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見
這幾天如意一直在期盼著唐九離會來見她一麵。
可是直到坐上馬車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雖然心裏稍稍有些失望，卻也沒問清歡一句。
上了馬車後，如意坐在中間，一左一右分別是清歡和春桃。
“小姐，你嚐嚐這個。”
春桃從出門就開始十分興奮。
一會兒掀開簾子往外看，一會兒又吃零嘴，笑嘻嘻地跟如意匯報外麵看到的風景。
如意搖頭，她現在有些難受。
雖然馬車裏不是很冷，她還是把衣服裹得緊緊的。
清歡見她一臉懨懨的，便從包袱裏拿出個小玉瓶子遞給她，“小姐，您聞聞。”
如意照做後果然舒服不少。
一路上舟車勞頓，在如意已經漸漸習慣了之後，終於到了慶陽老家。
如意戴著頂帷帽下車，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一間小宅子。
進門後，如意脫下帷帽放在桌上，站起身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間一進的院子，看得出來有人提前打掃過了。
“父親呢？”
院子裏除了他們主仆三人，另外還有一位在廚房幫忙的大娘。
大娘見她問話，忙放下手裏的東西過來，笑著說：“三叔去找族長商量事情去了。”
三叔？
如意打量眼前的大娘，看著比許雅中還要老居然叫他三叔。
看到她的眼神，大娘道：“二叔輩分高，雖然我年紀大，但還是要叫一聲二叔的，你可以叫我張嫂子。”
如意點頭，她看了一眼四周：“張嫂，我父親今晚回來住嗎？”
“嗯，要回來的，這座小院子是以前二叔跟奶奶住的屋子，他肯定是要回來住的。”
“東西兩件廂房，您就住在西廂房裏，二叔的東西都在東廂房。”
原來這裏就是許雅中以前的家，難怪看著像是平時沒有人住的樣子。
不過地方可真是小。
如意隨意在院裏轉了轉，感覺有些冷便回了房間裏。
清歡悄悄走到如意麵前，壓低了嗓子，“小姐，我哥哥求見。”
如意驚訝，在這裏怎麽見？
“可說有什麽事了？”
清歡搖頭，“隻說了在鎮上的一家酒樓裏，小姐，要見嗎？”
自從如意表達了不想被她監視之後，清歡覺得她們倆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也不敢再用以前隨意的態度來對如意了。
如意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去見一見。
萬一耽誤什麽事情就不好了。
“你去同張嫂說我想去鎮上轉轉。”
“是。”
清歡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來了。
見春桃在，清歡隻微微點點頭。
如意抿唇，她站起身拿了帷帽，“春桃，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同清歡出去轉轉。”
春桃一聽歡呼雀躍也想去，但是看了看雜亂的房間，隻好憋了憋嘴，認命幹活。
出了門，馬車已經備好。
不一會兒便到了約定好的酒樓。
青龍早已經站在樓下等。
見她們下了馬車，便不動聲色地慢慢走上二樓。
左拐右拐進了包間，清歡看清房間之後，跟上去剛想敲門，門就從裏麵打開。
如意進門後，隔著帷帽模模糊糊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
心中一滯，她忙摘下帷帽，驚呼：“哥哥！”
唐九離含笑看著她，“小聲點兒，別把別人都引來了。”
如意一掃之前陰沉的心情，坐到他身旁，“哥哥怎麽會來？”
青龍清歡悄悄退出，唐九離倒了杯水遞給如意。
“其實我比你先到。”
“那哥哥是來此處有什麽事情嗎？”
如意心裏十分希望他回答不是，他隻是來找她的。
可是天不遂人願，唐九離點了點頭，“有些公務。”
頓了頓，“餓了吧，我點了些吃的，你先填填肚子。”
先前不覺得，他一說還真的餓了。
如意拿起筷子就慢慢吃了起來。
等吃得差不多了，如意抬頭望著他：“哥哥什麽時候離開？”
“明日。”
見如意瞪大眼睛，滿臉驚訝。
唐九離解釋：“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本來是打算今天起程，聽說你到了便想著見一見。”
聽到他說為了自己推遲一天，如意心裏泛起一絲別樣的甜。
“那，那明日我送你。”
唐九離搖搖頭，“我半夜就動身了，你不用來了，出門一趟也不容易。”
如意想想也是，出門確實不容易。
從外麵回來後，春桃就見自家小姐一直是一副嘴角上揚的狀態。
心裏不解，她跑去問清歡，“你們在外麵看到什麽好東西了？小姐高興成這樣？”
一點都沒有之前愁眉苦臉的模樣了。
清歡順著春桃的眼神看去，眼中神色複雜。
想了想道：“可能是山野之地別有趣味，改天有時間我帶你去瞧瞧。”
春桃聽了跳起來拍手，她知道清歡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兩人可以悄悄溜出去玩。
第二日早上，許雅中派人過來接了如意去祠堂。
到了祠堂內，許雅中候在門口，四周站了一群對他卑躬屈膝的男人。
如意冷笑，看來許雅中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低。
在京城裏他不過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小官，回了老家，便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
難怪千裏迢迢折騰一番，不能說其中沒有他的虛榮心作怪。
“父親。”
如意走到麵前，屈膝行禮。
許雅中一副慈父的模樣，指著一旁大腹便便的男人，“這是族長，你叫聲大伯便是。”
如意乖巧地朝他福了福，“大伯。”
族長撫著胡子樂嗬嗬地笑，“侄女莫要客氣，趕緊起來。”
旁邊有個年輕些的男人，瞧著如意一臉驚豔，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著。
如意雖然戴了帷帽，卻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走到許雅中身後站定。
清歡與春桃走過來，不露聲色地遮住她的身影。
“小女已到，不如現在就開始吧。”
許雅中朝著族長說道。
族長連忙答應著，去拿了族譜過來，翻看了半晌才找到，然後將族譜遞給許雅中。
確認無誤之後，族長提起毛筆將如意的名字添了上去。
“如意，過來跪下磕頭。”許雅中吩咐道。
如意隻好摘了帷帽，跟著族長進入祠堂內部磕了三個頭。
出來時，那個年輕男人緊緊盯著如意的臉，呆呆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