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準備回門,預備整治

這麽離奇的說法,魏定邦也是頭一次聽到。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早就和當年的自己做了切割,應該也不會有人無聊到設計這種美人局來害他。

就算是個局,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左右是他占盡了便宜,有個小嬌妻暖床,確實比一個人時容易入睡。

而且,陸滿月這腦子要是作為一個探子什麽的,腦子也著實太笨了些,不合格。

先留著用。

魏定邦很快下了決定。

“後悔了?遲了!”魏定邦挑著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妻子軟彈彈的臉頰,眼裏暗沉,語氣玩味。

陸滿月低著頭,臉紅得像一團火,燒著灼著,讓她感覺腦袋都要被燒冒煙兒了。

看小妻子實在是害羞得要緊,魏定邦也不挑逗她了,“好了,說說信吧,能模仿你的字跡的人應該不多。

這個人寫的這封信讓我鬱悶了好幾天,還鬧得咱倆之間生了嫌隙。

你跳樓沒摔死又跑去跳溝,我要是那天沒過去,你這會兒就是排泄溝裏的一具屍體了。

找到這個人,我得和他好好聊聊。”

陸滿月也不能確定這個人是誰,她把信仔仔細細一字一句的研究了一遍,一邊念一邊想。

“魏定邦,上次說的那事不做數了,我就是耍著你玩逗回悶子,你不要當真。我是城裏鋼廠裏的正式職工,你是農村裏又老又醜又殘的退伍兵,咱倆說破大天也不配。

我要嫁的人是廠長的兒子,就不請你來喝喜酒了,也不用回信,你要是心裏覺得不舒服,就仔細想想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這隻瘌蛤蟆肖想天鵝肉,自己妄想該挨一個這樣的教訓。

以後,腦子靈醒點,不要見著一個年輕女同誌就**,以為是天上掉下來的媳婦兒,天上不會掉媳婦兒,隻會掉教訓,望你好自為之。”

這語氣,越念越像是楊誠實說的。

可楊誠實為什麽會模仿她的字跡,還仿得這麽像?就連她平時連筆的小習慣都仿得一模一樣,這簡直太可怕了。

又是她媽的功勞麽?

她媽為什麽一定要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她嫁到楊家……她會不會,真的不是自己的媽媽?

“你說因為我是好人才選了我,那麽你不想嫁給那什麽廠長兒子,是因為那廠長兒子就是你口中那個惡少?這封信是他寫的?

我仔細對比過筆跡,難辨真假,這模仿的工夫不是一天兩天練得出來的,你以前給他寫過信?”

陸滿月使勁搖頭,斬釘截鐵道:“我從小膽子就小,我妹丟了之後我更怕人了,我沒給楊誠實寫過信,他在我十五歲的時候突然下鄉去當知青了,我媽當時還說他覺悟高,自願上山下鄉建設祖國。

當時我媽原本想幫我報名讓我也下鄉的,不過我爸不願意,說家裏就一個孩子了,再也禁不起風吹草動了。”

因為這事兒,陸大山和李芬鬧得不可開交,差一點就離了,最後李芬才妥協了。

“那就是你身邊的人把你寫的東西交給了這個楊誠實,你家如今就三個人,是你爸還是你媽做的?”魏定邦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滿月。

都猜到這份上了,陸滿月否認也沒用了。

她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艱難地道:“是我媽,我媽一直說楊誠實好話,她好像很希望我嫁到楊家。”

“楊誠實到底做過什麽事讓你對他深惡痛絕?為了擺脫他,你不惜嫁一個鄉下又老又醜又殘的退伍兵都願意。”

“我五歲前的事情不太記得了,後來又弄丟了妹妹,所以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十五歲那年,我避開女工們洗澡的時間一個人去澡堂裏洗澡。”陸滿月說到這裏的時候,全身就是一抖,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魏定邦見她光是聊起這件事就嚇成了這樣,心頭突然襲上一陣洶湧的怒意,伸手將她一攬,緊緊抱在懷中。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陸滿月一直沒從這件事裏走出來。

她脫得光光的站在水管下拍著那不太靈的熱水水龍頭時,一個人腦袋從窗戶外探了進來,骨碌碌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她。

當時澡堂裏剛有一批女工洗完澡出去,正是冬天,那熱霧還彌漫著,她尖叫著抱胸立即蹲下了,楊誠實應該沒看到啥,但是她卻覺得自己髒了。

這之後三年,更是不敢再去澡堂裏洗澡,非要提熱水到自己房間裏擦洗。

聽到人家說澡堂子三個字,她就寒毛倒立,手腳發軟。

她之前沒見過楊誠實,之後廠裏調查這事,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調皮,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楊誠實生著一張娃娃臉,她驚嚇過度,人人都說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媽讓她不要多話。

要是被個成年男人看了,這一輩子就毀了,孩子看一看不打緊。

她媽不停地勸她,說隻是個孩子看了兩眼也沒看著,不要對著人家窮追猛打的,都是鋼廠裏的同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那件事之後,原本捉襟見肘的家裏突然多了不少東西,不過當時沉浸在驚嚇中的陸滿月並沒多想。

隻以為是爸爸突然提了個小組長漲了工資才置辦的。

現在仔細想來,她媽正是從那個時候起說楊誠實好話的。

一個荒唐的想法劃過心間,陸滿月整個人都一震。

難道,從她十五歲開始,她媽就計劃著把她嫁進楊家了?

別人不知道,可她從澡堂子裏尖叫暈倒後就一直做著惡夢,醫生說她是小時候弄丟妹妹受了一輪刺激,現在又受了刺激,把自己困住了,要讓她遠離刺激源頭,這心病才會好。

她媽卻非要把她送到刺激最中心。

李芬她極有可能真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沒有一個母親會這樣對她的孩子。

陸滿月一念至此,整個人都不對了,麵色蒼白,兩眼呆滯,兩手用力地攀著他的脖子把臉往他身上擠,似乎要擠進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魏定邦察覺到不對,立馬抱著陸滿月慢慢站了起來,俯在她耳朵邊上不停叫她的名字:“陸滿月,陸滿月,不要怕,我在,我在這兒,你相信我,有我在,沒人再能欺負到你了。”

陸滿月哭得稀裏嘩啦的,不住囈語:“我不想的,媽媽,我不是故意弄丟妹妹的,不要掐我那裏,真的太疼了,媽媽你放過我吧。

妹妹要溝對麵的花,我不去她就又哭又鬧,還咬我手,咬得流血也不鬆口,我還是不答應,她就要吃石頭,我怕她噎死,隻能到對麵給她采花。

我繞到到溝那邊,剛伸手采花就聽到一陣奇怪的響動,回頭一看的時候,正好看到妹妹被一個男人抱著跑了。

我不顧一切的想要跳過溝去追妹妹,那條溝兩米多寬,我根本跳不過去,我落在溝底失聲痛哭,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人抱走,還有個人騎著自行車來接那個男人,兩人很快就跑得沒影兒了。

雖然那時候溝裏沒廢水排泄,但是我根本爬不上去,我丟了妹妹,我真的很難過。

如果可以,我寧願丟的人是我……

媽媽,我聽你的話,我聽你的話,我都聽你的……你不要打我了。”

這女人,用著合適,感覺不錯,看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魏定邦心頭莫名的不爽,胸中有股子怒意直衝腦門。

“你媽經常打你?這都打出心理毛病了,看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到底是親媽還是你後媽?”

陸滿月邊哭邊抽噎,哭得上接不接下氣。

“媽媽,不要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提起來用力摔,我的耳朵真的好疼……”

魏定邦麵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刀。

陸滿月哭累了,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魏定邦擰著眉頭看著她哭腫的雙眼,一定一頓道:“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了,隻要你不是做了禍國殃民的事,我都會給你撐腰。

你那個媽,看著尖嘴猴腮的,不像個好人,受不起我魏定邦的孝敬。”

麅子不給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定邦背上陸滿月,後腰別著槍往鋼廠而去。

回門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