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聽到李芬的名字,魏定邦冷笑連連。

這個丈母娘真的太能跳了,看來,是他給他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啊。

“我可以組織一下你和那些報案人坐下來協商協商,都是一個廠子裏的,說不定就是一場誤會,至於你要求的賠償,你到時候自己跟他們提?”老楊是個老滑頭,不想跟魏定邦多糾纏。

“一切以安穩和協為基礎,你覺得呢?”

“誤會?冤枉我是誤會,那傻子挨一槍也是誤會。這誤會可真是好趕趟。”魏定邦一臉嘲諷地道。

“你覺得不是誤會?”老楊皺眉問。

“鳥銃那麽長,槍筒子抵自己胸前,兩隻手真能反手扣得了扳機?”魏定邦比劃了一下,“我都辦不到。”

老楊沉默了,半晌後,他突然眼前一亮,拍著大腿道:“我就覺得哪裏不對,一直想不出個究竟,你這話倒提醒我了。”

拍完之後,他又猶豫了:“楊堅強和楊和平是兩兄弟,認識他們的人都說楊堅強對楊和平很好,一直是他養著楊和平。”

“穩定團結是基調,可那是用於遵紀守法的公民的。

存了害人心還傷害了他人的,絕不能姑息。”魏定邦語氣很淡,言辭卻相當犀利。

老楊若有所思。

“李芬和王玉田,王金花等人冤枉我的債,我可以自己討,但是我被你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抓走,這替我正名的事,你們得提上日程,早點給辦了。”

魏定邦突然又站了起來,“我要回去接媳婦兒下班了,有章程了通知我。”

魏定邦大搖大擺地出了審訊室。

王玉田站在公安所前的壩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

兩個保衛科的人先看到魏定邦,連忙拉著王玉田往一邊站。

王玉田扭頭看到魏定邦,也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地往旁邊竄。

魏定邦大步走到王玉田麵前,伸手就給了他幾個大耳光,“當狗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先收點利息,以後,見你一次削你一次!

唔,你也看到了,我拿槍崩了人,照樣毫毛不損的出來了,跟著王金花,你也幹了不少壞事,我一槍崩了你,也就是替天行道。”

一個公安跑了過來,製止道:“不能打人!”

魏定邦拍了拍王玉田,手隨意地在他身上一拂,又替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扭頭衝公安道:“誤會,我替他拍灰呢。”

“你怎麽說?”公安問王玉田。

王玉田已經被魏定邦嚇破了膽,一個勁兒地點頭,“拍灰,就是拍灰。”

兩個保衛科的也是親眼看到過魏定邦打人的,早已經嚇得兩股戰戰。

一直等到魏定邦走了很久後,三個人才回過神。

剛剛,他們被魏定邦幾句話就嚇住了。

守著醫院的人來報信,說是楊堅強已經被抓了起來了,王玉田就更怕了,鋼廠都不敢回了,連夜跑回了鄉下。

王金花那邊已經沒錢了,楊誠實也毀了,有魏定邦那個凶人在鋼廠一天,他王玉田都不敢再回去了。

反正這些年,他替王金花幹了不少爛事,也拿了不少錢,有了這些錢……

王玉田拍了拍自己胸前,然後突然腳步一頓,飛快地解開扣子脫掉了衣服裏裏外外的翻找。

脖子上掛著的紅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斷了,本應該墜在下頭的布袋子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衣服裏抖了好多遍都沒有一分錢掉下來。

他不死心地把皮帶也抽了,脫了褲子找。

還是沒有。

一分錢都沒有。

他昧著良心幹了爛事,背著風險才掙來的錢,全沒了。

是魏定邦!

他扇暈了他,割了他的繩子,拿走了他的錢袋。

他拍他衣服不是在拍灰,是在把錢袋子往下拍。

可是當時,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整整八百塊啊,他今天下午才去存的,老大一堆錢,換成了一張薄薄的,憑私章就能取的存單。

私章!

王玉田突然又高興了起來。

隻要私章在,這錢就還在。

私章呢?

私章在他上衣口袋裏。

王玉田癱坐在地。

剛剛他已經把外衣抖了無數遍了,不止沒有錢,也沒有任何物品掉落下來。

私章……也被魏定邦拿走了。

“魏定邦!你不得好死啊!”王玉田怒罵著。

“咦……喊我呢?”魏定邦從後頭的草窩子裏拱了出來,嘴裏還叨著一根狗尾巴草,一搖一擺的。

“想活,還是想死?”魏定邦叨著草慢慢地在王玉田身邊蹲下來,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活,想活。”好死不如賴活著,有命才能有一切。

“你想活,就得給我辦件事兒。”魏定邦掏出槍,拆出彈匣把子彈數了數,“真槍,一槍能爆頭那種,不是那種裝鐵砂子的鳥銃。”

他隻不過拐個彎去宋二家拿回了他的老夥計,再追上來時正好聽到王玉田在罵他。

王玉田嚇得尿都要出來了,夾著腿瑟縮著一團,聲音發顫:“辦,什麽事?”

魏定邦輕輕說了五個字,又拍了拍王玉田的臉,裝上彈匣別上槍走了。

“辦得好,饒你一條狗命,辦得不好,隨時來取你狗命。”

這個老男人,真是又狠又毒辣。

他竟然要借刀殺人。

王玉田望著魏定邦,思緒萬千,最終卻化作了一個肯定的好字。

跟自己的命比起來,別人的死活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魏定邦見他乖覺,滿意地嗯了一聲,將武器慢慢地收了起來。,

“我不喜歡做事磨磨蹭蹭的人,希望你盡快讓我聽到我想聽到的消息,不然,我隨時都可能會來找你。”

王玉田不住承諾一定會盡快辦,瑟瑟著,語音顫抖不已。

魏定邦悄無聲息地走了。

看著魏定邦狂妄的背影,王玉田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那個被灌藥墮胎的女知青含恨的淚眼。

“王玉田,你這個狗東西,你幫著楊誠實害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

他當時隻覺得好笑。

報應,什麽報應,隻不過是弱者安慰自己的借口。

現在,他卻真的得到了報應。

魏定邦就是他的報應!

王玉田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不甘地用手把附近的草葉子全給揪爛了。

開始那陣恐懼慢慢過去,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不,不行,他還是不能聽魏定邦的,他得去通知王姐,告訴她魏定邦要害楊誠意。

魏定邦就是個鄉下農民,有點身手,打架狠,但是這世界上多的是不用打打殺殺就能毀了一個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