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堂立威殺雞儆猴
曹賢怡然不懼，慷慨激昂道：“舉頭有三尺神明，如果陛下對上蒼不敬，必定導致更大的災厄發生。陛下頒布罪己詔，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臣怕死，也不想死。”
“可是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就算冒著勸諫被殺的危險，臣也要說。”
曹賢神情莊嚴肅穆，心中則是激動興奮。他帶頭逼迫趙善，隻要趙善同意下詔，趙雍就可以借機起兵。
他就是從龍之臣。
曹賢的個子比趙善矮一些，當趙善居高臨下俯瞰著他，曹賢的氣勢弱了一大截。可是，曹賢想著李武和文武百官都在，趙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殺人。
曹賢打起精神，再一次高聲道：“請陛下頒布詔書。”
“頒你媽個頭……”
一聲暴怒響徹大殿。
趙善徹底怒了，握劍的手發力，一劍劃過了曹賢的脖子。
噗！
喉嚨裂開，鮮血噴濺了出來。
曹賢連忙抬起手捂著脖子，臉上的神情無比震驚，更是難以置信。趙善才剛剛登基，皇位不穩，怎麽敢直接殺人，不怕留下暴君昏君的罵名嗎？
可惜，曹賢來不及說話，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殷紅溫熱的鮮血，不斷的從曹賢脖子上流出來，染紅了地麵。
嘩！！
大殿中，一片嘩然。
滿朝大臣看趙善的眼神，充斥著驚駭。一言不合就殺人，不是聖明君主的做法。一個聖明的君主，應該有大胸襟大格局，能包容臣子的任何勸諫。
就算臣子指著皇帝的鼻子罵，皇帝也得忍著，這才是聖君。現在曹賢勸諫，趙善悍然殺人，完全是昏君暴君的模樣。許多官員看趙善的的神色，更多了忌憚和敬畏。
李武也愣了瞬間。
他也沒想到皇帝敢直接殺人。
曹賢是禦史大夫，朝廷重臣，很有話語權。這樣的人因為一句勸諫被殺，造成的影響力非常惡劣。李武抖了抖衣袍，準備站出來表態。
鏘！
恰在此時，趙善甩劍插在地板上，劍柄嗡嗡搖晃著。搖曳的劍刃，散發著寒光。李武眼中瞳孔一縮，剛準備邁出去的腳立刻收回來。
趙善掃了李武一眼，嘴角翹起一抹蔑視，繼續道：“朕登基後第一次臨朝，曹賢就用天象示警來威脅朕，脅迫朕頒布罪己詔，大逆不道。”
“這種人，朕見一個殺一個。朕把話撂在這裏，為曹賢申冤的，殺。為曹賢抱不平的，殺。”
趙善的聲音回**在大殿中，他環顧周圍，高聲道：“有誰要試一試的，盡管站出來，朕挨個成全。”
李武神色凝重。
趙善年紀不算大，卻好大的殺性。麵對殺氣騰騰的趙善，有曹賢的前車之鑒，李武也不敢貿然出頭。
李武掃了眼周圍，百官噤聲，都被皇帝震懾住。他心中歎息，今天逼宮失敗了，連帶著他準備的一係列後續計劃都無法施展。
趙善見李武當縮頭烏龜，心中更是安心。
李武暫時沒有掀桌子的打算，意味著還沒有掌握兵權，趙雍也還沒有準備好。否則，李武早就直接翻臉。這就意味著，趙善可以進一步打壓李武奪權。
趙善笑眯眯問道：“李尚書，朕處死曹賢，你覺得對不對，曹賢該不該殺？”
李武一時間沉默。
趙善的話等於逼他表態。
如果他不認可趙善殺曹賢，就是為曹賢打抱不平，趙善肯定要殺他。如果他認可趙善的處置，曹賢就白死了，跟著李武的人就可能人心浮動。
趙善直接拔劍對準了李武的胸膛，質問道：“李尚書不回答，是認為朕錯了嗎？”
李武感覺趙善是真要殺人。
罷了，先敷衍趙善，再通知燕王從封地起兵。等燕王的軍隊殺入洛陽，他裏應外合迎接大軍進城，拿下趙善後再來報仇雪恨。
李武做出選擇後，迅速道：“陛下聖明，曹賢該殺。”
大殿中，又是一片嘩然。
李武認慫了。
趙善頷首道：“李尚書認為曹賢該殺，朕很欣慰。曹賢裝神弄鬼，心思叵測，忤逆君王。他雖然死了，卻必須徹查，明正典刑。”
說到這裏，趙善下令道：“陳虎何在？”
“臣在！”
陳虎站出來回答。
他是趙善在王府的護衛統領，趙善來到洛陽帝都，陳虎跟著來了，目前擔任禁軍統領，負責拱衛皇城。
趙善吩咐道：“你率領三百禁軍去曹家，查找曹賢的罪證。”
“臣遵旨！”
陳虎轉身急匆匆離開。
李武看在眼中，心中歎息，剛才服軟說曹賢該殺，落入了趙善的圈套，他現在更不敢出麵。
趙善望著陳虎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笑說道：“諸卿稍稍休息，等陳虎查探的結果。”
所有人小聲議論。
小半個時辰過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陳虎大步進入，站定後向趙善行禮，稟報道：“啟奏陛下，曹賢的罪證全部徹查清楚，請陛下閱覽。”
趙善擺手道：“直接說，讓所有人都聽一聽。”
陳虎高聲說道：“臣帶著禁軍查封曹家，搜出了三封曹賢和燕王趙雍聯絡的書信，都是曹賢願為驅策的表態。另外，還搜出三萬兩黃金，十九萬兩白銀，銅錢不計其數。最後，曹賢在洛陽有良田八百畝，宅子三座。”
轟！！
大殿中，百官震驚了。
曹賢是單純的貪汙受賄，那還好說。可是勾結藩王，就坐實了造反忤逆的罪名。
趙善殺曹賢的事情經過發酵，可以變成趙善是昏君暴君，擅殺朝臣。可是，有了勾結藩王的罪名，曹賢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李武瞪大眼睛，眼神驚悚。
李武是趙雍的嶽父，所有和趙雍的聯係都是李武單獨進行，沒有讓曹賢出麵聯絡。趙善讓陳虎去搜查，錢財是不是真的這麽多，李武不確定，因為曹賢手腳不幹淨。
可是，曹賢的三封書信絕對是偽造的，是趙善授意陳虎栽贓。偏偏曹賢已經被殺，死無對證，李武因為自身的立場，又不敢為曹賢開脫，這就是一個死結。
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