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第78章 第 78 章

令月仰頭, 俯衝而下的鷹隼十分帥氣,宛如一架降落的殲敵機。

她心神一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一團黃色如離弦之箭, 猛地衝出!

是金絲雀小姐!

它如一團燃燒的火向前飛去,衝向大黑所指的地方, 全身都在顫栗, 圓潤的眼珠衝進男人掩藏的灌木叢, 看見一支光禿禿的槍管。

令月神色凝重地看向大黑:“我們快追!”

金絲雀小姐順著漆黑的洞口望過去,它的心髒驟停, 槍口對準的方向, 正是自己的丈夫!

與此同時,欣喜若狂的鷹隼發出喊叫,它聽到歌聲, 知道自己的妻子回來了,回到他們生活的山脈, 它迫不及待地俯衝,呼喊妻子的名字。

“快拍快拍!”後麵的職業觀鳥人激動不已, 連聲催促同伴, 緊接著催動高速連拍功能。

前方灌木叢裏, 響起男人散漫的語調:“真是隻漂亮的大鳥兒。”

可惜今天注定要成為一具屍體。

計算到它已經進入自己射程範圍內, 男人按上扳機,專心致誌, 隻等下一刻,忽然響起“砰”地一聲。

一團嫩黃色的金絲雀如同小炮彈狠狠撞上槍管,偏移的距離造成男人操作失誤,扣動扳機的瞬間, 子彈射出,打偏在旁邊的岩石上。

金絲雀自己因為過度的衝擊力,摔在草叢裏。

男人陰鷙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呸!哪來的小玩意兒這麽不長眼?!”

“老子這就烤了你!”

“別動它!”

令月看清灌木叢裏的場景後眉心擰緊,毫不猶豫地指揮大黑衝上去,趁男人不備,狗子砰地一下撲倒男人,幾十斤的成年犬力量驚人,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世界天旋地轉。

霎時間,他失去反抗的力氣,隻能不斷叫囂:“幹什麽?你們這是幹什麽?!”

“唳!!”

“你們是誰?!”

察覺動靜的鷹隼立刻飛過來,見到這些人類,它立即提起百萬分警惕,有力的爪子張開,超過一米的翅膀上,根根翎羽泛起光澤,每一根都如鋼鐵般冷硬。

威猛,霸氣,隻有自由的天空才能孕育出這樣的天空之主。

令月愣怔一瞬,飛快走到旁邊,撿起金絲雀小姐,後者一動不動,她看得心神緊繃:“青靈?”

金絲雀小姐已經撞暈,它下得力氣太重了,槍管移動,它也撞得頭暈目眩,隻有胸脯還在不停虛弱起伏。

“青靈你醒醒。”令月開始急救,在鳥兒的腹部和肋部輕柔按壓,很快沁出一頭熱汗。

“青靈?”

鷹隼飛奔而來,看見令月手裏一抹嫩黃頓時怔在原地,全身羽毛炸開:“我老婆怎麽了?”

大黑看到主人臉色逐漸和緩,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對著鷹隼道:“還沒看出來嗎?它暈倒了。”

“都是為了救你!”

令月根本來不及說話,由大黑說出全部始末:“金絲雀被抓住之後,我的主人救了它,它拜托我主人找你,我們從其他動物朋友那裏得到你的消息,就找了過來。”

“啊啊啊臭狗臭狗!”

大黑一爪子拍在男人頭上,汪汪大吼:“給汪老實點兒!”

“就他,剛才拿著槍對準你,要不是青靈出手,你們夫妻現在就是陰陽陌路!”

大黑超常發揮地說完,鷹隼已經撲過來,仇恨的目光盯緊男人,越是無聲無息越叫人懼怕。

方才猖狂的盜獵者仿佛意識到什麽,坐在地上不停後退:“別過來!你別過來!啊啊啊!”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害怕一隻畜生。

鷹隼唳鳴一聲,強勁的巨大羽翼張開,嚇得大黑心跳一滯,它已經俯衝過來,尖銳的鳥喙啄上男人眼睛。

寂靜之地,響起慘烈的嚎叫。

“是你這隻眼睛嗎?”

男人痛苦地捂住右眼,血水不斷從指縫流出,他痛苦得全身**,不知道後悔不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忽然,鷹隼聽見一聲嚶嚀,金絲雀小姐醒來了。

它虛弱地躺在令月掌心,第一反應便是看向自己的丈夫,兩隻鳥兒四目相對的刹那,鷹隼瞬間紅了眼:“老婆。”

它衝過去張開翅膀,高興得晃來晃去,令月死死壓著唇角,差點兒被這滑稽一幕逗笑。

掌心的金絲雀更是閉上眼睛,大鳥先生以為它又暈了過去,頓時大喊大叫。

“閉、閉嘴!”金絲雀張開翅膀,艱難地翻了個身,腦瓜子嗡嗡響,它趴在令月掌心裏:“好吵,頭暈。”

輕飄飄一句話,鷹隼立即閉緊嘴巴,感激的目光落在令月身上,如果不是她,它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老婆。

令月垂眸,目光微動,她突然察覺掌心裏,某種溫熱又濕潤的**悄無聲息地落下。

很顯然,比起情緒外放的鷹隼,它的情緒更內斂,見麵的激動不是沒有隻是被它死死壓抑住。

頭暈,不想讓大鳥先生看見自己髒髒的樣子。

它會不會很醜?

令月眼神示意鷹隼,大鳥瞬間心領神會,哪有剛才暴戾凶惡的樣子。

它笨拙地跑過來,輕輕張開翅膀,就像它們分離前那樣,溫暖幹燥的翎羽將它小小的愛人包裹,兩顆心無限貼近。

這是屬於它們獨處的時間,令月和大黑悄悄退下,架著半昏迷的盜獵者。

“怎麽回事兒?”職業觀鳥人跑過來,他們剛才聽見槍響便立刻趕過來,看見令月身旁半死不活的盜獵者後,瞬間滿臉驚恐,看向令月的眼神也變了:“你——”

大黑偷偷踹了腳盜獵者,壞蛋!它警惕地護在主人跟前,令月直接道:“他是盜獵者。”

聽見這話的其他人扯著嗓子喊:“盜獵者!”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要說他們最痛恨哪種人,無疑就是這種,想起剛才拍到的畫麵,欣喜瞬間轉化為後怕,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為首的中年男人腦筋轉得很快,緊張地問:“他躲在這裏,是不是為了那隻阿爾泰隼?”

令月點頭:“你們剛才聽見的槍聲,就是他射出來的,但是因為意外,他射偏了。”

剛才的驚險一幕,令月至今心有餘悸。

這群職業觀鳥人已經開始罵人:“TMD就是這家夥,連畜生都不如!”

“混蛋,又是這些人,真是該死該死!”

如果不是看盜獵者已經重傷,大家恨不得踢死他!

曾經因為這些偷獵者,他們親眼目睹了慘劇發生,那也是一次拍攝,他們發現了罕見的東方白鸛。

幾位職業觀鳥人立刻召集同伴,準備抓拍鳥兒。

他們欣喜地支起“大炮”,超長焦鏡頭攝入水中嬉戲的東方白鸛,波光粼粼的湖麵,東方白鸛舒展著優雅的身姿,背後是一輪紅日,夕陽西下。

職業觀鳥人已經咧開嘴巴,高興得不能自已,他趴在大炮跟前:“瞧瞧這小家夥兒,真美。”

水麵**起漂亮的漣漪,鏡頭中,東方白鸛悠遊自在,他按下連續拍攝功能,“哢哢哢”地快門聲飛快響起。

然而就這一刹那——

槍擊聲陡然響起!

那隻美麗的生靈驚聲尖叫,翅膀扇動,鮮紅的血如珠子飛濺湖麵,漂亮的白羽灑落一片,連拍的鏡頭拍下它從生至死的所有畫麵。

東方白鸛纖細的脖頸低垂著,緩慢地沉入湖底,隻餘下大片的血水混合金色水麵。

死一般的凝固。

所有人都愣怔在哪兒,旁邊的蘆葦**裏,超長焦鏡頭移動,一個男人握著槍半蹲在搖曳的葦草中,嘴角是一抹得意地笑。

那是所有觀鳥愛好者終生不忘的噩夢。

“我恨不得弄死他!”男人說著紅了眼眶,旁邊的同伴架住他:“別別別,千萬不能打人!”

他們說著看向令月:“你這樣怎麽辦?他的眼——”

即使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他們還要保持理智,因為對方到底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鳥兒,他們擔心令月會受到什麽處罰。

明明不該是這樣!

那些人咬牙切齒,令月搖頭:“我應該沒事。”

她的目光緩緩收回:“我沒打他也沒襲擊他,他身上的傷全是自作自受。他被憤怒中的阿爾泰隼啄瞎了眼,關我什麽事呢?”

這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凝滯的氣氛瞬間輕鬆起來:“對對對,那可是國二,這是他自己招惹了人家,鳥兒又不懂法律。”

“唉,他真倒黴呀。”中年男人聲音沉痛,搖著頭似是惋惜,隻有高高翹起的嘴角昭示他真正的情緒。

活該!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

令月笑了下:“接下來可能要麻煩你們一下。”

“什麽忙?隻有我們能幫得上,肯定幫你!”說話那人拍著胸脯,一臉認真。

他們對令月很有好感,盡管令月沒怎麽說清楚,可他們都知道,一定是小姑娘做了什麽,她是鷹隼的救命恩人!

令月說出自己接下來的打算:“我已經報警了,這人不僅涉嫌非法獵殺野生動物,我還發現他手裏有一支槍,是美式氣)槍“禿鷹”,我想讓你們幫我把他運出來!”

聽見這話的觀鳥愛好者大驚失色,反應過來後樂了,這家夥可是違禁品,好啊,終於讓他們逮著了,這次可是人贓並獲!

“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

“要不我們送貨上門,直接去警察局?我知道這片兒最近的警局在哪裏。”

聽見這話,大家夥都跟著笑了起來,調侃道:“誒呦,老李你這可真夠損的。”

令月一怔,旋即勾起唇角。

接下來隻剩金絲雀和它的伴侶鷹隼,這家夥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令月不能帶回家,但也不能繼續讓它呆在彎月山。

今天這事就是警醒,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令月不敢去賭,她相信,金絲雀也不敢,隻能讓它重新找個山頭了。

她搖搖頭,歎了口氣。

處理過程中有人問她金絲雀去哪兒了,令月隨便找了個借口,不用想也知道,人家小別勝新婚,正在甜甜蜜蜜地過二鳥世界,她去幹嘛?

當發光發熱的大燈泡?笑死。

他們帶著人去警局時,看到的警察都嚇了一跳,男人身上全是血,被緊急送往醫院,但是貌似,已經晚了。

警察問道:“你們怎麽送來警局了?沒送醫院?”

令月和觀鳥愛好者們對視一眼,十分疑惑:“我們不認識,當時隻是無意中發現他全身是血,手裏還有這個——”

她說著,戴手套的手提起包裹好的槍,拆開後,警察嚇了一跳:“臥槽,槍?!”

“是啊。”

令月無辜地說:“警察同誌,我們素味平生,我就見到他躺在地上,身邊放著一把槍,天上飛著一隻鳥。

警察對此事很重視,觀鳥愛好者立即拿出自己抓拍到的照片證明:“我們是被小姑娘喊過來的,之前碰巧遇到一起了,我們準備抓拍阿爾泰隼,也拍到了。”

“但是這人拿著美式氣)槍“禿鷹”,我們懷疑,他要非法射殺野生保護動物!”

這話非常合理,就連辦案警察都忍不住點頭,旋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沒有證據之前不能亂說,一切都是猜測。”

中年大叔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做完筆錄,留下聯係方式後,已經沒她們什麽事兒,令月和觀鳥愛好者分開後,越野車轉個彎往回拐。

大黑趴在後座,打了個哈欠:“嗚,主人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令月沒說話,尋寶鼠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主人準備回綿雲山脈,接金絲雀回家是吧?”

令月點頭:“它一隻鳥回來我不放心。”

金絲雀畢竟是隻小型鳥,這一路上多少危險,加上之前撞上槍膛,令月準備帶它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比起之前的緊張,她們這一趟倒是慢悠悠,像極了郊遊。

還沒進入彎月山,林間響起一聲鳥鳴,高大的樹冠嘩啦啦作響,鷹隼從林間突然降落,它的爪子蜷握著,隱隱露出一抹嫩黃,赫然是精致漂亮的金絲雀,青靈。

“我回來了。”

鷹隼沉默地站在一邊,之前沒有細看,現在打照麵,鷹隼高大威猛的個頭一下子凸顯出來,惹得尋寶鼠驚歎連連:“好大的鳥啊!”

大黑沉默著,在這家夥身上隱隱察覺到幾分威脅,要知道它可是刑偵大隊最厲害的警犬,這家夥實力不淺。

此時,令月看向大鳥先生,說明自己的來意後,後者沉默地看向金絲雀。

金絲雀小姐踩了踩他的爪子,真是笨蛋,問你話呢也不知道說一句!

沉默的鷹隼低下頭,啄了啄羽毛,人類剛才說了什麽?老婆太好看,它真的沒聽到。

金絲雀:“你說的對,這也是我的想法,所以我領著老公出來了,準備重新找個地方。”

“可我不知道在哪裏好,綿雲山脈已經不行了,都是它!”

“這個大傻瓜!”

令月眨了眨眼,她怎麽從這語氣裏聽出些許甜蜜呢?

尋寶鼠有些不解,仰頭看向鷹隼:“金絲雀小姐姐,你為什麽說它傻啊?”

“誰讓它為了一點兒線索就跑去市區,主人你知道,就是之前的寵物街,我也不知道它怎麽打聽的,一路飛過去,被不少人類看見,所以我才說,綿雲山脈待不了了。”

她說著心裏又氣又甜,翅膀撲棱著拍了下大鳥先生。

後者前跨一步,讓它拍得更順暢,才歪了歪腦袋,說:“我不想跟靈兒分開。”

令月:“……”

她做錯了什麽要吃鳥糧?!

鷹隼先生繼續道:“你能收養我嗎?我可以打獵,養活自己。”

不想分開?

那是不可能的。

令月堅決否定了它的意圖:“不行。至少這段時間,你們不能在一起,不過我可以送青靈來找你。至於你剛才的提議——”

她頓了頓,雖然很心動,仍舊說道:“你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我要是養了,是會被抓進局子的,我可不想進去。”

鷹隼定定看著她,令月不遑多讓地看回去,就在她以為對方要采取啥動作的時候,鷹隼先生忽然低下頭,歎了口氣:“老婆。”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它們就這麽黏黏糊糊地待在一起,包括令月在內,一人一狗一鼠,遭到了情侶暴擊,傷害加成一萬點!

不能在綿雲山脈,也不能在市區,令月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說道:“我之前接觸的酒廠,有一家快倒閉了,就在這裏!”

她的視線在金絲雀和鷹隼先生身上逡巡:“不如我們去看看。”

尋寶鼠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的,呆呆地說:“就是你之前一直嘟囔著的小酒廠?去那裏幹嘛?現在就要開工啦?”

令月:“呃……實不相瞞,我還沒買下來呢。”

她也不是患有拖延症,實在是事情太多,現在忽然提起來,令月瞅了眼後排的大黑,狗子眼裏一片迷茫:“啥酒廠?主人為啥開酒廠?”

大黑都忘完了。

令月扶額,隻得解釋了一遍,至於為什麽去,她勾起唇角,眼睛閃閃發亮:“不如就把鷹隼先生安排在酒廠吧?”

那處酒廠在綿雲山脈山腳下,方便它隨時打獵,又有地方可以棲身,任誰都不會想到,作為野生動物的鷹隼竟然會住在人類房子裏。

除了一個問題,基本沒有疏漏。

尋寶鼠很好奇,趴在口袋裏問她:“什麽問題呀?”

令月:“那個小酒廠我還沒買呢。”

尋寶鼠啪嘰一下,重新掉回口袋裏,實在是繃不住了。

令月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看看。”

尋寶鼠越聽越覺得不靠譜,關鍵是大黑簡直就是個狗腿子主人說什麽它都覺得對,扭頭一看,金絲雀夫妻也滿眼期待。

它們畢竟是動物,天生喜歡大自然,鷹隼先生尤甚,能在大山邊住著,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金絲雀自然也沒問題,察覺到丈夫翅膀越界,她悄悄瞪了眼,反而被它裹得更近。

霎時間,空氣中甜度超標,好像下一秒就能拉出亮晶晶的糖絲。

車子在酒廠前停下,令月直接衝下車,緊接著是大黑,尋寶鼠在她口袋裏探出頭,眼神木呆呆地,仿佛遭受了什麽巨大打擊。

“不就是對象嗎,我、我……沒有哇嗚嗚嗚~”

它鬱猝地爬回口袋裏,抱頭痛哭。

令月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尋寶鼠哀怨地看著她:“主人,你不是單身嗎?你就沒想法?”

令月:“什麽想法?”

尋寶鼠朝她擠眉弄眼,令月握拳:“談什麽戀愛?搞錢最重要!”

“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旋即,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令月舉目四望,小酒廠真就是一個小酒廠,占地麵積也不大,就是有些太過安靜。

令月還沒進去,便嗅到一股濃鬱到近乎刺鼻的酒香,她微微擰眉,自動伸縮門擋住去路。

令月往旁邊看,門衛室裏,一個老大爺正在低頭看報紙,她敲了敲玻璃窗,後者一怔,令月說道:“我來找你們廠長。”

大爺抬頭,和藹道:“你找廠長啊?”

看清他的麵容後,令月瞳孔緊縮,對方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劃痕,深淺不一地疊加在一起,幾乎糊成一團,連出五官輪廓都看不出。

很快,令月皺緊眉頭,對方已經飛快收回視線,如果不是她五感敏銳,根本感覺不到他隱晦的打量。

對方評估審視的目光,像是把她當成菜攤上任人挑揀的菜品。

莫名地,令月心頭泛起一陣微妙。

令月想著,大黑突然竄出來,趴在玻璃窗前嗅了嗅:“好奇怪。”

門衛室裏的老大爺猛地站起身,腳尖又飛快摁回,一連串的小動作又快又輕,如果不是令月一直關注他,根本不會注意到。

令月眼神暗沉。

看門大爺像是嚇壞了,軟軟地坐回椅子上:“誒呦,這是你的狗?咋突然竄出來,嚇死俺了!”

真的嗎?

令月在心裏反問,牽住大黑的狗繩,麵上卻歉疚道:“對不起,我一定看好它。”

大爺擺擺手:“算啦。”

之後,他接到電話,領著令月來到酒廠辦公室。

她自己也沒想到,這一趟會這麽順利,酒廠廠長聽說她的來意後,整個人笑成了一朵**,對於她要檢查的要求,滿口答應。

他環顧一圈才反應過來,廠裏隻剩自己和老詹,下意識吩咐道:“老詹啊,你帶著令小姐去,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老詹?

令月瞥向看門大爺。

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他已經快步離開,令月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

酒廠廠屬於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那一種,設備屬於中等,廠裏的工人基本已經解雇完。

令月查過資料,貌似是經營不善,導致破產,令月直覺有些微妙,對方更是熱情得不像樣子。

她們簽訂資料,廠長笑得合不攏嘴:“恭喜恭喜,從今天起,整個酒廠就是你的了。”

他像是想起什麽,突然提到老詹:“對了,那個門衛老詹,他是不要錢主動來看門的。”

“你要是想繼續雇傭他,負責食宿就成了。

令月聽著心頭一跳:“為什麽?”

廠長:“這我哪兒知道,不過他人倒是勤勤懇懇的,挺會看大門兒。”

“唉,也是我心善,你看他那副樣子,就是看大門我一開始還不想要呢,實在是太嚇人了……”

令月擰著眉頭,盡力從一堆廢話裏抽取有用信息。

她旁邊,大黑急得團團轉,味道真的好熟悉,可它就是想不起來,狗子急得嗚咽起來。

口袋裏的尋寶鼠不以為意:“大黑你急啥,想不起來就算了唄?”

“總不可能是犯人吧?”它說著嘿嘿笑了起來,小爪子捂住嘴,聲音還在往外冒:“你在刑偵大隊上班,不是最擅長抓罪犯了嗎。”

尋寶鼠說著,抬頭看見令月和狗子盯著自己,它嚇得縮起脖子:“我、我說錯啥了嗎?”

令月:“不,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