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草長鶯飛
女人說謊的原因也很簡單,她覺得土匪肯定比老爺們殘暴,她說五成,柴簡就算加碼估計也就加到六成,這就和原來一樣,自家也就勉強過得下去。
柴簡聽到回答,默默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以後我們鳳凰山隻收你們半成租子,也就是二十斤糧食,隻需交一斤出來就行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來沒聽過這麽低租子,還是出於一個土匪之口,這實在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大王說的可是真話?”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站了起來,在農村不是富戶想要活到六十歲以上,那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那是自然,不過我也有條件!”
眾人點點頭,暗想正該如此。
柴簡看了看眾人接著說道:“今後你們種地的方式得改一改,具體怎麽改等會我會教你們;還有農閑的時候,需得聽從鳳凰山的組織,一起修建水利。同時各家若有十歲以下的小孩,要集中到鳳凰私塾來讀書!”
柴簡提的三點要求,就第二天村民們還算能理解,畢竟勞役嘛,誰還沒經過呢。但是第一條和第三條,他們就有點不
懂了。
你一個土匪會種地嗎?還讓我們跟著你做,萬一絕收了呢,那不是全村餓死。
還送小孩兒到私塾讀書,你個土匪帶個文士頭巾就以為自己是教書先生了啊!
隻不過這些意見,村民們隻是腹誹,沒敢真說出來,畢竟隻是半成的租子**力實在太大,別說少一個孩子這種勞動力,就算是青壯勞力,他們也願意。
至於種地方式,難道這些土匪還能天天盯著他們不成,等他們走了原來怎麽種還怎麽種就行。
柴簡是下過鄉扶貧支教過的,這些村民大概什麽心思,他也知道。
不過沒事,反正他也要種一塊試驗田,等到過幾個月糧食收獲的時候,這些村民看到好了,自然也就會跟著做了。
之後柴簡又帶著人到鳳凰山周圍的各個村寨都如法炮製了一遍,正式確立了鳳凰山對周邊村寨的統治權。
期間還遇到祝彪帶著欒廷玉和一堆莊客來找麻煩,不過這幾次柴簡都帶著大隊人馬,又有武鬆掠陣,加上“憾地雷”這種劃時代的武器,祝家莊沒討到絲毫便宜,反而每次都扔下幾具屍體,漸漸的也就不來了,不知道是在醞釀什麽,還
是真的怕了。
隨著鳳凰山的勢力膨脹,名聲也隨之傳開,這讓高權不由得有幾分尷尬,特別是當李師師問起他時,怎麽答也不是,每次隻得找借口開脫。
三月正直草長鶯飛,春光明媚的好時節,在陽穀縣待了一個多月的李師師,悶的實在是不行了。
陽穀縣城的繁華趕東京自然差太多,眼下風光正好,李師師便起了去郊外踏青的心思。
高權苦勸不得,隻得帶著一幫衙役遠遠的跟在了李師師身後。
出得縣城來,沒行的幾步,鳳凰山就映入了眼簾,鳳凰山對於生活在其中的人來說是窮山惡水,對於官兵來說是高峻險峰,對於遊人來說就是新奇瑰麗了。
李師師拿著扇子輕輕的對高權招了招,高權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娘子何事?”
“前麵那座山叫什麽山?”
“那山正是鳳凰山,那裏多有匪患,且山高林密,娘子還是不要靠近為好!”高權苦苦勸道。
李師師一聽就來脾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連皇宮都去的,怎麽還去不得這一個小小的鳳凰山嗎?”
高權無語了,真是個姑奶奶啊,不過好在柴簡雖然行事孟浪
,但應該是個知輕重的人,應該不會怎樣。
高權想到此節,便點頭答應了下來,自己又退了回去和一群衙役遠遠的綴在後麵。
三月正是給小麥鬆土的時節,鳳凰山下一片田園牧歌的景象,遠處又有雄奇的山脈,此等風光自然讓李師師沉醉不已,至於地裏勞作的農民,隻是畫卷中的一個符號罷了。
隻是李師師沒注意,她貼身的丫鬟倒是把這些人瞧了個仔細,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相熟的麵孔。
“小姐,小姐,你看那人是不是那日我們在縣衙見過的柴大官人?”丫鬟小桃輕輕扯了扯李師師的衣袖。
李師師順著小桃所指看去,正是那日調笑過他的柴簡,此時的柴簡正使著鋤頭給小麥鬆土,根本沒注意李師師來了。
李師師見到柴簡像個農民一樣在地裏幹活,臉上頓時露出狡黠的笑容。
隻見她悄悄的接近了柴簡,清咳一聲說道:“喲,這不是柴大官人嗎?家財萬貫連個長工也舍不得請嗎?還親自種地呢?”
柴簡抬起頭發現是李師師,手裏也不停,隻是笑著回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總好過在家當一個
蠹蟲。”
李師師不聲不響的吃了個暗虧,心中愈發惱怒,正想著怎麽回懟柴簡,高權已經從後麵趕了上來。
“喲,高大人也來了啊?”柴簡笑著打了個招呼。
“柴大官人近來安好?”高權也回禮道。
“好的很,家中愈發安穩,準備過些日子就啟程東京了!”柴簡又一次強調道。
高權暗暗點了點頭,卻不料李師師聽了冷哼一聲說道:“東京豈是人人都能去的?若是不識禮數的鄉野蠻子,就算去得東京,說不定過幾日就被打將出來!”
這話說的就隱隱有威脅的意思了,看來不讓這姑奶奶滿意,她日後定要搗亂。
不過對於這種有些拜金又有點虛榮的女人,柴簡有的是辦法。
柴簡於是把鋤頭交給了守在旁邊的武鬆,說道:“今日風光正好,又有貴客臨門,不如我做東,請二位到山中小酌一杯如何?”
李師師聽後又是一聲冷哼,現在知道討好本姑娘了?晚了!
高權自然樂得做個和事佬,連忙答應了下來。
於是幾人便轉到鳳凰山中的一個亭子,這亭子不知何時所修,不過看這斑駁的柱身,缺缺的亭簷便知年頭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