這回怕是已經駕崩了,但天可汗還活著,他明明掌控著所有的局勢,卻按兵不動,說明他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
牛牪“不想謀朝篡位卻控製君王,他到底想做什麽?”
“他在等人。”南箕轉眸看向乃根,問道“你是禦前的人,又跑的這般利索,不可能不知道內情,說!嘉木巴到底在為誰謀劃!”
“我真的不知道!”
眼看牛牪又要動手,乃根抱頭嚷道“不過我聽到了宮中的傳言!”
滇穹“什麽傳言!”
“說是長生天的寵兒要回家,浴血的勇士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傳言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總之天可汗很不開心,而後近半年以來宮中頻頻出現詭異之事,天可汗起初不在乎,但直到皇陵被盜,天可汗大怒,派人徹查,結果發現先太子的墓也遭了竊,棺材大開,裏麵放著的竟然是天可汗的靈牌和寢衣。”
乃根說“天可汗受驚過度,一病不起,沒多久,嘉木巴就帶兵控製了皇宮。”
南箕眉間一緊,他口中的先太子便是瀾清,他的結拜大哥“先太子的墓被人打開了,那屍體,屍體可有損?”
乃根一臉懵然“哪兒有什麽屍體,那墓裏放的分明是衣”
“軍師!”滇穹道“外麵好像來了人。”
南箕轉眸看向窗外,外麵確實馬蹄聲紛亂,但不是有人進村,而是幾個小子聚在一起跑馬射獵,他正想問乃根關於先太子陵墓盜竊一事,沒等開口便被滇穹搶險開了口。
“你們統共有多少人逃出了豎沙?現在又在等誰?”
乃根“五百多人,等的是一位大將軍,他以前是天可汗身邊的人,後來不知怎麽成了山裏的寨主,我們投奔了他,認他為大哥。”
滇穹問“誰?”
“巴日斯。”
滇穹與馬鑄秋對視一眼,兩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絕對不能讓軍師見到巴日斯!
空中傳來一聲沉悶聲響,隨後隻聽咚的一聲,乃根連慘叫聲都沒有,便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腥熱的血濺了滇穹和馬鑄秋一身,事發突然所有人紛紛一愣,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聲。
“山丹!”滇穹吐了一口血沫子,強忍著人血滑過喉嚨的惡心,怒道“你殺他做什麽!我話還沒問完呢!”
馬鑄秋不動聲色的鬆開了緊握的刀柄,好險,剛才差一點就動了手。
山丹冷漠上前,將錘子從乃根頭上拔了下來,他嫌棄的在水缸裏清洗著鐵錘,說“你是沒問完,但他卻都說完了,再問也是徒勞。”
“你連問都不讓我問,又怎會知道他說完了!”滇穹怒道“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不就調戲你一下嗎!你就這麽想殺他,你好歹也是參將,能不能為大局考慮!”
山丹麵色冷漠的甩掉大錘上的水珠“若不是為了大局,那身女裝合該你來穿,該問的已經問清楚,若是你還想問,我不介意送你去見他。”
“你!”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牛牪和馬鑄秋一人一個,將人拉開,牛牪打圓場道“殺了就殺了,這會子再吵他還能醒過來怎麽著,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該怎麽處理外麵這些人!”
馬鑄秋“是啊是啊!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嘛!軍師,您說現在該怎麽辦才好啊!”
軍師不說話,看向幾人的目光有點怪,良久才發號施令,臨走之際滇穹問山丹“軍師剛剛有些不對,莫不是懷疑了咱們?”
山丹拎著錘道“懷疑歸懷疑,隻要咱們抵死不認,他也不會知道,一會咱們都注意些,一定要趕在巴日斯進村之前殺了他,萬不能讓他跟軍師見麵,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滇穹點頭,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對不住,別介意。”
“沒事,都是兄弟。”山丹拎著錘往外走“回去別亂說就行。”
“知道!不過有一說一。”滇穹衝他眨眼“你穿裙子可真俊?!”
說完就跑,連頭都不敢回,生怕一步跑晚了那大鐵錘就砸到身上了。
馬賊一百多人,還都是正規軍,若是正麵剛對剛,南箕他們怕不是對手,好在這些馬賊分散關卡各處,給了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滇穹一腳踹開倒在刀上的馬賊,忽聽遠處有馬蹄疾奔而來的聲音,那動靜不小,應當是另一隊人馬到了,滇穹四下一掃,不見南箕身影,心裏當下一沉。
“鑄秋!”
馬鑄秋揮刀趕來,不用言語便明了,直接舉刀頂了滇穹的位置,滇穹踹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馬賊,反手從薄弱中砍出一條血路來,半路上與山丹相遇,山丹打馬疾奔,臉色很不好,開口便道“是巴日斯來了,軍師哄騙了我,獨自去了村口。”
滇穹拽住一匹迎麵跑過來的空馬,翻身追了過去“巴日斯善用雙斧,與你雙錘天生相克,一會你小心點!”
“你還是注意你自己吧!”山丹目光緊鎖前方,臉色陰沉不善“你的雁翅刀法他了如指掌,你與他對戰怕是沒好下場!看!是軍師!”
村口塵土飛揚,巴日斯帶著一隊人馬趕來,南箕扶刀站在樹下,身形挺立筆直宛如一座村碑,他與巴日斯相隔不過幾十步遠,那距離近的使兩人心弦猛地一緊,同時揚起了鞭子,兩馬並一向村口疾奔而去。
“軍師!”
山丹這一嗓子破石般嘹亮,南箕聽到了,巴日斯也聽得清楚,他村前勒馬,目光警惕的在附近的低草中掃過。
晟軍為何在此?村子裏難不成有埋伏?
南箕鬆了手中刀,目光從兩人身上掠過,淸冷冷那麽一眼讓兩人後背冒出了冷汗,那雙黑眸中透著的分明是不快。
軍師對他們生了懷疑,甚至覺得他們礙事。
好在南箕也沒有說什麽,目光掃過兩人後又落在了巴日斯身上,巴日斯遠遠勒馬看著,不敢再往前進,山丹和滇穹紛紛下馬護在南箕身邊。
“巴日斯!”山丹喊道“多時不見,你倒是越發威風了!”
巴日斯警惕的看著他們身後,試探的問道“當真是好久不見,怎麽如今你們跟的不是將軍而是二公子,鐵掌將軍呢?”
滇穹摩挲著刀柄,聲音冷然道“將軍在裏麵玩呢!要我們來迎你,怎麽你想他了?我帶你去找他!”
巴日斯哈哈大笑,臉色陡然一變,斧子在空中轉了個花,鋒利的彎刃直指滇穹“你說謊!若鐵掌當真在,不會不出來見我的,出來的是你們,說明他根本就不在這裏!村子裏有嘈雜聲,應該是你們的人在跟乃根他們對戰,你們的人肯定不多,不然不會拖到現在還沒處理好,滇副將,山參將,我如今已經不是豎沙的人,也不是血族的人,就是個混跡山野的粗人,我不願多事,你們應該也不想耽誤春耕,今兒能放過彼此一馬嗎?”
他若走了也就不存在失言,實為上上策,也是極好的緩兵之計,隻是軍師還在,他們若是直接讓人走了,軍師心中的不滿怕是會爆發出來。
山丹不語,滇穹也有些猶豫,隻是沒等兩人說話南箕便給了回應,箭鋒破空而來,直指巴日斯咽喉,巴日斯瞳孔一顫,連揮斧格擋,斧刃與箭鋒擦碰出火花,箭鋒傾斜,箭羽擦著巴日斯的脖子竄了出去,一箭貫穿了身後小子的咽喉,小子連悶吭都沒有就倒下馬去,鮮血瞬間染紅了綠草。
僅僅那麽一瞬,巴日斯後背已經流了冷汗,他摸著脖子上擦出的滾燙紅痕,掌心微顫著,南箕這一箭來的突然,且快狠準,若是他稍慢下那麽一步,這會子倒下馬去的怕就是他了。
南箕放下弓,目光冷然“爾等犯我邊界,還指望全身而退,妄想!”
巴日斯看著他,顫抖的瞳開始變得飄忽,他從南箕身上看到了景啟的影子,某一瞬間,他竟然分不清站在他眼前的到底是景啟還是南箕。
“殺!”巴日斯聲音嘶厲,咆哮中透著深深的驚恐“給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