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偶遇舊情人杜元然

麵對他的衝動,安狄趕忙勸道,“殿下,您不用親自前往,隻需書信一封交代那邊的探子……”

他話還沒說完,夜遲瑟冷厲的眸光便射向他,“你敢忤逆本宮?”

安狄低下頭,小聲說道,“殿下,您應該知道,皇上對您和景小姐的事一直未表態,說明他們是反對這門婚事的。殿下,您別怪屬下多嘴,屬下也覺得景小姐的性子不適合做您的太子妃。您的太子妃應該是端莊高貴的名門之秀,景小姐雖然嬌俏可人,可到底還是少了一份天家主母該有的威儀之氣。退一步說,就算您不在乎景小姐的性情,可景小姐出生無名,僅憑這樣的身份就算做了您的太子妃,那也是很難服眾的。”

聽他說完,夜遲瑟本就鐵青的臉更是加固另一層寒霜,整個人冷得砭人肌骨,仿佛多看一眼,都能把人凍死。

安狄撲通跪在地上,直呼道,“殿下息怒,屬下沒有對景小姐不敬的心思……”

“滾出去!”夜遲瑟怒吼。

一旁的心事早就嚇哆嗦了,聽到吼聲,逃也似地跑出了書房。

安狄頭從地上起身,頭都不敢抬,默默地退了出去。

‘啪’!

桌上的茶具在地上碎成了片,茶水濺了一地。

夜遲瑟緊緊攥著雙拳,手背的青筋和額角的青筋如同約好般爭相鼓出來,讓他冷若冰霜的俊臉更多了一層暴戾之氣。

他想不明白,為何她突然間翻臉?

一開始她不喜歡他,他能看得出來。可自從他要了她身子後,她便臣服乖巧,不但對他含情脈脈,甚至在離別時那般深情繾綣,讓他身心俱足……

難道……

他雙眸睜大,氣得瞳孔瞬間充血。

難道她所有的溫柔和乖巧都是偽裝的?為了離開他,所以在他麵前,她一直都是虛與委蛇地迎合?

那一個多月的種種,夜遲瑟真是越想越氣,氣到他隻有一個衝動,就是親手掐死那個敢騙他寵愛、騙他真心的女人!

於是,他沒再喊安狄進來,而是直衝後院馬棚,跨上馬背就要出府——

“太子殿下且慢!”

隻是,剛出後院大門的時候,便被人攔下。

看著大批的人馬早已將自己的府邸包圍,夜遲瑟怒不可遏,指著攔路人厲聲嗬斥,“你在本宮府外做什麽?誰讓你來的?”

來人是夜皇身邊的護衛頭領曹春平,而那些將太子府包圍的人也全都是大內侍衛。

如此興師動眾將太子府包圍住,除了夜皇外,神塢國還有誰有這膽子?

“太子殿下,皇上有令,從今日起您不得離開京城半步。”曹春平嚴肅地傳達旨意。

“不得離開京城半步?”夜遲瑟冷眸斂緊。

曹春平能感受到他身上強大的戾氣,可他也是奉命而為,不敢違抗聖令,於是硬著頭皮勸道,“殿下,皇上也是為了您著想,還請您不要同皇上置氣。實不相瞞,今日一早皇上收到大蜀國鈺王爺書信,鈺王如實告知了皇上景小姐身世,知道景小姐不堪為我神塢國太子妃,也知曉皇上和皇後娘娘對景小姐出生頗有微詞,故而替景小玓轉告皇上和皇後娘娘,其要解除與您的口頭婚約。”

馬背上,夜遲瑟指骨節‘哢哢’作響,冷冽暴戾的神色讓人不敢直視。

曹春平垂下雙眼,繼續說道,“殿下,那景小姐出生不明,來曆不清,隻是與大蜀國鈺王妃有結義之情,你若執意娶她為太子妃,那我神塢國定是會因此被人笑話。還請殿下冷靜,我神塢國建國立號之初,國本不穩,還需殿下以大局為重,莫要因為兒女情長誤了江山社稷。”

正在這時,安狄從後院大門跑了出來,曹春平以及把太子府包圍的大內侍衛,他臉色直接掉血,趕忙跑到馬頭前,哭喪著臉勸道,“殿下,有事好商量,您千萬別衝動啊!”

夜遲瑟死死攥著韁繩,恨不得一蹬馬腹衝出去。

然而,僅餘的理智告訴他,他父皇能讓人包圍太子府,便能在城門設防……

“哼!”

他從馬背躍下,帶著一身冷到極致的氣息消失在後門內。

見狀,安狄狠狠地吐出一口氣。

旁邊的曹春平也一樣。

安狄轉身,硬擠著笑說道,“曹將軍,勞煩你回宮複命,就說我們會看住殿下的。”

換言之,就是讓他把大內侍衛撤了。

但曹春平卻為難地道,“殿下性情剛烈,你們怕是很難看得住他。皇上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殿下斷了娶景小玓的念想,如果殿下心有不甘,那我也沒法回宮複命。”

安狄皺眉,“你的意思是,要殿下徹底死心,皇上才會把人撤回去?”

曹春平搖頭,“倒也不是。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不論用什麽手段都要看住殿下,哪怕他對景小玓不死心,也不能讓他離開神塢國,否則就唯我是問。我可以把大內侍衛撤了,但我必須留在太子府,時時刻刻守著殿下。”

安狄想了想,如此也總比被大內侍衛包圍好……

……

大蜀國。

收到夜皇的書信,景玓第一時間拿給了景小玓看。

景小玓摸著肚子長歎,“把與他的事解決了,我總算能安心了。”

她神色中不見喜怒,景玓也有些摸不著她心中所想,隻能試探地問她,“小玓,你確定要偷偷生下這個孩子嗎?”

景小玓微微一笑,“景姐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也知道這個世界對女子很苛刻。可是我不怕,自過去二十一世紀,我明白了許多人生道理,女子也可以堅強獨立的,隻有真正的軟弱和無用才會依附男人。如果以後孩子問起來他爹是誰,我就告訴他,他爹是個大英雄,因救百姓脫離苦難而犧牲。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我的來曆和底細,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說我是寡婦。”

她說得像是玩笑話,可景玓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頓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這丫頭是變了,可是那天馬行空的思想偶爾也很雷人。

“景姐姐,你就別為我操心了,我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夜遲瑟斷幹淨的。你也別覺得我會難過,沒有喜歡的感情,我根本難過不起來。”景小玓拉著她的手安慰她。

“反正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支持你,隻要你不覺得委屈便好!”景玓抿笑。

“景姐姐,聽說城南開了一家戲樓,我們聽戲去,就當胎教,怎樣?”景小玓轉移話題。

“好。”景玓也爽快地答應了。

回來後,不單是景小玓無聊,她也很無聊。

因為懷了身孕,夏炎靂這不讓她做那不讓她碰,恨不得她十二個時辰都在被窩裏孵蛋。

趁著今日他被皇上留在宮裏議事,她帶景小玓出去溜達溜達。

說走就走,沒一會兒她們便帶著影韻出門了。

城南的那家戲樓兩個月前才開張,坐地麵積不輸高門大府。且都是兩層帶閣樓的建築,光是外在就極具氣派,更別說樓中的裝潢了,雕花鏤刻隨處可見,說是金碧輝煌都不誇張。

“這戲樓放到二十一世紀都可媲美五星級園林了!”走在戲樓的林蔭小道間,景小玓忍不住驚歎。

“嗯。”景玓淡笑的應著。

這裏稱之為戲樓,但不是隻有唱戲的娛樂項目,這裏更像是一處娛樂山莊,裏麵的閣樓有牌坊、有酒館、有客棧,可謂是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原本說好來聽戲的,結果到了這裏,景小玓便改口選擇了吃吃吃。

她們三個女人有些惹眼,為了不受更多的關注,她們多給了銀子包下了閣樓中的一間雅室。

沒一會兒,夥計便將她們點的菜肴送了來。

然而,讓景玓和景小玓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她們這一趟出來,居然見到了‘老熟人’……

“玓……玓兒……”最先驚呼出聲的不是她們,而是‘老熟人’杜元然!

看著他一身夥計的打扮,景玓差點驚掉下巴。

她很長一段時間沒過問京城的人和事了,完全沒想到杜元然居然出獄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太奇怪,畢竟杜元然所犯的事隻是入室玷汙蘭昭舒。而蘭昭舒已經被袁甄和夏長皓母子害死了,要是有人從中為杜元然斡旋,杜元然能出獄真不是什麽難事。

而當初她一心隻想把杜元然‘打回原形’,讓他這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所以杜元然入獄後她便再沒有關注他。加之那時夏炎靂對她死纏爛打,她也沒多餘的心思去關注這種‘前任’。

隻是再次見麵……

她下意識地朝景小玓看去。

心想,這二人真的是孽緣啊!景小玓才回大蜀國不久,也是第一次喊她出來玩,沒想到就與杜元然見上麵了!

看著昔日的情郎,景小玓才是瞬間黑了臉,好比剛出門就踩到了狗屎,一下子激發了她害喜的反應,對著地麵就是一陣狂吐——

“嘔——”

見狀,景玓趕緊過去輕拍她的後背,又讓影韻倒了杯溫水給她洗口。

杜元然將端來的菜肴放上桌,也關心地上前詢問,“這位姑娘沒事吧?可要我幫忙請大夫?”

景小玓捂著心口,抬眼惡狠狠地瞪著他,“麻煩你出去!換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