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懷疑

“還不是因為你不來接親,我……”懷疑歸懷疑,可在沒證實之前,李芬還是她媽。

親媽給自己下藥這事終究太不光彩。

而且她被楊誠實輕薄的事,魏定邦知道了一定會介意的,楊家有權有勢,楊誠意的媽媽王金花在鋼廠裏又有許多的跟班。

魏定邦就是一個鄉下務農的退伍兵,為了她跟楊家對上,隻會害了他。

上輩子已經害死過他了,這輩子再也不能連累他。

陸滿月想了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我以為你反悔了,就從二樓跳了下來去找你。”

魏定邦看著滿眼委屈的小妻子,眉頭陡然一簇。

陸滿月被魏定邦凜冽無比的眼神盯得心頭發虛,他不說話的樣子有點嚇人。

“你,你怎麽這樣看我?”

魏定邦放下筷子,騰地站了起來,轉身往外走。

陸滿月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心頭忍不住一慌,“你,你去哪兒?你,你生氣了?”

魏定邦沒說話,推門走了出去,高大的背影轉出門就看不到了。

陸滿月用筷子一下一下戳著碗裏的肉,明明剛才還覺得噴香的肉在嘴裏瞬間就味同嚼蠟般。

無滋無味的,一個人也吃不下了,她把碗一放,兩手撐著圈椅兩側就要下地去找魏定邦。

她沒對他說實話,可是她是真的害怕他介意,更害怕他覺得她招蜂引蝶才被人禍害。

這婚事是她強塞給他的,他明明已經不太願意來接親了,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會不會更討厭她。

何況,跟楊家對上,魏師傅要是再如上一世那樣被她連累死了怎麽辦?

她剛走了一步,那腳就鑽心地疼痛,她噝了一聲,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前倒,慌亂之下,她的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名字,她毫不猶豫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魏定邦!”

剛從隔壁翻出東西的男人一聽到小妻子慌亂的喊聲,立馬轉身就往外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了過來。

陸滿月撲下去,倒在魏定邦急速竄過來墊在

他的喘息粗重急促,胸脯溫暖,心跳怦怦跳得十分劇烈。

“讓你傷好前不要動!你亂動什麽?!”魏定邦的語氣梆硬,透著一絲難以壓製的怒意。

陸滿月趴在他身上,兩隻手用力往後伸,想要抱住他魁梧的身軀。

他被她弄得有些癢癢的,眼裏的冰霜和怒火慢慢的散了,無奈地歎了口氣,用結實的胸肌頂了她一下:“趴著舒服?嗯?”

“舒服的,想趴一輩子也不起來。”陸滿月滿足地閉上眼睛,一臉享受地趴著,還用臉頰在他胸前蹭了蹭以示親昵。

魏定邦全身一緊,身體瞬間就有些不對了。

陸滿月也感受到了,不舒服地往旁邊挪了挪,“硬。”

魏定邦噝了一聲,用力壓住她爬動的身子,“不要動了。”

陸滿月立刻不敢動了,僵著身子趴在他身上,軟蛇般的身子陡然變成了硬木雕。

魏定邦一手撐在地麵上慢慢地坐起來之後,他把陸滿月托舉起來,往自己身前一放,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著臉啞著嗓道:“老實點,我有話說。”

陸滿月嗯嗯點著頭,仰臉看著他,眼神有些怯怯的。

“你要說什麽?”

魏定邦對著她這種眼神實在是硬不起心腸,隻得從口袋裏掏出兩封信遞到陸滿月手上。

“看看是你寫的麽?”

陸滿月先看了最上麵一封信,筆跡是她的,她一看就臉紅了,這是她拒楊家親第二天寫給魏定邦的信,內容相當的大膽。

‘魏師傅,你現在娶親沒有,我給你介紹一個漂亮的媳婦,她叫陸滿月,今年十八歲了,你要是同意,就給我回信。’

“這是我寫的。”陸滿月將信往自己身上藏。

“嗯?拿出來,不準藏。”魏定邦從陸滿月口袋裏把那封信掏出來收走了,“再看看另一封。”

陸滿月抿著唇垂目去抖另一封信,因為信封上沒郵戳也沒任何署名字跡,她隻能把信倒出來看。

她隻給魏定邦寫過一封信。

這第二封信上的字和第一封的字跡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是內容卻截然不同。

如果說第一封信是求親信的話,第二封信就是斷親信。

陸滿月眉頭緊簇,死死盯著信上的字,像是在看仇人般。

魏定邦意識到不對,立馬問她:“不是你寫的?”

“我又不是朝秦暮楚的人,我在你家纏了你三天才把你纏得同意,回家又絕食絕了四天,餓得眼冒金星的才讓我媽心軟了同意來看你。

我費這麽大代價,怎麽可能突然給你寫斷親信?”陸滿月有些生氣,她做了這麽多努力才得來的一切,竟然差點因為一封信就毀了。

纏人,絕食,那天因為他不去接親她就跳樓還要往排泄溝裏跳。

她是真的想嫁他,非他不可。

魏定邦眼底暗沉一片,像是一片寂靜無波的死海。

“陸滿月,你是從哪兒知道我的名字地址的,又是為什麽這麽堅持非我不可?”這是魏定邦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也是他看了這第二封信的內容就沒去接親的原因。

收到第一封信時,魏定邦隻以為有人盯上了他,想戲耍他或者試探他,所以也沒當一回事。

直到陸滿月突然找上門,他看這姑娘長得還挺好看,耐著性子聽她說了來意,結果發現她竟然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就說要嫁他的女同誌。

他把人丟出了門。

她明明很害怕的樣子,卻不肯走,蹲在窗子

讓他幫她,娶她。

他不理她,她就默默的流眼淚。

下了雨也不肯走,在雨裏凍得打擺子也不走,就嚶嚶的哭。

還說她不嫁給他就會死,她不想死。

他見過不少人死,還是怕人死。

她哭得他腦袋都要炸了,一時嘴快就答應了她。

結果家長都見過了,婚期都落定了,他也調整好心態做好了娶她的準備。

突然又來了一封信是耍著他玩的。

他窩了幾天,實在是氣不過,結婚當天才跑鋼廠打算鬧一場。

結果還沒來得及鬧,就看到陸滿月從廠裏跑了出來,要死要活的,那麽堅決的選擇了他。

他就把人扛回來了。

同時,心中的疑慮也是到達了頂點的。

他很確定,他和陸滿月之前是完全沒有任何交際的,她是怎麽知道自己,非他不可的呢?

現在,終於有機會當麵問了,他便眼神灼灼地盯著她。

陸滿月自己都覺得這事離奇,但是魏定邦那模樣不給個答案又絕對不會罷休。

陸滿月咬著唇想了半晌,還是開口了:“夢裏夢見的,夢裏你是個頂好的人,身上有點缺陷,我媽逼我嫁人,我就想著找你幫忙,反正嫁給你也不用……那樣。”

說到這裏,陸滿月就想哭了。

夢裏關於楊誠實的事應驗了,但關於魏定邦的事卻隻有一半準,名字地址都是對的,身體缺陷卻是莫須有的,長相更是天差地別。

魏定邦看著小妻子氣鼓鼓的,眼圈紅紅的,看上去想哭極了的模樣,眼神更幽暗了。

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