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吟詩誦詞

亭中有一石製圓桌,原有四個石凳,不知何時壞了一個。

柴簡一看不由得的笑道:“倒似老天知道今日有客上門,特意留了這些座位。”

高權也撚了撚自己的胡須說道:“此處野趣盎然,倒讓某想起了歐陽文忠公的《醉翁亭記》!”

一提這個頓時讓柴簡想起了以前那些要求全文背誦的記憶,當時隻覺得煎熬,眼下就隻剩唏噓了。

“既如此我們也學學文忠公行酒令如何?”李師師突然開口打斷了柴簡的追思。

嗬!你是京城名妓,詩詞歌賦算是你半個專業,他是進士出身,詩詞那是基本功,合著就欺負我唄。

可惜你還不知道爺有外掛吧?

柴簡裝著為難的樣子說道:“實不相瞞,柴某這酒雖好,但卻有個缺點,就是酒性極烈,尋常人喝三五杯就得倒地,拿來行酒令怕是不妥!”

酒性烈?烈才好呢,今日定讓你出個大醜,以解我心頭之恨!

李師師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對高權說道:“姑父,你看柴大官人怕了,這如何是好?”

高權現在滿肚子的心思就是怎麽緩和李師師和柴簡的矛盾,要是為了李師師的一點小性子壞了自

己的賺錢大計那可不行。

於是便開口對柴簡說道:“柴大官人學富五車、我這侄女兒冰雪聰明,這酒就是再烈多半也是入老夫之口,今日老夫舍命陪君子,柴大官人就休要再推辭了!”

柴簡剛才不過是裝裝樣子,如今自然是騎驢下坡,恰好這時,朱護衛也從山寨中拿來了兩壺“鳳凰燒”和幾個骨瓷小杯。

這“鳳凰燒”是最近才搞出來的,原酒選的是那家“三碗不過崗”,再搭配上柴簡改良的蒸餾技術,將原酒的滋味大部分都濃縮保存,使其風味更上一層樓,當然也更醉人了。

說道改良的蒸餾技術,其實就是用溫度計嚴格控製蒸餾溫度。

而溫度計的製作也很簡單,將水銀灌注於玻璃管中封口,然後放入冰水化合物中一段時間,然後將汞柱所在的位置標“零”,接著再把玻璃管放入沸水中,一段時間後,再將汞柱所在的位置標“一百”,餘下就是按比例分段標注了。

如今鳳凰山的燒酒坊主要管事的就是武大郎,反正每天武鬆都要去討酒喝,而武大做事又認真細致,柴簡幹脆就讓武大管了燒酒。

柴簡拿過酒壺將酒水一一倒

入三人杯子中,頓時酒香四溢,讓高權和李師師二人都吃了一驚。

高權也是見識過一些繁華的,但從沒想過一種酒能香到這種地步。

李師師更是紅塵堆裏打滾的主,每日不知道要赴多少宴席,但也沒聞到香味如此濃烈的酒。

見二人的狀態,柴簡也是十分得意。

這酒的香味其實跟玄學差不多,很是靠運氣,中國一直以來流行的就是曲酒,而曲酒的香味來源就是酒曲裏的微生物所產生的各種代謝物。

而一塊酒曲裏的微生物種群,究竟是什麽樣,誰也搞不清楚,即使在後世,大家也隻能依靠環境來促使酒曲裏的微生物更適合釀酒,這也是那些百年老窖值錢的原因,值錢的就是那些代代相傳,繁殖了幾萬代的微生物。

這也是後世川貴多名酒的原因,地理條件適合那些酒曲裏的微生物生長,自然釀出的酒更有滋味。

而柴簡在嚐過“三碗不過崗”的酒後,當即知道是撿了大漏,在北方能找到這麽一個優良酒窖可不容易。

當即將其盤了下來,並擴大了生產規模,準備到東京打開局麵。

如今牛刀小試,取得的效果已然不俗,能讓

李師師這等見多識廣的人都眼前一亮,那這款酒的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柴大官人這酒,香氣撲鼻啊,老夫恨不得當即便輸了,痛快的浮一大白!”花花轎子人抬人,高權這話雖是恭維,但也幾分真情實感。

李師師乖巧的捂嘴笑了笑說道:“既如此,未免讓姑父久等,就讓小女子出題如何?”

柴簡一臉的無所謂:“請!”

“那日聽柴大官人頌詠柳三變的詞,想必對詞牌一道頗有造詣,不如我們各譜一首《沁園春》,誰做的最差誰就喝酒!”李師師眼波流轉帶著幾分挑釁幾分撩撥的看向柴簡。

柴簡不由得在心中暗想到:這人怎麽穿著品如的衣服?

李師師見二人沒說話,便自告奮勇的說道:“那小女子便獻醜了,還望兩位多多指教!”

說著李師師就《沁園春》的詞牌名,填了一詞,合韻規整,符合當下的氣氛,還暗暗刺了柴簡幾句,這份詩詞功底和急智,放在文人中也屬難得了,怪不得能當上東京城的第一名妓。

相比之下高權就遜色很多了,也就隻勉強未出韻,詞句也有拚湊之嫌,縱觀全篇,既無整體,也無佳句,相

當乏善可陳。

這下輪到柴簡了,李師師一臉得意的看向柴簡,隻待柴簡做的不好,便順勢嘲笑一番。

柴簡笑了笑,然後端起酒就一口悶了,《沁園春》他倒是知道幾首,可卻不適合在這個場地的吟,其他應景的卻又不合柴簡這人的個性,索性就認輸喝酒了。

李師師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難受極了,可眼下柴簡已經認輸了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這下輪到高權出題了,高權出的題是《賀新郎》。

高權出這個題當然是因為他有舊作,也是之前和好友喝酒所作,因此隻需改動幾個字,便可照搬上來。

高權吟了自己的舊作後,李師師怕柴簡二話不說又認輸,自己想羞辱他也沒法,便說道:“柴大官人,這下你可不許不作詞直接喝酒了,要不這行酒令多沒意思啊!”

柴簡笑了笑說道:“便依你!”

說罷柴簡端起酒杯,行至亭外,慢慢頌詠道:“甚矣吾衰矣。”

這第一句就讓高權心中生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一個知天命的人都沒說這話,你柴簡一個不到三十的毛頭小子說自己衰,搞事啊!

李師師臉上的不屑更是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