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報應不爽

i他旁若無人地將門窗關上,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地問道:“你想做通判夫人?”

他冷不丁把薑莘問的一愣,沒等薑莘答話,他繼續說道:“你縱然家財萬貫,卻也是商賈出身。而我官拜六品,前途無量,若是娶了你,非但沒有助力,反倒會害我落人口舌。”

薑莘的怒火被茫然取代,呆呆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陸恒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你我相識多年,彼此也都付出過真心,我本不想這麽快跟你說的。奈何你欺人太甚,我若現在不說,以後不知你要狂妄到什麽地步,生出多少是非來!”

薑荷默默地將楚蘭兒扶到椅子上坐下,內心激動不已,她知道,由她之手醞釀起的一場風暴終於要來了。

“有些話,我今日便同你說了吧。”陸恒放下茶杯,神態和語氣好似在辦一場公事:“我已與蘇州通判之女定下終身,你不要再糾纏了。”

薑莘如遭雷劈,過了好一陣才難以置信道:“你……你要拋棄我?!”

陸恒皺著眉:“何必說的這麽難聽,好像我多無情無義一樣。你年紀正好,家世也不差,完全可以找個商賈出身的才俊嫁了,也算是門當戶對。至於你我,隻當沒有緣分吧。”

薑莘的聲音又尖又利,簡直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不信……我不信!陸恒,你讀書的錢是我家出的,連上京的路費都是我給你的,你怎麽能忘恩負義!”

陸恒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你放心,這些我盡數都會還你,也會多給你些作為補償。”

“我在意的是這些嗎?!”

薑莘失控地怒吼:“你說過你隻愛我一個人,你心裏是有我的,否則怎麽會拋棄薑荷!到底是哪個狐狸精勾了你的心,你告訴我,我跟她沒完!!”

陸恒重重一拍桌子:“你還敢提起薑荷?!你和你娘對她做了什麽,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且先不說她的臉就是被你毀的,她如今音訊全無,莫非你不知其中內情?我如今身為通判,不追究這件事已經看在你我的情分上了,你若還敢糾纏,咱們就官府再見!”

薑莘的麵容扭曲著喊道:“那你就無辜嗎?我是同你說起過這些事,我說我用衣服夾子夾滿那個賤人的臉,說我娘用火鉗把她燙得好像一隻烤鵝,說她沒有自知之明,已入絕境還敢惹怒我娘,被我家下人一棍子敲死!可你若是個正派人,為何不一早去官府告發我們?還不是因為你就是個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

楚蘭兒無端吃瓜,一直處於懵逼狀態。可如今親耳聽到薑荷曾經受過的折磨,不由悲憤不已,險些就要上前揍這對狗男女一頓。

誰知她剛要起身便被人按住,楚蘭兒抬起頭,看著受盡苦楚的薑荷,她神情淡漠,目光卻鋒利無比,以一個戰士的姿態麵對著曾經傷害過她的兩個人,沒有流露出一絲委屈與不甘。

仿佛已經預見到了這兩人的結局。

陸恒沒做官之前就極好麵子,做了官之後,更是無比在意自己的官聲,哪能容許薑莘這麽掀他的老底?當即便冷下臉來,“騰”地站起:“我本想大家好聚好散,你回去想想清楚,是同我撕破臉皮好,還是乖乖拿著銀子走人強!”

薑莘死死拽住他的袖子:“想走?陸恒我告訴你,這兩條路我哪條都不選,你既然做到這份上,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蘇州巡撫之女是吧?那我就去趟蘇州,親自見見那位巡撫大人,讓他知道你是如何始亂終棄,先拋棄了我姐姐,又拋棄了我,看他還會不會把女兒嫁給你!”

“哦,不止呢,到時怕是你的通判也要做不成了!!”

她癲狂笑著,笑聲宛若利劍一樣往陸恒心上刺去。他用力將她甩開,怒道:“賤婦,沒想到你的心竟如此歹毒!”

回應他的不是薑莘的叫罵,而是一連串的杯盤碎裂聲。他回頭望去,隻見薑莘被甩得撞倒了桌子,又重重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他以為薑莘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不由嗤了一聲:“我勸你還是省省,地上涼,受了寒可得不償失。”

薑莘還是沒爬起來,隻是動了動,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楚蘭兒看著不對,起身上前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她當即驚呼道:“不好了,阿荷,她的臉!”

陸恒和薑荷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薑莘這時也恢複了一些意識,自己扶著翻倒的桌子爬了起來。她神色茫然,起初還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聽到楚蘭兒那聲呼喊才想起摸摸自己的臉,摸到的不是細膩的肌膚,而是一片濕漉漉的**。

她本能的生出一陣不好的預感,猶疑著看向自己的手,滿手鮮血刺痛了她的雙眼,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楚蘭兒和陸恒都嚇愣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薑荷卻感到一陣快意,這快意不僅僅是她自己的情緒,更是原身的,那已經死去的“薑荷”借著她這雙眼睛,看到曾經毀掉自己麵容的人落到如此境地,右臉被木杯的碎片刺穿,爛的不成樣子。

她以後也要變成醜八怪了。

她壓根不打算施以援手,陸恒還沉浸在驚慌中,關鍵時刻還得看楚蘭兒,她拿出帕子給薑莘捂著止血,又跑到門外叫了一輛馬車,喚醒陸恒,同他一起把薑莘扶了上去。薑荷也跟在他們身後上了車,她不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得讓自己好好看看薑莘是怎麽受折磨的。

到了醫館,薑莘的傷勢把郎中都嚇了一跳:“這……若是尋常碎瓷倒還好治些,隻需止血、縫合,抹上藥膏便好。但這是木片,不僅割傷了皮肉,裏麵還有許多碎木屑,也不知能不能取得幹淨。”

說罷便拿起一把鉗子放在火上燒,薑莘看得心驚肉跳,也顧不上哭,質問道:“你要做什麽?難不成想毀了我的臉?!”

郎中都無語了,這臉已經毀的沒眼看了好吧!

他耐心解釋了半天,總算讓薑莘不再抗拒,但從皮肉裏往出拔木刺不僅考驗薑莘的忍痛能力,同時也考驗她的心理素質,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鉗子,她拚了命的掙紮:“不要,我不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