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吸血蟲來襲
香蓮嘴上應付著,心裏默默算了一筆賬。假設楊雨蕭打算一個人交一百文才能將其塞到中和堂,那麽這一百文至少要分給四個人:她自己,她哥哥,培育先生和辦執證的官吏。
這還隻是保守估計,如果在這中間又出現什麽變數,隻怕會散的更多,到時楊雨蕭手裏能剩下十文錢就不錯了。
嗯,不少了,還能買五個菜包子。
香蓮能算清的賬,楊雨蕭自己也能算清,她不會讓自己吃虧,故而既然不能縮減其中的程序,那麽就隻能多收些錢財了。
香蓮起初還有點不忍,她出身農家,明白農民身上的一個銅板都是從額頭上滴下來的汗珠子,何其不易,如今卻要為了他們的計劃坑害這麽多人,叫她怎麽能夠安心呢?
不過趙墨玨說了,等他們達到目的後,那些錢會如數返還給百姓,絕不讓百姓們吃一點虧。不論真假,總歸讓她心裏好過了一點。
楊雨蕭別的不行,這種事倒是做的得心應手,很快將消息散播了出去。起先香蓮還擔心會有人向官府告發,壞了他們的計劃,便叫丫鬟將她的顧慮轉告給了杜飛揚。
杜飛揚對此一笑而過,解釋道:“回去告訴她,莫要擔憂,不會有人告發的。這事涉及到的無非三類人,第一種是錯過此次培育的人。這類人想要應召豪族,卻沒有對應的能力,隻能指望下次培育,這類人屬於楊雨蕭計劃中的主力軍,隻要價格定的不是太高,他們一定會上鉤的。
第二種是已經進中和堂參加培育,但因生計和性格的原因想要盡快結業,拿著結業執證去掙錢的。這類人雖然不多,但隻要費些嘴皮子也能上鉤。
第三種是想要按部就班參加應召,規規矩矩結業的人。這類人壓根不會被那些投機取巧的傳聞所迷惑,反過來,他們將是整個計劃結束的關鍵,等他們發現這其中貓膩之際,也就是楊雨蕭敗露的時候。”
小丫鬟回去說給了香蓮,香蓮聽後連連稱讚:“不愧是趙大哥,當真是心思縝密,他說的這些,我半點也沒想到,隻顧著瞎擔心。”
小丫鬟搖搖頭:“我也是這樣說的,可那位杜公子說了,想出這整個計劃的不是趙公子,而是一位姑娘,我想……大概是上回讓杜公子提點您的那位吧。”
香蓮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怪不得趙大哥那樣優秀的人會選擇同她合作,看來這位姑娘也是個厲害人物。”
她並不知薑荷姓甚名誰、家境如何、成婚與否,她隻知道能想出這整個計劃的人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尤其還是位女子。
從前她隻覺得村裏那位嫁給了他人做妾室的姑娘很風光,如今自己如願做了妾室,雖說平日沒人來找她的茬,那也是看在她尚未被薛青廉臨幸的份上。
若是有朝一日她得了寵,再想過這樣清淨的日子怕是不能了。
可反過來想,如若不是趙墨玨暗中接濟她不少銀兩,光憑她那點少的可憐、並被時常克扣的月錢,怕是也要餓死的。
後悔嗎?有一點吧,但她沒辦法,不論前路如何,既然選擇了,就要努力走下去。
更何況她答應為趙墨玨辦事可不是為了義氣,更多是看在他許諾的報酬的份上,那個數字可是夠她吃一輩子了。
什麽寵愛,什麽地位,都不如口袋裏的銀子來的踏實!
在楊雨蕭緊鑼密鼓實行創業計劃的同時,於榮蘭那邊終於有動作了。這一日,薑荷被噩夢驚醒,閑著無事,吃過早飯便提前去了繡坊。誰知剛走到街口,突然聽到前麵一陣**,說話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旁若無人地大聲交談著,引得早起勞作的人們紛紛側目。
“三舅,你打聽清楚了吧,確是這家?怎麽叫衡心繡坊,不應該叫薑氏繡坊嗎?”
“你管人家叫什麽,人家說的清清楚楚,如今薑永業是繡坊的大老板,一天就能進賬幾百兩銀子呢!”
“謔,咱們還替人家擔心呢,沒想到人家拖家帶口的來雍州發財了,不管咱們了!”
薑荷起初還有點懵,漸漸地反應過來這些人的身份,不由在心中給於榮蘭點了個讚。在原身的記憶中,薑家原是貧苦農家出身,有一幫吸血鬼一樣的親戚,當初薑永成搬來雍州也有躲避這幫親戚的原因在。
而現在,這幫吸血鬼聞著味兒吸血來了。
她倒不擔心在這幫人麵前暴露身份,畢竟在她出生之前,薑永成便舉家來到了雍州。於是她假裝在一旁的攤子上吃早餐,默默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不一會兒,繡坊的繡娘和夥計陸陸續續來上班了,薑恒也在其中,見狀不由臉色一變。那幫人裏有眼尖的看見了他,扯著嗓子喊道:“這不是恒兒嗎?許久不見啊,你和你爹都好嗎?”
薑恒來不及逃開,隻得扯著嘴角笑了笑:“五姨父,好久不見。”
五姨父嘬著牙花子向他走來,順勢往地上啐了一口:“恒兒氣色紅潤,顯然日子過得很好。但你可還記得老家的親戚們,可曾想過我們過得好不好?”
你們過得好不好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何必去想?
薑恒心中不滿,但到底維持住了體麵:“五姨父這話說的,我和我爹都記掛著老家的親人呢,前幾日還說過年的時候帶些厚禮回去探親呢。”
五姨父擺了擺手:“不必,何須你們這樣破費。你們家願意搬到哪兒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沒資格多問。但你們把青州的產業賣掉是什麽意思?不給我們活路了麽?”
“是啊恒小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你三表叔和四表叔他們兩大家子都在你家酒樓做工,你們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就把酒樓轉兌了!可憐我的兒孫們,竟被人大呼小叫的攆了出來,他們何曾收過這等委屈?!”
薑恒心中反感的不行,但還得忍下不適上前攙扶那老婦:“七姨奶奶,這大清早寒氣重,您當心著了涼。你們都跟我回家,咱們坐下慢慢談。”
“慢慢談?”
七姨奶奶人雖老邁,一雙眼睛卻精得發光:“恒小子,你當我老糊塗了?若是同你回了家,這事情還能有那麽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