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第76章 第 76 章
令月:“……”
大可不必如此。
野豬王老婆孩子熱炕頭, 心裏美滋滋都不知道怎麽發泄,隻能命令自己那些手下們收拾東西:“令醫生你莫走, 俺要送你一份大禮!”
就連躺在窩裏的母豬也說:“千萬別走哇, 你可是俺和小豬崽兒的救命恩人!”
它看向野豬王:“老公,一定要給令醫生搞一個大驚喜!”
令月下意識看了眼天色,日暮西垂。
按照自己的速度, 她怕是天黑才能下山,令月當即要婉拒,野豬王噠噠噠跑到她跟前,攔住她, 說道:“俺們一會兒親自送你下山,令醫生你別急。”
隻狗子已經徹底看傻了, 欽佩地看著令月,反應過來後, 個個昂首挺胸,對剩下的野豬說:“羨慕不?嫉妒不?這可是俺們的好朋友!”
小黃更是驕傲道:“月月,俺們來之前已經幫你把麻袋藏起來, 一會兒俺就幫你駝回去!”
大黃上上下下打量它:“就你這小身板,你行嗎你?還是得俺來!”
令月禁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還沒忘其他事,目光落在母豬身上, 皺起眉頭說:“可是我明天就要離開, 你的傷口以後怎麽處理?”
母豬已經綁成硬邦邦的木乃伊,聞言就是一怔:“啊?那俺、俺咋辦?”
野豬可沒有人類靈活的手指, 粗糙的豬蹄落下去,別說換藥,它的傷口能直接踩裂!
令月不可能把母豬帶回家,剛生產完, 一路上顛簸,母豬身上的傷口一定會迸裂,得不償失。
令月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說道:“我花錢拜托山下的大夫幫你換紗布,到時候我們視頻連線,你不要掙紮。”
母豬連聲答應,忽然看見令月掏出一個小袋子,嘩啦啦作響,幾乎一瞬間,所有動物的目光都落在令月身上。
隻狗狗下意識咂了咂嘴,眼巴巴地看著她。
母豬想到吃過的香噴噴小奶塊,大蘿卜它一點兒也不喜歡吃,那個硬硬的香香的東西才好吃!
吸溜~~
想到那種滋味兒,母豬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對豬眼緊盯著袋子:“這——”
恰在這時,野豬王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嘴巴裏叼著的東西落了地,它也累得喘粗氣:“令醫生,這、這就是俺的禮物!”
“您可別嫌棄,俺等了好久,終於等到它成熟,你看,這蘿卜大不大?”
野豬說著,蹄子輕巧地扒了扒,令月錯愕地看著所謂的禮物,竟然是一顆半米長的人參!
纖細濕潤的根莖,根根細致,鮮亮外皮被濕潤的泥土包裹著,足足手臂長,將近一米!
這是野豬王特地藏起來的大蘿卜,它可不是徹底封閉的鄉下豬,曾經也是見過大世麵的豬豬!
那是一個深秋,拉豬的車隊路過周邊,野豬王趁機頂開籠子,其他豬看得瑟瑟發抖,它卻一口氣跳了下來,連夜逃進山裏。
還要感謝它的老母親,據說,它可是家豬和野豬的後代,可即使這樣,野豬王也吃了不少苦!
後來,它靠著自己,硬生生闖下了偌大家業,野豬王不知道人參是什麽,但是它知道,這樣的蘿卜整個山頭都稀少,這麽大的,更是它看重的寶貝!
但是現在,它願意把大蘿卜送給令醫生!
“你是俺和俺老婆的救命恩人,區區大蘿卜算什麽!”
很快,其他豬緊隨而來,叼著各種山裏的土特產,直接堆了一大堆。
令月連拒絕都不能。
她把小奶塊放在母豬旁邊:“那我就送你這些,這是我做出來的寵物糧,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味道也不錯,出差沒帶多少,等我回去給你送來一麻袋。”
母豬驚喜地看著她,小眼睛綻開刺眼光芒:“令醫生,你說的是真的?!”
驚喜來得太突然,要不是身體不允許,它現在怕是已經扭成了麻花。
令月話音剛落,忽然覺得周圍太安靜,抬眸,對上狗子和其他野豬的目光,野豬王矜持地嗅了嗅,鼻子都快拱過去了:“俺、俺也想吃?”
令月:“……”
這是你老婆的產後恢複餐……算了算了,這根野山參夠買不少了,令月點頭答應:“可以,不過現在這些你不能吃,等之後快遞到了你再吃,這些是你老婆現在的恢複餐,它生產完,正是缺營養的時候。”
“我會讓人給你們送過來。”
說完一扭頭,對上幾隻狗狗可憐巴巴的目光,令月一滯:“——還有你們。”
她的小奶塊真的沒有多少了,令月想,也是時候弄個工廠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說的便是山路崎嶇,不過有了野豬王的護送之後,令月比來時還輕鬆。
野豬王在前麵馱著她,後麵是裝滿的大麻袋,野豬群所過之處,浩浩****,令月從來沒想過,她還有這種奇遇。
隻狗子墜在後麵,狗仗豬勢,硬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令月差點兒沒笑死。
天色越來越暗,她們直接加快速度,不知道岑經理怎麽樣了。
岑鳴夫妻快瘋了。
他怎麽樣也沒想到,一轉身的功夫,令月消失不見了,找遍了村子,不見對方半點兒影子,電話也打了,一個都沒接通。
就連令月也不知道,她手機早就沒電了。
老太太下意識看向大山:“令大師不會是……進山了吧?”
岑鳴心頭一跳,沒敢肯定回答。
老太太瞬間急了,她們後麵的荒山野貨多,可同樣的,猛獸也多!老太太想起前些年見過的場景,身子一哆嗦,拍著大腿懊惱道:“可千萬別這樣啊,這些年咱們生活條件好,就沒幾個人上山,山上的東西也就多起來。”
“俺上山采菌子那些年,就差點撞上一頭大野豬!虧得我跑得快!”
村長抽著旱煙,滿臉愁雲:“山上野豬一窩又一窩,還不是啥大問題,怕的就是碰見那吃肉的東西!”
岑鳴聽著,一顆心越來越沉。
他不是沒主見的男人,經過一番心理抉擇後,他果斷道:“我上山找人!”
老太太一怔,一巴掌拍他頭上:“你個傻孩子,你胡咧咧啥呢!”
“令大師就算上山了,人家也有本事下來,你呢?你就是個普通人!”
岑鳴啞然,說道:“就是那樣,我也不能不聞不問,你也說了,山上的野獸多,萬一嚇到令大師呢。”
母子倆各持己見,最後餘鳳萍出麵:“我出個主意。”
片刻後,全村男女老少舉著火把站在山腳下,不是他們熱心腸,實在是岑鳴他給的錢太多了!
大眼一霎,少說也有幾十號人,火焰燃燒連成一片,就在山腳下聚集,正要行動,不遠處的灌木叢忽然嘩啦啦作響。
“啥東西?!”
“咱們看看去,這啥東西啊恁瘮人!”
村民們嚇了一跳,舉著火把圍過去,灌木叢聲響變大,眾人屏息凝神湊過去,那聲音突然停止,憑空冒出個狗頭。
眾人:“!!!”
小黃咧著嘴和大家打招呼:“大家晚上好^_^”
反應過來的眾人:“……”
“這誰家狗子啊,嚇死俺了!”
“誒呦媽呀,別攔俺,俺非得打它幾巴掌!”
小黃機靈得很,噌地一下跳出灌木叢,接著是大黃,小白,條狗跑到林子入口,蹲坐起來,眼睛直勾勾盯著叢林深處。
此時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卻照不透密密匝匝的叢林,遠遠望過去,如同一張黑漆漆的血盆大口,涼意爬上脊背,叫人不寒而栗。
看見這一幕的村民都被嚇壞了,就算有兩百塊的報酬,他們也不敢,互相推搡著,忽然有人大喊一聲:“那、那那那那是啥?!”
嚇得說話直打哆嗦。
眾人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看見一團黑漆漆的影子,越來越近,一陣小風吹過,涼颼颼得直往袖子裏灌。
岑鳴不由吞了口唾沫,火把探過去。
下一刻,披頭散發衣服染血的人影走出了,眾人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啊啊啊啊鬼啊!”
“媽耶是山鬼,山鬼索命了,快跑啊!”
“咳咳。”令月輕咳兩聲,察覺不對的岑鳴愣怔一瞬:“令、令大師?”
他差點兒認不出來,看著血跡斑斑已經氧化的衣服,眉頭皺得死緊。
令月:“……是我。”
“身上的血也不是我的,遇到一點兒小狀況,沒做違法的事。”
她說著身後忽然響起幾聲哼哼,野豬王噠噠往前走兩步:“令醫生說的對,俺可以作證!”
它驕傲得昂首挺胸,走到岑鳴舉著的火把跟前,火光照過來,看見這一幕的村民驚呆了,險些嚇得厥過去:“野、野豬!”
“我的媽啊,好大一群啊!”
野豬成群,驅虎吞狼,可不是說說那麽簡單,這家夥力氣巨大,皮糙肉厚不怕疼,衝撞過來,能把人的腸子給頂破!
上世紀,野豬成災,不少進山打獵的獵人就是這麽沒了。
村民們臉色慘白,嘩啦一下,退後一大圈兒,下一刻,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群野豬在令月麵前溫馴得不可思議,一聲輕響,眾人才發現野豬背上扛著一個大包袱,落在地上後,野豬王拿鼻子拱了拱。
岑鳴:“它、它這是要幹嘛?”
他心裏已經有猜測,不可置信地看著令月。
令月笑了下:“無意中幫了野豬王一個小忙,這些是它送的土特產。”
霍!
此話一出,人群一片震驚,錯愕地看著她,除卻一身血衣,令月露出來的麵容十分幹淨,她用山泉水洗去了皮膚上的血,至於衣服,這個就沒辦法了。
之後,令月拎著一袋子比她高的山貨回去,野豬們也浩浩****地回家,山腳下的村民不知道,這才隻是開始。
第二天一早,天色灰蒙蒙,令月準備出發回家。
條狗子趴在村口,見到他們噌地一下站起來:“俺真舍不得你離開QAQ”
“俺也是。”小黃說著躺在地上,露出軟乎乎的肚皮:“再給你摸摸,以後可能就摸不著啦~”
令月心頭一軟,挨個rua了遍,狗子嚶嚶嚶趴在地上,小白咳了一聲:“別忘了……”
令月:“我不會忘了你們的!”
小白:“別忘了俺們的小奶塊……”
它說完趴在地上,不敢看人。
令月:“……”
好啊,她總算看清楚了,一頓怒搓狗頭,這才離開。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剛才調皮的狗狗忽然有些不舍。
*
燈火通明的大別墅裏。
令月坐在沙發上,垂下眼眸,看見周圍一圈小可愛,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她笑了下:“……好了,這就是我這幾天的經曆,帶回來的都是山裏正宗的好板栗,超級好吃!”
大黑“哢嚓——”咬開栗子殼,軟軟糯糯又甜甜的味道在嘴巴裏散開,它不停點頭:“好吃好吃!”
可惜就是太少了,狗狗牙縫還沒塞滿,就沒了。
大老虎君君趴在令月腳邊,通身軟白的毛毛晃了晃,眼神惋惜:“主人這麽說,那隻柳仙實力應該很不錯啦,可惜行差踏錯,百年修為毀於一旦。”
玄貓女王聽得警醒,雖然它可能連人家零頭都不到。
更小些的貓貓和鳥兒們驚歎地看著令月:“主人好厲害!”
“山裏是不是特別好玩兒,好多樹,磨爪爪一定很舒服!”
鴉鴉在一邊,興奮得張開大翅膀:“肯定的!聽說山裏有好多果子,可惜我沒跟著去,主人帶回來的板栗實在太好吃啦!”
“我更喜歡蘑菇誒,好鮮好鮮呀!”
令月揉了揉爬上來的小貓咪,鼓鼓的小肚子一看就吃了不少,她環顧一圈:“要是大家喜歡聽,以後回家,我都講給你們聽。”
鴉鴉嘎嘎大叫:“好耶!主人以後你出遠門一定要帶上我,我再也不睡懶覺了!”
尋寶鼠抱著大板栗咬了口,甜甜糯糯又沙沙的,入口即化,它滿足地眯著眼,不為別的,就為玄貓女王剛才專注的目光,要是它也能這麽專注地看著我……
尋寶鼠因為自己的幻想開心死了。
它舉起爪爪:“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去!等我回來,我要給大家講故事!”
玄貓女王愣了下:“你會講什麽故事?”
尋寶鼠嘿嘿一笑:“我當然會,雖然我的故事不如主人的精彩,但是可搞笑啦!”
尋寶鼠多多放下大板栗,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大家都知道,沒被主人救下之前,我在小區裏生活,有一天,我流竄到了一家高檔小區……”
“高檔小區特別氣派,就像咱們現在的別墅,裏麵電梯都是一梯一戶,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鼠鼠我啊,連撿垃圾都撿不到。”
“因為垃圾站都是一體式,根本沒有垃圾桶!”
“鼠鼠差點兒就被餓死了,偷偷吃樓下小流浪的貓糧,後來被主人發現,她竟然不介意我是一隻鼠,還說要給我找個主人,那時候我特自由,才不想要主人呢!”
“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小姐姐和她的貓。”
尋寶鼠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吊人胃口。
“有一天,小姐姐突然蹲下來問我,有沒有見到一隻流浪貓,膽子小有點兒瘦,全身都是黃黃的。”
小區裏的橘貓並不多,僅有的幾隻尋寶鼠都見到過,通常打個照麵,貓追鼠躥!
“那些橘貓都好肥啊,我冒著生命危險拉橋搭線,沒有一隻是她的,我就去找我的黃鼠狼兄弟,它比我來小區的時間還要長。
黃鼠狼奇怪地看著我說,小區裏都是大肥貓,根本沒有小瘦貓。
找不到流浪貓的小姐姐很失望,照常送貓糧,即使她知道小流浪已經不見——”
“然後,她和黃鼠狼打了個照麵。”
“她一把抱住了黃鼠狼!”
所有小動物都驚呆了,因為太震驚,腦子還沒繞過彎兒:“為什麽要抱住它呀?黃鼠狼幹了啥?”
尋寶鼠一臉深沉繼續道:“當時小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還以為你沒了呢!我一把糧一把糧把你喂到這麽大,跟我回家不?”
“我才知道,小姐姐喂了整個冬天的小可愛,她說超級可愛就是有點兒瘦的流浪貓……就是我的兄弟——黃鼠狼﹏”
一片寂靜。
反應過來後,鴉鴉拍著胸脯嘎嘎大笑:“哈哈哈哈哈怎麽會有這麽傻乎乎的人類,這是你編的小故事吧?”
尋寶鼠氣得跳過去打它,屋子裏嘻嘻哈哈亂成一團,令月也跟著笑了起來,可能別人會覺得吵鬧,令月卻覺得正好,屋子裏熱熱鬧鬧,非常有人氣。
忽然,她聽見一道空靈的聲音:“主人。”
金絲雀青靈說著,見她看過來,頓了頓才道:“我排練好了一首曲子,你要來聽嗎?”
令月一怔,目光落在金絲雀身上,它好像很緊張。
令月點點頭:“好啊。”
金絲雀確實很緊張無比,有過上次的前車之鑒,它對第二次嚐試有很大的期望,很快,在它的指揮下,鳥兒合唱團全部就位!
活潑的小金絲雀做引導,婉轉動聽的聲音響起,一隻隻鳥兒加入其中,低低的吟唱,它們漂亮的羽翅合在一起,做出祈禱的樣子。
令月正襟危坐,目光黏在小鳥合唱團身上,或黃或綠的七彩小鳥兒,在她眼裏,可不就是大自然孕育的小精靈。
青靈張開鳥喙,空靈的歌聲如同一條默默流淌的河流,寧靜平坦地流向遠方,偶爾湍急起來的地方,是虎皮鸚鵡夫妻加入的副歌,它們本族的俚語,帶著幾分童趣。
令月眨了眨眼,忽然開始犯困。
歌聲如同輕柔的風,和煦陽光,母親溫柔的手拂過臉頰。其他鳥兒輕柔婉轉的聲音,如同林間沙沙作響的葉片。
曲子落幕,令月興奮地鼓掌:“好聽好聽!”
“這是搖籃曲嗎?我聽著好像回到小時候,在媽媽的搖籃曲,晃悠悠地,馬上就要睡著了。”
並不是因為無聊得發困,而是得到了精神上的饜足,自然而然地想要休息,睡覺。
令月打了個哈欠,朝鳥兒合唱團伸出大拇指:“絕對的,治愈係!”
青靈聽見她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找到了知己,它一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唱歌。
搖籃曲是它從小學會的小調兒改編,簡單又治愈,最適合現在的鳥兒合唱團。
令月又說了一些其他東西,除了一些小瑕疵,這支曲子幾乎稱得上完美。
“真的嗎?!”活潑的金絲雀更更快樂得直翻跟鬥,和夥伴們抱在一起,比令月還開心。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棒的鳥兒合唱團!”
令月:“等你們再練習一段時間,我就帶你們去京市最好的錄音棚錄歌,這麽好聽的歌不能隻是我一個人聽到。”
她張開手臂,目光灼灼地看向鳥兒合唱團:“你們想讓全世界的人類都聽到自己的歌嗎?”
鳥兒們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想!”
它們當然想,做夢都想。
本來隻想打工養活自己,到現在,這些已經完全滿足不了它們啦。
虎皮鸚鵡先生自戀地說:“我這該死的天生男低音,怎麽能被暴殄天物呢!”
聽見它的話,鳥兒們哈哈大笑,前俯後仰。
一片歡騰的氣氛裏,隻有青靈顯得那麽格格不入,她眼裏有期待,卻依舊鎮靜下來,看著令月。
對上它的目光,令月瞬間明悟,她張開掌心,金絲雀飛上來,踩上她溫柔的手掌。
令月把屋子裏的空間留給快樂的鳥兒們,屋子外,是她們和滿天星鬥。
“你是不是想念伴侶了?”令月直接問出聲。
金絲眼睛一刹亮起:“我好想它呀。”
旋即,她又黯然傷神地低下頭:“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兒。”
離開的越久,它越思念自己的伴侶,想念和它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隻有工作能讓它暫時忘記那些難過。
令月愛撫著它的腦袋:“放心吧,我已經算過了,你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金絲雀期盼的目光裏,令月微微勾唇:“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明天就去綿雲山脈,為你找伴侶!”
“真、真的嗎?”這個消息太突然,即使是向來冷靜的它,也完全無法平靜。
令月:“當然是真的,不過我不知道你和伴侶生活的地方在哪裏,明天你要一起去嗎。”
她抖了抖指尖,金絲雀舒展翅膀飛下來,激動滴看著她:“我要去我要去!”
它說完瞬間反應過來,這可不是一個矜持的淑女能做的事兒,但是那又怎麽樣,金絲雀張開羽翼:“我給你唱首歌兒好不好?它最喜歡聽我唱了。”
月光下,通身嫩金色的金絲雀站在嬌豔的玫瑰花朵上,腳下是紅絲絨一般的顏色,它抖了抖翅膀,當那空靈動聽如同天籟的歌聲響起,秋夜裏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它的歌聲、曲調,綿長如雲霧堆積,蘊含滿腔赤誠,那是金絲雀對愛情的歌頌,對伴侶的愛意。
它唱的全身顫栗,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完全俘獲了聽見這首歌的所有小動物。
尋寶鼠趴在窗戶邊兒,一隻爪子撐著下巴,尾巴輕輕搖了搖:“真好聽啊,聽得我都想談戀愛了。”
它邊說邊看向身旁。
玄貓女王一怔,一爪拍上它的小尾巴:“想也別想!”
第二天一早,令月早在就出發,換上便捷的登山設備,大黑、尋寶鼠、金絲雀都在身邊。
令月出發很早,先去了小青山,之前答應過的事情,總不好違約,隻是她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黃瓜和青蛇躺在山上的草坪上,懶洋洋地曬太陽,一邊是玩兒得不亦樂乎的小黃鼠狼,滿山遍野的跑。
看見令月後,兩隻大動物噌地一下站起來。
黃瓜揉了揉眼睛:“哇,真的是你!你來看我啦?”
令月晃了晃罐頭,微微一笑:“不止如此。”
她還帶來了小奶塊,感受到黃瓜和青蛇眼淚汪汪,青蛇更甚:“嗚嗚嗚要是以前,我早就把我的寶貝送給你啦!”
“可是現在全沒啦!”
青蛇眼睛都紅了,聽見令月說要進山之後,它越發緊張起來,忽然提起它以前的事兒。
“我以前哪會在這裏呀,我可是綿雲山脈一霸!出去的時候,誰都怕我!”
黃瓜下意識懟他:“哇,這麽厲害啊,那你怎麽跑出來啦?跟我一個單親爸爸擠一座山頭?”
按排序算,小青山就是綿雲山脈最外圍。
青蛇被它擠兌得要死,氣衝衝道:“就要跟你擠,就要擠!”
瞧著幼稚的話,令月都聽迷糊了,之前見麵還不是這樣,不過她看得出來,黃瓜和青蛇感情應該很好,這不,都一起出來曬日光浴了。
雖然很想看小學雞鬥嘴,但是不能耽誤正事,令月輕咳一聲:“再不說,我們就要走啦。”
綿雲山脈很大,按照金絲雀指的方向,她們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更別提如果碰上什麽突**況。
青蛇:“我說我說呀,你們別急啊。”
它現在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怕怕地甩了甩蛇尾:“本來我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忽然有一天,一個瘋子過來了,占了我的山頭,它還要殺我!”
“憋屈死了!”青蛇蛇尾甩動,恨恨捶地:“要是其他動物我還有一戰之力,說不定能打個平手,可是它,它竟然是我的天敵!”
聽見這話的人和動物都愣住了。
令月擰著眉頭,腦子裏閃過好幾種動物,都是蛇的天敵,可她不確定,還沒問青蛇。
另一道聲音突然響起,焦急的金絲雀小姐從令月肩膀飛下來:“它是不是一隻非常大的鷹隼?”
青蛇一愣:“你怎麽知道?”
它明明從來沒說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青蛇恨聲道:“這個混蛋,它不講武德!”
“我在地上爬,怎麽打得過它在天上飛,還用腳踹我!”
“天呐,還有沒有天理啦?俺沒爪子招誰惹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