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喜怒一瞬

李師師說的薔薇水,或者薔薇露,是五代時期傳到中國的一種香水製法,隻是那種製法比較粗糙,將花瓣蒸餾,然後把所得的芳香物質與其他香料和水混合。

可是芳香物質大多是烴類,在水中的溶解度並不好,因此這種薔薇水不僅難持久,不易保存,連發揮性也不好。

而李師師手裏這瓶,是柴簡用酒精萃取玫瑰花瓣製成的,芳香物質基本都能溶解於酒精中,加上酒精的易揮發性,因此香味便比薔薇水要明豔許多。

柴簡又加入了一些麝香做固香劑,不僅能使香味發揮更持久,更使香水有了前後調的變化。

此物自然非常讓李師師喜歡,但高權讚賞過後卻有皺起了眉頭,“此物雖好,可......”

高權沒把話說全,但柴簡知曉他的意思,無非是覺得太過小氣,送給蔡太師有點拿不出手。

“高大人,你得有想象力啊!李娘子聽口音應該是東京人士吧?”柴簡說了一句後,又轉頭問向李師師。

“正是!”

“若依此瓷瓶之材,製成各類物件,再搭賣瓶中香水,這生意在東京可做的?”

李師師略一思索答道:“依小女子隻見,東京達官貴人

甚眾,定然大受追捧!”

柴簡接著轉過頭看向高權:“高大人這廂明白了?”

經柴簡這麽一提點,高權頓時明白了大概,隻是心裏還有一些疑問。

於是拉過柴簡走到一旁,悄悄問道:“不知下官在作股幾成啊?”

“在下分六成與高大人,至於高大人怎麽分,就是高大人的事了!”柴簡也小聲回答道。

高權聽了默默的點了點頭,柴簡這份大禮,確實讓人十分動心,不僅能進一步拉近他和蔡京的關係,自己也能從中獲得源源不斷的利益。

於是連忙問道:“不知柴大官人準備何時前往東京?”

柴簡不確定的回道:“估摸著還有三四個月吧,我此次前來就是讓高大人送一批香水和骨瓷給蔡太師,先把東京城的達官貴人們的魂兒釣出來,日後我再去開店便是無往不利了!”

柴簡這手饑餓營銷的策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眼下柴簡手下顯然沒有那種八麵玲瓏獨當一麵的人物,要去東京開店,非得他自己去不可。

但這牽涉到一個問題,如今他隻是稍稍在鳳凰山站穩腳跟,很多工程和想法還沒全麵鋪開,貿然離開又可能前功盡棄。

可柴簡生產

的都是這種高溢價的商品,不去東京開店,就沒法攫取大量資金來迅速壯大己身。

眼下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柴簡回答的才有些不確定。

高權聽了柴簡的話,卻豎起來大拇指,讚到:“還是大官人想的周全!”

這番與高權敲定了細節,柴簡就準備告辭,臨走之時又感受到了李師師好奇的目光。

柴簡轉頭看向李師師,也準備試探試探她,傾國傾城貌,沒有大家閨秀的羞赧,又是東京人士,高權對她卻沒半分色欲,隱隱之間還有幾分鄭重。

於是便開口唱到:“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別來錦字終難偶。”

李師師想也沒想就接著唱了下句:“斷雁無憑,冉冉飛下汀洲,思悠悠。”

唱完才驚覺上當了,這是柳永詞,因為其名聲,官家小姐大多是不願意讀這人的詩詞的,對柳永詞熟的不能再熟,且能唱出來的女人,大多就一種身份——妓女。

”你!“被人試出了身份,讓李師師又羞又氣,因為她是皇帝的女人,別人不敢拿她身份說三道四,但不代表她本人不在意。

柴簡卻哈哈一笑,帶著一臉問號的武鬆和扈三娘離了縣衙。

柴簡一走,李

師師便俏臉含霜的問道:“這人是誰,怎麽這般無禮?”

高權也覺得柴簡真是個能惹禍的主,你瞧出來就瞧出來了唄,還要求證一番,不是自找麻煩嗎?

於是隻得唉聲歎氣道:“是本地一富戶,在本地頗有勢力,下官也惹他不起,娘子莫去理會他就行!”

聽了高權的話,李師師並沒有消氣,反而看著柴簡離開的地方,暗暗計劃著要給這個狂徒一個教訓!

回到山寨,柴簡感到時間緊迫,加之此前做各種物件耗費的錢財頗多,山寨又有了入不敷出之危。

在告知了石寶後,便又帶著一批人馬下山打土豪,還打出了兩杆大旗“替天行道”“劫富濟貧”。

一連半個月,鳳凰山周圍的村寨被柴簡劫了個遍,這些大戶前往陽穀縣告狀,卻被高權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

眼見日子是越來越沒法過,這些富戶就起了搬遷的念頭,要不然這點家底遲早都會栽進去。

而柴簡之所以一次沒搶光他們,目的也是逼他們走,要是把這些富戶搶光了,他們肯定會找柴簡拚命,說不定還會串聯聯保,這對兵力捉襟見肘的鳳凰山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采用這種溫

水煮青蛙的方式,則好上很多,而且搶到的錢還可以接盤這些富戶土地的。

畢竟自家的土地三天兩頭就有山匪光顧,縣官又不管,自己又擋不住,離開就成了最好的選擇,這時候又恰好有人出錢買自己的地,那肯定是趕緊拋售啊。

隻是等他們帶著錢財逃離陽穀縣時,又會遇到等候已久的柴簡,沒了高牆庇護的富戶們,更沒有抵抗的資本。

但柴簡也沒有趕盡殺絕,還是給他們每家留了百十兩銀子,足夠到外地做點小生意了。

等柴簡做完這些,已經是到春耕的時節了。

柴簡來到了第一次打劫的高家莊,隻是這會兒高老丈一家都已經被柴簡洗白了逃往了外地。

柴簡拿著地契看著被山匪召集到一塊兒的村民說道:“以前你們是給高老爺種地,如今高老爺走了,地屬於我了,今後你們就給我種地!高老爺收你們幾成租子?“

柴簡問了半天沒人答話,最後隻有一個怯生生的女聲答道:“五成。”

這個女人其實說謊了,因為高老爺和他們這些佃戶簽的是六成,因為高老爺還提供耕牛,刨除掉播種所用的種子,一塊稻田,農民忙活一年收入差不多隻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