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衛家有女初長成
趙善看了眼一臉憋屈模樣的李武，高聲道：“堂堂禦史大夫，勾結藩王謀反，令人震驚。難怪曹賢一上來，就用天災逼迫朕下罪己詔。”
“曹賢是要動搖朕的合法性，讓朕帝位不穩，方便趙雍篡位。曹賢這個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趙善的語氣很憤怒。
那姿態仿佛要擇人而噬，使得大殿中的朝臣戰戰兢兢，生怕曹賢的事兒波及自身。
趙善掃視一圈後，繼續道：“堂堂禦史大夫，清流名士，號稱兩袖清風。可是，他哪裏來這麽多的金銀錢財，土地宅子。一年的俸祿，隻有幾百兩銀子，搜刮出來的金銀，他曹賢幾輩子都掙不到。”
“曹賢的舉動，讓朕心痛。”
“可是朕仔細的想了想，曹賢的忤逆受賄，不僅是他一個人的問題，選拔他擔任禦史大夫的人也脫不了關係。”
趙善目光一瞬間就落在李武的身上，開口道：“李武，你是吏部尚書，朝廷官員的選拔、考核，都是你負責的。這一事情，你怎麽看？”
嘶！
李武倒吸了口涼氣。
趙善太陰險了，兜兜轉轉一圈，又給他扣了一頂帽子。偏偏他是吏部天官，負責大乾官員的選拔和考核，自然是脫不了責任。
李武心中無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陛下，臣對曹賢的事情毫不知情。臣了解到的曹賢，勤勤懇懇，從沒有任何逾越。都是曹賢偽裝得太好，致使臣沒有察覺，請陛下明鑒。”
趙善心中笑了。
李武為了自保撇下曹賢，這是好事情。
現在還不能殺李武，否則，李家在洛陽的力量全麵反撲，會讓局麵失控。趙善目前的力量有限，暫時要穩住李武，保持相對的平衡。
還不是掀桌子的時候。
趙善眼神深邃，沉聲道：“李尚書的忠心，朕是認可的。曹賢的事情，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能不罰。朕罰你閉門思過半個月，再罰俸三月，你可服氣？”
“臣心服口服。”
李武再度叩頭行禮，謝恩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盡。””
他心中冰涼冰涼的，罰俸三月，對他來說連隔靴搔癢都不算。閉門思過半個月，這就很要命，意味著他不能處理政務，更無法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麵。
趙善的手段太密集，從殺曹賢，再到栽贓曹賢拉他下水，進一步罰他閉門思過。
一套一套的手段，層出不窮。
除此外，曹賢被殺後禦史大夫空缺，李武失去了對禦史台的掌控，在朝中的影響力就削弱。好在趙善似乎沒有提及禦史大夫的人選，隻要趙善今天不提，李武回家後，就可以召集人商討策略，看該怎麽把空缺補上。
趙善沒讓李武起來，繼續道：“曹賢死了，禦史大夫空缺，需要合適的人填補空缺。李武，你是吏部尚書，熟悉朝中百官，你認為誰合適？”
李武心中歎息。
他剛想著禦史大夫人選的事，趙善就提出來。可是，他舉薦曹賢出了問題，哪裏還敢舉薦，也沒資格再去舉薦，隻能說道：“臣識人不明，陛下慧眼如炬，請陛下聖裁。”
趙善點頭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起來吧。”
李武默默站起身，心中苦澀。
趙善目光在大殿中掃視一圈，忽然落在人群中的一個清瘦老者身上，開口道：“杜剛峰！”
“臣在！”
杜剛峰站出來回答。
他是刑部侍郎，手段強硬，不懼權貴，專啃硬骨頭。就算皇親國戚犯了罪，杜剛峰也敢直接提審。
在刑部中，杜剛峰很不合群，偏偏他資格老，還有能力，又是大家族出身，非常的不好對付。再加上杜剛峰也不摻和朝廷的爭鬥，所以穩穩立足刑部。
趙善了解了朝中的官員情況，就看上了杜剛峰，他吩咐道：“杜剛峰，你接任禦史大夫。”
杜剛峰高聲道：“臣遵旨！”
趙善繼續道：“禦史台監察百官，職責重大，非大忠大勇的人不能勝任。朕希望你執掌禦史台後，掃清朝中的汙穢風氣，開大乾新風。”
杜剛峰心中也是激**不已。
他出身名門，早些年也有雄心壯誌，想著效忠君王，掃**朝廷的亂局。可惜君王昏聵，奸臣當道，他有抱負有誌向也沒辦法，隻能收斂鋒芒做自己的事。
如今聖主出世，更是降下恩典，杜剛峰覺得機會來了。
大乾，要改變了。
杜剛峰神色鄭重，一字一頓道：“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負陛下厚望。”
趙善點了點頭，就繼續道：“燕王趙雍謀反，傳令燕王進京請罪。其它的大乾藩王，留在封地為先帝守孝二十七個月。沒有朕的詔書，不得擅自離開封地。違令者，天下共擊之。”
“陛下聖明！”
杜剛峰率先附和。
其它的百官被趙善震懾住，也紛紛開口。
李武心中更是凝重，藩王和藩王之間有矛盾，且藩王有各自的利益。趙善下令藩王守孝二十七個月，是皇帝駕崩後藩王守孝的正常邏輯。
在這個敏感的關鍵時候，趙善一道命令，等於給藩王頭上懸掛了一柄利劍。隻要你離開封地就等同造反，大多數藩王就會遲疑。
李武心中頭一次生出動搖的心思。
他的女婿趙雍能贏嗎？
念頭剛剛升起，又被李武摁下去。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後退，因為他是皇帝必殺的對象，隻能一條路走到黑。趙善暫時贏了一局，不意味著就一直贏。
趙善也有弱點，才剛登基，隻有部分禁軍的力量，沒有任何心腹掌握軍隊。
趙善很滿意朝臣的回答，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武一眼，就詢問朝臣還有沒有上奏的。經曆了曹賢的事情，一個個臣子生怕出事兒，全都明哲保身不吭聲。
趙善擺手道：“既然都沒事上奏，退朝。杜剛峰留下。”
“臣等告退！”
百官退下，留下杜剛峰一個人站在大殿中。
趙善沉聲道：“曹賢死了，李武被壓製，朝中局麵暫時維持了一定的平衡。可是趙雍謀反的消息泄露，他很可能狗急跳牆造反。反而趙雍的問題，是當務之急。杜卿，你怎麽看？”
杜剛峰不假思索道：“要解決趙雍謀反的事，必須有軍隊。沒有軍隊的皇權，就是空中樓閣，風一吹就倒塌。臣建議，迅速打造出一支精兵。”
趙善眼前一亮，卻是歎息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士兵好招募，統率軍隊的大將很難尋找。杜卿熟悉朝廷中的人事，你認為誰最合適？”
杜剛峰不假思索道：“臣建議，請衛破虜老將軍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