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梅林
春桃趕緊把帷帽拿過來幫如意戴上。
事情辦完後她就先回到住處。
本以為這幾天就能起程回去,誰知道許雅中晚上回來的時候,突然說要再多住幾日,他要去拜訪族裏的長輩和以前的老師。
如意倒是無所謂,早一天晚一天對她來說差別不大。
過後的幾天不斷有族裏的大姑娘小嫂子來尋她說話。
隻是她們進了屋裏那眼睛卻在四處瞟,看著實在讓人不喜。
見了如意的首飾衣裳便連連稱讚好看喜歡,如意本就性子綿軟。
雖說重生一次,卻也隻是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心硬。
所以,這些天倒是送了不少東西出去。
春桃站在一旁氣得不行,待人走後,便指著脊背罵她們眼皮子淺。
如意倒是覺得正常,許雅中本就出身貧寒,他的族人也是這幾年借著他的勢才稍稍過得好了一點。
說到底家底子還是薄的。
沒幾天如意就稱病拒不見客了,那些女子上門幾次都被拒,也就漸漸不來了。
隻有一個小寡婦依舊每日前來。
她名為淑珍,住得離如意隔了條路。
今年不過二十來歲,丈夫卻已經死了二年了。
淑珍長得眉清目秀,與人對視時還會臉紅。
因著還有個孩子,族裏人並不支持她改嫁。
所以她隻能拖著孩子苦苦熬著,上有刻薄的婆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日子過得確實艱難。
如意聽說了她的事情,便待她比旁人更親近幾分。
若是張嫂買了魚肉,便會讓春桃給她送一碗。
她也很是懂得感恩,常常把自己家的鹹菜地瓜送些過來。
所以如意雖然不願見其他人,卻還是日日與淑珍在一塊說說話。
“妹子,我今日去廟裏回來時,在路上見那一片有個梅花林,竟全部都開花了,實在好看。”
淑珍早上一來,就滿臉笑意地同如意說話。
“在何處?好姐姐可否帶我去瞧瞧?”
如意這些天實在被關得煩了,聽說可以賞花,忍不住有些心動。
淑珍猶豫道:“不是我不帶你去,實在是帶著孩子不方便,不如我告訴你在哪裏,你自己去看看呢。”
如意想想也是,外麵天寒地凍地,孩子畢竟還小,抱來抱去的也累得很。
她點頭,“好,就依著你。”
吃完早飯,如意就準備去看梅花。
隻是臨出門時,淑珍又拿著昨日春桃教她的繡花樣子過來請教她。
如意隻好讓春桃就在家裏教她。
雖然春桃心裏不願,卻也隻能留下來。
如意帶著清歡步行前往淑珍說的方向。
慶陽的天氣沒有京城那麽冷,難得出來走走,如意覺得倒是也別有趣味。
走到荒涼之處如意索性將帷帽摘下來,露出頭臉來。
清歡仔細看了左右無人,便也由她去了。
“清歡你看。”
如意指著前麵一大片紅豔豔的林子,“我看到梅花了。”
清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梅花,再往前幾百米便是了。
兩人快步走了幾步,走到梅林時,如意的眼都亮了。
前世她到死都被關在高門大院裏。
不論是許府還是王府,亦或是最後葬身的汪府,她是很少有機會能出門散心的。
在鄉下時養父母家時,家務活纏身,也沒有機會出門走走。
所以,能在這樣的地方欣賞到這樣的美景,如意很激動。
正當主仆倆沉溺在美景中,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慢慢朝她們走來。
如意玩了一會兒,突然看到前方似乎有數名男子朝這邊走來。
便拉著清歡示意她該離開了。
清歡也注意到了,趕忙將帷帽給如意戴好。
“妹妹慢走。”
身後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如意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腳下走得更快了。
見她們越走越快,許元良便小跑著到前麵攔住去路。
“哎,妹妹怎麽看到我就走?”
無法,如意隻能停下腳步。
她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天在祠堂門口盯著她看的人。
清歡將如意護在身後,她怒瞪著麵前一臉吊兒郎當的男人,斥道:“讓開,不要擋路。”
許元良聞言不怒反笑,“喲,這小丫鬟還是個厲害的,真有意思。”
說著朝對麵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
身後的兩人立馬會意,他們一左一右從後麵繞到前麵,兩人笑嘻嘻伸手把清歡拉住。
清歡一時沒防備,被他們緊緊控製住,拉到一旁。
如意心裏驚慌不已,她瞪著麵前的男人,“你想做什麽?”
許元良嬉皮笑臉地走過來,一伸手把她的帷帽打掉到地上。
“這樣多好看,何必戴那勞什子,是吧?妹妹。”
到了這個時候,如意反而平靜下來,她就不信他敢真的對自己怎麽樣。
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許氏家族現在的地位靠的是誰。
“族兄想怎樣?”
許元良一臉猥瑣,他的眼睛在如意身上遊動著,如意隻覺得一陣屈辱。
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樹枝,兩手緊緊握住,警惕地看著許元良。
“妹妹,我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想法,隻是自那日見了妹妹一麵便茶不思飯不想,還求好妹妹解解我這相思之苦。”
說著慢慢朝如意逼近。
如意慢慢朝後退去,臉上卻冷笑著,“你敢動我一下,我父親定不會饒了你的。”
許元良哈哈大笑,“等咱倆做成了夫妻,你父親便也是我的父親了,到時候你父親隻有優待我的。”
如意心裏一沉,她不敢回頭看清歡,也不知她怎麽樣了?
隻能繼續與他虛與委蛇,拖延時間。
“你,你若是喜歡我,盡可以去同我父親提親,為何要用此等方式?”
許元良嗬嗬冷笑,“你爹怎會看得上我?我不過是個白身,你爹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說完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快走了幾步來到如意麵前,剛想來拉她,如意瞅準機會快速蹲下,撿了塊石頭朝著許元良臉上重重一砸。
許元良沒想到她出手這麽快,沒有來得及躲開,一瞬間額頭就被砸得鮮血淋漓。
他被麵上劇痛驚了,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一時怒極,“臭婊子,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