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長路漫漫,哪怕使用著速度極快的飛舟,也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而這一路上,寧耀就盡量尋找有也許可以幫助鬱澧緩解痛苦的東西。
“前麵有一個千年冰潭,”寧耀拿著當初從妖族那裏拿的地圖仔細研究,對鬱澧建議道,“下去泡一泡,看看能不能好受一些吧?”
鬱澧沒有反對,總歸隻要不是去找解藥,那麽去哪裏都行。
寧耀讓飛舟朝著目的地飛行並降落,很快,在群山環抱之中,找到了那一方冰潭。
池水極寒,整個池水上方是繚繞的煙霧寒氣,幾乎要讓人看不清幾米開外的東西。
寧耀帶著鬱澧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很快走到了池水邊。
離得越近,那寒氣便越逼人了,寧耀沒有立刻讓鬱澧下水,而是自己在池水邊蹲下,伸手去觸摸裏麵的水,想要知道溫度到底有多低,是不是合適。
剛把手指伸進水裏一秒,寧耀迅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可就算是這樣,指尖上也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殼,就像是一層晶瑩剔透的冰指套。
“嘶……”寧耀小聲的吸氣,想要把手指上的那一層冰殼拿下來,可凍的是太嚴實了,他一時之間還真扒不下來。
“不能這樣強來,萬一把手指弄傷了可怎麽辦?”鬱澧說著,拿起寧耀的手,貼在自己的脖頸上。
那片肌膚的溫度很高,很快,寧耀貼著鬱澧脖子的指腹那一側,手上的寒冰漸漸融化。
寧耀看著自己手指另一側沒有被暖著的地方,小聲說道:“能不能換一麵呀,均勻受熱比較好?或者你用手給我握一握,這樣子冰很快就能融化了。”
鬱澧卻是沒有動,抬起眼,用黑漆漆的眼眸去看寧耀,緩聲道:“如今我體熱難耐,有一個辦法或許能讓我更舒服些,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麽方法?”寧耀著急道,“有什麽不願意的,你別賣關子了,直接做就是了。”
鬱澧不再多言,他將寧耀的手指往上抬,同時張開口。
寧耀一愣。
指尖被濕/熱口腔所包裹,那堅冰快速融化,手指便直接與那一股熱接觸。
指尖上的寒意被快速驅散,接著沾染上不屬於自己的高熱。
主人並不躲避突然到訪的來客,熱情的迎上去,將來客渾身上下都染遍自己的氣息,並熱情的與其一起玩耍。
嬌嫩的指腹皮膚被來回磨蹭,寧耀頭皮一麻,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出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的看著鬱澧。
鬱澧那漆黑眼眸直直的看著他,一點猩紅舌尖伸出,舔了舔薄唇,像是意猶未盡,還想再次品嚐那美味。
寧耀後知後覺的感到臉熱,他移開自己的視線,轉移話題:“這裏的溫度會不會太低了,你進去會凍傷的。”
鬱澧卻是笑著搖搖頭,在寧耀反應過來之前下了水。
冰寒池水很快將鬱澧的黑袍凝結上一層寒冰,可那寒冰不能再進一步,在觸碰到軀體時,便化為晶瑩水珠。
寧耀擔憂的蹲下去:“真的沒問題嗎,冷不冷?”
“我也不知,隻是覺得熱。”鬱澧的黑發飄散在水中,“我感知已不準確,不如你來幫我摸摸看,溫度有沒有下去些?”
這邀請對於普通人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放在中了毒的鬱澧身上,又好像很正常。
鬱澧趴在岸邊一臉期望的看著他,寧耀猶豫的伸出手,摸上鬱澧的臉。
那臉龐還是很燙,可是臉又沒有在冰水所浸泡,說不定其他地方會降溫呢?
在鬱澧鼓勵的眼神中,寧耀伸手向下,觸上那堅實的胸膛。
所及之處還是火一般的滾燙,和浸泡冰水之前比起來沒有絲毫變化。
有了變化的,是鬱澧臉上的表情。
那張平時桀驁不羈的臉上,出現了難耐而隱忍的神色,隱秘的春/意堆在眉梢,有一種難以言喻,讓人臉紅心跳的色/氣。
鬱澧伸手將寧耀的手摁緊了,讓寧耀放在他心腔上的手微微凹陷下去,裝作茫然的問道:“怎麽樣,有用麽?”
寧耀回過神來。
種了燃情種以後的鬱澧……和以前實在是太不一樣。
“沒有用,起來吧,”寧耀定定神,不讓自己瞎想,將鬱澧拉起來,“不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們繼續去找解藥,不然你又要多難受一段時間了。”
鬱澧不做反抗的順著寧耀的力度從水中起身,正想再說些什麽,眼神一厲,轉頭看向身後的某個點。
四周都被霧氣所包圍,寧耀看不清那裏有什麽,一陣狂風刮過將霧氣吹散,他看清了那裏所站著的人。
那是一個男人,因為被鬱澧的頭發所遮擋,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眼神,但吞咽口水的動作,和猴急著解開腰帶的動靜,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寧耀礙於位置受限看不清,鬱澧卻是能將全局看得明明白白。
那人的眼神看著寧耀,眼中的急/色簡直要化為實質流露而出。
……他因為中了毒假扮柔弱而特意將威壓收斂,沒想到不管什麽貓貓狗狗都敢找上門來。
鬱澧垂眸,接著整個人撲到寧耀身上,將自己的佩劍遞到寧耀手裏。
“他定是想要對我……”鬱澧的眉頭輕擰,說話時還微微喘著氣,“我如今精力不支,還得麻煩你將他趕走了。”
手裏的長劍還在散發著來自主人身上的熱氣,寧耀沒有過多猶豫,將劍抽出。
長劍有靈,輕輕在空中一劃,便劃出一道鋒利劍氣。
劍氣速度很快,瞬間到達了那個男人麵前,如同切豆腐一般切掉了他的小半截耳垂。
“滾。”寧耀冷下臉,“下次割的,就是你的腦袋!”
“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嚇得屁滾尿流,連腰帶都沒顧得上係,連滾帶爬地迅速離開。
寧耀眼看著人重新消失在白霧之外,俯身抱抱鬱澧,安慰道:“沒事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在寧耀看不見的煙霧繚繞之外,可怖的魔力追上了那逃跑的男人,先是封住了他的嘴讓他不能發出慘叫,然後一點一點的,將人徹底溶解,化為地上淤泥。
悄無聲息的結了一條命的鬱澧,麵上虛弱的靠在寧耀肩膀上:“幸好有你在我身邊,否則……我或許已經沒有臉麵,再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寧耀越聽越心痛,這麽柔弱的鬱澧,他可一定要保護好才行!
事不宜遲,還是繼續接著出發尋找解藥。
他們的路程才走了短短的一部分,寧耀重新回到飛舟後研究地圖,發現距離最近的那一條路,是需要穿過一部分妖族領地的。
這一條路對於尋常修士來說不能走,對於他而言,就跟回自家的後花園沒有什麽兩樣。
寧耀靈光一閃。
雖然離解藥的路還很遠,但說不定妖族裏麵會有能夠稍微緩解燃情種的藥?
雖然在傳說之中,燃情種除了特定的解藥外無藥可解,可龍族和鳳族同樣是生活在傳說當中的妖族。雖然血脈已經被稀釋,但他們說不定會有上古大妖流傳下來的神器呢?
寧耀將自己的想法跟鬱澧說了,在得到支持後,迅速略微調整方向,好讓自己能更快的到達妖族。
他們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緊趕慢趕的到達了。
在到達之前,寧耀通過當初離開之時,妖族所給他的令牌提前發了通知,所以現在遠遠的,就能看到在城門口等待迎接他的一眾妖族。
寧耀將自己的頭發改變成為白金紅三色,到達之後也廢話不多說,在給鬱澧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之後,召開了一個緊急秘密會議。
他沒有說出鬱澧中了燃情種,隻是大致的說遇到了一些麻煩,問各族有沒有能夠暫且緩解痛苦的東西。
寧耀其實也沒敢抱太大的希望,但讓他高興的是,還真的有!
“鳳主你忘了嗎?我們鳳族的神器,就能讓人在睡眠當中免受痛苦,又有一個美夢。”鳳族聖子鳳玄說著說著,開始歌頌寧耀偉大,“鳳凰守衛一方安寧,一聲鳴叫就能讓人心曠神怡。是您賦予了這個神器力量,尋常神器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隻有接受了您福澤的神器才能做到!”
寧耀艱難的維持高冷的表情:“……好了,別說了,帶我前去。”
鳳族神器在平日裏被小心仔細的看守著,不管哪個時候都有至少四個守衛在保護神器,不管誰來都壓根別想碰神器個角落。
至少在今天之前,是這樣的。
寧耀來到鳳族禁地,還沒等開口,守衛就嘩啦啦的跪了一地,然後恭敬的給他讓開了路。
正兒八經的鳳凰想要神器,哪有不給的道理!
不僅要給,還要擔心神器是否太過沉重,讓鳳凰拿著的時候感到勞累。
這神器怎麽就不能懂事點,自己跳到鳳凰手上呢!
鳳族們對神器恨鐵不成鋼,但寧耀也不知道鳳族們的所想,直接上前將神器拿起。
神器造型古樸,看起來像是一個造型別致的法杖。
長老貼心的上前來給寧耀進行講解:“上邊這一頭隻要摁下,再將它放到需要使用的人手上,就能在入睡之時消除痛楚,做一個圓滿的美夢。”
“那這邊這一個呢?”寧耀指著另一邊問。
“這邊這個摁下,可以讓心意相通之人入夢,您與妖後感情篤深,也可以繼續在夢中陪伴著他。”長老說道,“神器還有很多其他的力量,能擊退強敵,淨化魔氣,但我想您作為鳳凰,那些其他的小功能,應該是入不了您的眼的。畢竟您的本體,要比這力量強大的多。”
寧耀:“……嗯,你說得不錯。”
假鳳凰寧耀也不好多問其他功能,拿著神器,背著手,一臉高冷的離去。
回到鬱澧的休息所,寧耀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鬱澧。
“如果真的能奏效,那一天能減少一半的痛苦時間!”寧耀興衝衝的將東西塞進鬱澧的手裏,“快試一試。”
鬱澧看著手中的神器,也略微有些驚訝。
上一輩子,鳳族隱世不出,他其實並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也就更沒有使用過這個神器。
居然還會有這種東西?
感覺到計劃被隱隱的破壞,鬱澧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點點頭。
如今他們處在鳳族內部,安全性能得到一個基本的保障,鬱澧又再次加了好幾道防護,這才躺上床。
“睡吧,睡醒以後告訴我,有沒有用哦。”寧耀幫鬱澧蓋上了冰涼的冰絲被。
看著鬱澧閉上眼,寧耀輕輕將閱鬱澧手中神器的另一端也摁下了。
剛剛他特意沒有告訴鬱澧,他也可以進入到夢之中。
大概是想要在這一段苦日子裏,給鬱澧一個小小的驚喜吧。
寧耀在床的另一邊躺下,握住鬱澧的手,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寧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腦袋一沉,同時眼前一白,整個人像是站立了起來。
寧耀睜開眼,眼前已經不是鳳族的那個房間,而是一片厚重的白霧。他也不是躺著,而是直直站立著。
這是……成功入夢了嗎?
寧耀感到疑惑,他嚐試著伸出手去觸碰那些白霧,在觸碰到的瞬間,就如同電影拉開序幕,周身的整個場景,唰的一下改變了。
他身處於狹窄而又擁擠的空間裏,眼前站著應該已經死去的魔尊,而身後緊貼著他的,是他所熟悉的鬱澧。
“站得和我這麽近,是想與我多親近親近麽?”魔尊說出寧耀熟悉的台詞。
寧耀反應過來。
他的確應該是進入到了鬱澧的夢境當中,隻是他沒想到,鬱澧夢見的,居然是這樣一個過去的場景。
……這樣一個片段,和美夢這兩個字哪裏搭邊了?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看來,你的確想跟我多親近親近……”魔尊整個人湊近了,壓低聲音說道,“真巧,我也想。”
寧耀的鼻尖上不由他自己控製的冒出汗珠,他想起來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魔尊會把他鼻子上的汗珠刮掉,然後鬱澧會在他的背後,幫他把後頸上的薄汗吻去。
可這一次,事情卻沒有再按過去那樣發展。
“你看,你都出汗了。”魔尊輕聲說道,伸出一隻手摁在自己的麵具上,緩緩將麵具拿開。
寧耀打起了精神,好奇心作祟,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麵具挪開,露出被遮掩的臉龐。
麵具之下,居然是和鬱澧一模一樣的臉!
寧耀整個人目瞪口呆,沒等他作出反應,身前的這一個魔尊鬱澧,一隻手捧住了他的臉。
“出汗沒關係,我會幫你把它舌忝掉。”魔尊嘴角愉悅的勾起,他整個人上前,寧耀感覺自己鼻尖上一熱,那上麵的汗珠便消失無蹤。
“你很美味。”魔尊微微眯起眼。
“你——”
寧耀努力在震驚當中回過神。
對了,鬱澧是沒有見過魔尊本人的,反正是光離怪路的夢境,直接自己當魔尊也不是不可以。
“這麽看著我,是想讓我再來一次?”由鬱澧裝扮而成的魔尊笑著詢問。
他根本不等寧耀的回答,在自己說完話後,就再次捧著寧耀的臉湊上前,將一個吻印在了那鼻尖上。
“你……你別鬧!”寧耀想要擺脫這個奇奇怪怪的鬱澧,可他一動,腰上的禁錮就更為明顯。
“隻注意著他可不行,”身後也傳來鬱澧的聲音,那一雙放在他腰上大手將他抱緊了,“告訴我,還有哪裏出汗了?我會幫你,一點一點地舌忝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