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陪我演一出好戲

薑莘正找不到撒氣的對象,眼看有人自己撞上來豈能放過?當即嘲諷道:“怎麽,現在你們一個一個都來嘲諷我的家教了?別忘了,我就是家教再不好,我家也壓在你們幾房頭上十幾年了!別以為在繡坊占個大頭就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我們家在雍州其他的產業可是你們沒法比的!”

薑菡也不慣著她:“既然姐姐在別處如此風光,做什麽要來我們繡坊找氣受,你要走可沒人攔著!”

“你們繡坊?”

薑莘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麵容因憤怒而可怖的猙獰著:“鋪子是我父親租的,繡娘是我父親找的,就連料子也是他進回來的,怎麽就成了你們的?!”

“你們幾房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難道還有理不成!!”

一直在屋子裏偷聽的薑荷忍不住點頭,雖然她與薑莘是死對頭,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得薑家幾兄弟這事做的不地道。

是,你看著人家偌大的家業眼饞,看人家家裏沒有男丁好欺負,但你能不能換個方式,別這麽明晃晃的擺在明麵上。既然明著做了,那就不能怪薑莘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來提。

薑菡也不是父輩那等寡廉鮮恥之人,聞言不由麵上一紅,可很快她便將話鋒一轉:“我在樓下聽到你找阿荷姑娘的茬,又是什麽緣故,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妝娘哪裏惹到你了?”

薑莘瞪了她一眼:“我說了,別來管我的事。你要是真為著薑家好,就給我把她趕出去,不然我的未婚夫婿若是被她搶走了,薑家可就少了一份依仗!”

薑菡不明所以,呆呆地看著薑莘離開,過了一會兒,薑恒的房間裏又傳來她的叫嚷聲,讓人不厭其煩。薑荷聽得無趣,重新回到梳妝台前調她的妝品,心想:薑家這些人,真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不過,麵對心眼太多的對手也不是什麽壞事,隻要找到了弱點一一擊破就好。雖然對付薑恒等人不用她出手,不過薑莘還是可以對付一下的。

當晚離開繡坊後,她便直奔蓮花巷找程媽媽。程媽媽並非每日都在春怡坊,她有一大幫親信,足以幫她盯住場子,便叫薑荷有事就去她家裏找她,這也正中薑荷下懷,畢竟她以後還要正正經經的做生意,被人發現和春怡坊有牽連總是不好。

程媽媽正在火盆旁繡著一方帕子,見到薑荷急忙起來招呼:“哎呦,今兒這是吹的哪陣風,倒是有貴客上門。”

薑荷同她坐了下來,看著那方繡了一半的帕子好奇道:“程媽媽怎麽自己繡起帕子來了,何不去繡坊買一塊?”

程媽媽笑道:“我閑來無事,不繡點東西的話隻能硬熬著。”

薑荷順著她的話說道:“那可趕巧了。我這正好有一件事要同程媽媽商量,您之後怕是閑不下來了!”

程媽媽何等精明,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你那邊又有新點子了?”

薑荷笑而不語,從箱子裏拿出一卷紙在桌上攤開。上麵畫著二十四款衣裙,樣樣都好看的緊:“這是我剛設計出來的,名字叫做‘繁花盛宴’,正好應了這春景。隻是剛設計出衣裙的款式,妝麵還得再琢磨琢磨。”

程媽媽趴在桌子上看了一會兒,依稀分辨出一些衣裙的象征花卉:“這些衣服可真是別出心裁,雖然沒明著寫是什麽花,不過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就像這件,應該是梅花吧?”

她指著其中一件衣裳,那件衣裳以雪白色綢緞料子打底,上麵以大紅色和深紅色絹紗為點綴,可不就是白雪紅梅?

見薑荷點頭,她不由讚歎:“真真是心靈手巧,阿荷姑娘,我看你以後定能做成一番事業!不過這衣裳的款式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我們一家去錫州探親,路上偶遇了一位擺攤的姑娘,她當時賣的就是這種衣服……嗯,是裏麵這件。”

說著,她指了指畫卷上的一款設計,薑荷看著那件衣服,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款以雪蓮為主題的吊帶裙,保守起見,薑荷還在外麵設計了一件白色絹紗罩衫。也就是說,在這個封建的時代,居然有人比她一個現代人的思想還要開放,敢在大街上明目張膽的賣吊帶裙。

莫非也是個穿越者嗎?

“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程媽媽沉吟一聲:“看著約摸十七八歲,個頭不高,長得跟個娃娃似的。不過那女娃腦子好像有點不太好使,當街拉著一個官家小姐讓人家買自己的衣服,小姐嚇得半死不說,她的隨從當即上來掀了那女娃的攤子,好像還打了她一頓。我看的真真的,她一條腿怕是廢了!”

薑荷聽了,心中五味雜陳。如果那姑娘是穿越者倒也罷了,既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便要夾著尾巴做人,豈能那麽招搖。

可若她不是穿越而來,薑荷就要對她抱有幾分同情和敬佩了,冒著被打被侮辱的風險也要堅持自己的夢想,這是何等執念啊。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一個陌生人的時候,薑荷指著畫卷說道:“這衣裳得提前做,我尋思著三月底就辦下一場走秀。您意下如何?”

程媽媽也是這個意思,畢竟客人們已經看膩了前頭的“二十四精怪圖”,近來客人少了許多,她也正考慮要不要抓緊辦下一場走秀。可她也有她的顧慮:“我自然是同意的,可就是這衣裳做起來要花不少錢吧?”

薑荷安慰她:“近來您那兒的生意好起來了,不就是那場走秀引來的嗎?咱們現在多花些銀子,到時候還不成倍的掙回來?況且我現在在衡心繡坊做工,若是您去了,我想法子讓他們便宜一些,衡心繡坊的繡工您是知道的,就算客人們看膩了那些衣裳,咱們賣到外地也能賣個好價錢!”

程媽媽心知是這個道理,可她畢竟是生意人,總要多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不知能便宜多少?”

薑荷神秘一笑:“那就要看程媽媽和我演的那出戲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