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第77章 第 77 章
青蛇喊完, 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哼,我總有一天要打回去的!”雖然它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後, 誰讓那家夥會飛。
“對不起。”金絲雀小姐突然出聲。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青蛇不解:“這是我跟那家夥的仇, 你道什麽——”
它本就聰明,剛才隻是腦筋沒轉過彎兒,話說一半, 陡然改口,警惕的豎瞳望著金絲雀,忽然探下身:“你跟那家夥是什麽關係?”
金絲雀小姐一怔,麵對一張凶猛的蛇口, 它極力穩住呼吸:“我、我應該……是它的伴侶。”
青蛇:“怎麽可能!”
它震驚地看著小小的金絲雀,給自己塞牙縫兒都不夠呢, 隨即,它望著令月:“朋友, 它是不是……這兒有問題?”
一邊說著,蛇尾抵著腦袋。
令月無奈扶額,想想也知道, 青蛇不會相信,但這確實是事實,她解釋道:“金絲雀小姐現在是我成立的鳥兒合唱團主唱, 它的鳥品我知道, 她不會說謊的。”
所以那就是真的?!
青蛇尾巴一抖,啪地一下拍在草地上, 砸出一個坑:“我不理解——”
“我真的不理解。”
金絲雀這種生物,不是它輕視,對方應該是鷹隼嘴裏的食物吧,它們竟然戀愛了?
還有這體型差, 它甩甩腦袋,腦殼疼。
當她知道她們要去找瘋子鷹隼之後,青蛇仍舊忍不住叮囑:“你們一定要小心呀,它真的……”青蛇頓了頓,才道:“好像瘋了一樣。”
“它攻擊裏麵的所有小動物,把大家都趕出來,每天都銜一些看著沒用的花朵和種子,誰也不知道它要幹什麽。”
金絲雀聽得眼眶濕紅,抖著羽毛越發篤定道:“它就是我的老公呀。”
這是隻屬於它們的小秘密,作為一隻嬌貴的金絲雀,即使習慣了野外惡劣的環境,還是忍不住向往美好。
它會采摘一些鮮花妝點它們的房間,做喜歡清晨花朵裏的露水,甜甜的還帶著一股花香。
金絲雀甚至想不顧一切就這麽飛過去,找到它,但是它忍住了。
金絲雀小姐的聲音有些喑啞:“我們能夠快點兒進山嗎?”
令月點頭:“當然可以。”
她們告別黃瓜和青蛇,一群人往密林深處去,這裏的大樹參天蔽日,感受到秋天氣息的樹木葉片漸紅,堆積厚厚一片。
令月身邊的大黑躍躍欲試,踩上枯枝敗葉,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它格外新奇,但它麵上一片沉穩,鼻子輕嗅,分析林子裏各種氣味,濕潤的泥土,散發清香的草地,優雅的花香,各種氣味雜糅在一起,這是大自然的味道。
大黑在警隊裏學到的最好的訓練就是在任何事情麵前,都要保持冷靜,隻有冷靜,才能解決一切。
尋寶鼠在令月的口袋裏伸了個懶腰,打量四周:“天呐,這裏真大啊。”
和尋寶鼠小小的體型相比,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大世界。它愈發慶幸自己選擇跟過來,就像在和主人他們進行一場奇幻旅行。
“呲溜”一聲。
搖著軟蓬蓬大尾巴的鬆鼠飛快跳開,灰色皮毛的野兔藏在灌木叢底下,森林裏的小動物藏在各種地方,一雙雙眼睛好奇地看著她們。
令月聽見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哇,怎麽又是人類?”
“今天好多人啊,我們這裏難道來了什麽新成員?”
“你可拉倒吧,什麽新成員,裏麵的大野獸都被那個瘋子趕跑了,誰還敢來呀?!”
“呀,這些人,不會是進山偷獵的吧?”
“不可能,這是個女人,還帶著一條狗,她肩膀上的金絲雀你們看到了嗎?也許她是來郊遊的!”
另一隻鬆鼠哢哢啃鬆果,吃得特別香,聞言大眼睛滴溜溜亂轉:“我賭三顆鬆果,她們就到小溪邊,絕不會再往前走。”
“誰跟你賭啊,剛才就有小鬆鼠分析過了,你就是想騙俺的大鬆果!”
嘰嘰喳喳的聲響回**在林間,令月不覺勾起唇角,她仰望著光影斑駁的樹林,不知道它們在哪棵樹上藏著呢。
距離目的地越近,金絲雀越緊張,它縮緊翅膀,個子小,又有一層暖絨絨的羽毛包裹,可即使這樣,令月也能感受到它緊繃的仿佛拉滿弓弦的身體。
“放鬆一下。”她揉了揉金絲雀小姐的翅膀,感覺它硬邦邦的身體,說道:“我們還要走一段時間才會到,你要是現在就這麽緊張,一會兒肯定會暈倒。”
“那我該怎麽辦?”金絲雀小姐因為激動身體發抖:“我就是控製不住直接,隻要一想到它,我就忍不住展現出最好看的一麵。”
它喟歎道:“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麵了。”
溪水流淌聲嘩啦啦響起,令月繼續前進,忽然說:“如果見麵的時候,它看見的不是你最好的樣子,它會嫌棄你嗎?”
“它敢!”
金絲雀小姐說完反應過來,縮到翅膀底下,又忍不住說:“無論我是什麽樣子,它絕對不敢嫌棄我的,要嫌棄,也是我嫌棄它!”
“那個家夥,實在是太糙了。”
令月笑出了聲,貌似扯上那位大鳥先生,金絲雀小姐總是忍不住崩鳥設。她拍了拍手掌:“這樣不就結了嗎。”
“它絕不會嫌棄你的,我們不用那麽緊張。”
令月說著,指腹輕輕揉了揉。
很快,她們來到小溪邊,潺潺流水聲遮住了一些聲音,直到走近,令月才發現這裏竟然已經有了一群人。
她瞬間想起那些小動物之前的話,這就是之前那波人嗎?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對方。
令月警惕地看著對方。
小溪旁邊,正在發消息的人也是一怔。
他們總共三個人,手裏提著黑色大包,看起來又長又粗,看起來像個炮筒,令月瞳孔緊縮,很難不想到那種東西。
此時,旁邊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
她心神一緊,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找過來,令月腳邊的大黑已經站起身,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斯文的男人看著她:“你好!”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男人說完一愣,怎麽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了?
令月準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隻是沒等她出手,對方就主動講清楚:“你別誤會啊,我們是來拍鳥的拍鳥愛好者。”
令月怔住了,瞬間反應過來,肩膀上的金絲雀也在小聲告訴她:“你快看,他們在幹嘛呀?”
令月看向其餘人,後者拉開拉鏈,裝著的不是她想象的大炮,而是三腳架和偽裝好的相機,外麵套著綠色迷彩紋,如果不是令月有經驗,曾經見到過,她還真以為這群人帶著大炮出來了。
她抿了抿唇,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QWQ。
不等她說什麽,對方已經問道:“你知道彎月山怎麽走嗎?我們走著走著迷路了。”
“彎月山?”她重複一遍,謹慎地看著男人:“你們去彎月山幹什麽?”
斯文男人一聽,便知道有戲,笑道:“我朋友他們就在彎月山,告訴我裏麵有一隻鷹隼,非常厲害,我們準備去打鳥。”
“打鳥”是拍鳥攝影師的術語,用超長焦鏡頭對準飛鳥拍,需要使用相機的高速連拍功能,會發出“哢哢哢”的連續快門聲,就像是獵人拿槍在打鳥。
這是令月曾經看到的百科描述,真正見到的,還沒有。
她看著價值不菲的相機,已經放下戒備心,開玩笑,這架相機至少十幾萬,盜獵者連幾千塊都想掙,怎麽可能花十幾萬買道具。
於是令月點點頭:“我知道彎月山在哪裏,你們可以跟我走。”
對方喜不自禁:“這樣不會麻煩你吧?”
令月擺手:“麻煩什麽,我們目的地也是彎月山。”
“你打鳥?”
令月摸了摸金絲雀的翅膀:“我認親。”
一瞬間,男人覺得自己腦袋上好像插滿了問號,認親?認什麽親?
想明白的瞬間,他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是彎月山上有野人?
令月不知道他已經腦補到了太平洋,收拾一下繼續前進,邊走邊聊,倒是對這一夥人底細越來越清楚,原來是國內的拍鳥發燒友。不過,她頓了頓:“你們是怎麽得到彎月山有鷹隼消息的?”
男人笑了下:“信息社會,它飛到鬧市折騰一通又飛回來,被人發現又拍了照片,傳到網上後,我們就知道了。”
提到鳥兒,男人興致勃勃地介紹起鷹隼:“根據我們觀察,這隻應該是阿爾泰隼,但是它太不尋常了!”
“以前這時候,它一個已經越冬去青海之類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逗留。”
“這家夥並不少見,但是這麽漂亮的我第一次見,它的翅膀太大了,體型相當之完美,完全可以稱得上天空霸主!”
接下來的話令月左耳進右耳出,眼珠微動,金絲雀小姐已經害羞得低下頭,這些全都是誇它老公的,它自己,馬上要和老公見麵了!
金絲雀小姐前所未有的緊張,爪子勾了勾令月的肩膀,察覺對方注視,它立刻縮了縮小爪子。
令月:“……賣萌可恥!”
關鍵她還真擋不住,真是太可惡了!
與此同時,彎月山裏。
因為形似彎月,地勢陡峭,山巒因此命名彎月山。此時,一隻巨大的阿爾泰隼自空中俯衝而下,它張開的翅膀大得驚人,刺耳的鳥鳴如同一把刀子,瞬間割開空間。
“唳!!!”
一行人躲在茂密的灌木叢中,打量這隻阿爾泰隼,他下意識舉起手,才發現自己隻有一個拍兔子的小相機,頓時,眼淚就飆出來了。
“天啊,程哲他們到底什麽時候來啊?我已經觀察一會兒了,再過不了多久,它就要飛走了!每天在山裏亂轉,不知道它想幹什麽。”
男人小聲嘀咕著,有著熟悉的流程圖,很顯然,他應當時常在這裏觀察,已經摸清了鷹隼的生活時間。
另一位朋友趴在灌木裏連話都不想說,聞言歎了口氣:“我們還是保持體力,別驚動了阿爾泰隼。”
就在這是,手機忽然震動,兩人麵麵相覷,看見一條消息,眼底瞬間溢出狂喜:“到了到了,他們說到了!”
令月這邊,她和程哲一行人分開,轉而走小路上山,越靠近,肩膀上的金絲雀越激動,它不自覺看向天空,期盼能找到自己想見的身影。
突然,一聲尖銳的唳叫響起,回**在群山之中。
令月聽得清清楚楚,它在喊青靈!
“老婆,青靈,你在哪兒?”
“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令月十分詫異,根本沒想到這麽嘹亮的唳叫下,竟然是喑啞的哭腔,找不到老婆的大鳥先生望著連綿不絕的青山,恨意染上眼球。
它又開始發瘋,上上下下瘋狂穿梭。
彎月山裏,金絲雀小姐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紅著眼睛看向高空,聲音難掩激動:“這裏就是我和大鳥先生生活的地方。”
“我以為它早就已經走了,沒想到它還在這裏,它在這裏幹嘛呢?”
金絲雀自言自語,本來就沒指望其他人回答,它心裏更清楚,大鳥先生回來,是因為自己。
可是它竟然硬生生錯過了。
它以為它不會在這裏。
金絲雀小姐本能地看向令月:“我們現在該怎麽做?我想讓它看到我。”
“月月幫幫我好嗎,拜托。”
它可以稱得上心急如焚,即使看著令月,餘光也落在天上。
那抹矯健颯爽的英姿,成為它眼裏揮之不去的影子。
令月正在思索,舉起手,擋住一些刺眼的陽光後,她才極目遠眺,高空中的阿爾泰隼就像一架轟炸機,上下翻飛,左右斜移,像是碰到了雲團,直接戳破了,衝得稀爛!
就是遲遲不見它下來。
令月:“要不,你唱歌?”
“唱你們夫妻倆的專屬情歌?你的大鳥先生聽力應該很好吧?”
金絲雀瞬間精神振奮,它不是不聰明,隻是滿腦子都是大鳥先生,怎麽想的到其他。
金絲雀小姐:“我馬上就唱,我要唱它最喜歡的一首歌,它一定會聽到的。”
忽然,令月皺緊眉頭,心跳加快,一股不詳的預感升起,她下意識說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一直低頭輕嗅的大黑突然放聲大叫:“主人,我聞到陌生人的味道了,就在咱們前麵。”
令月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程哲那群人在後麵,她們前麵的又是誰?
不遠處的林木後,程哲熟練地支起“大炮”,超長焦鏡頭對準天空中的鷹隼,隻是他沒想到,對方一直在天上亂飛,根本不下來。
一群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麽回事兒啊?它怎麽還不下來?”
“再等等吧。”
“誒?!它在幹嘛?”
“它要下來了!”
他們驚喜地看著鷹隼擺出俯衝的姿勢,激動地抓住相機,隨即趴在超長焦鏡頭前,隻為了捕捉鷹隼下墜的瞬間。
這群人並不知道,另一處隱蔽的角落,一抹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它。
男人嬉笑著看向半空:“終於讓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