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內宅秘事

來者是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外著一件橘色狐毛鬥篷,內穿淺櫻色夾棉衣裙,鮮亮的顏色映得她本就嬌美的容顏愈發光彩照人。她唇角含笑道:“我隻是來傳個話。老爺在前院喝得高興,讓楊姨娘通知廚房再多加幾道葷菜下酒。”

楊雨蕭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如何知道老爺的吩咐?”

那女子掩唇一笑:“楊姨娘這話問的,我總不能是憑空聽見的吧?自然是我一直在前院侍奉老爺,聽他親口說的。”

楊雨蕭氣了個仰倒。

她在後院忙得腳不沾地,累個半死,老爺隻知道使喚她不說,甚至還叫嚴露這賤人陪伴在側。要知道,這從前都是她才配享用的殊榮啊!

嚴露還不肯放過她:“楊姨娘,方才妹妹我經過後院,聽那些夫人們議論什麽‘上不得台麵’呀,‘婢女出身’呀,也不知道在說誰。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楊雨蕭目光陡然一冷:“嚴露,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我好歹是上官府出來的,你呢?不過是人牙子手裏買來的一個賤奴!當初你尚未被老爺納為通房便已懷身大肚,這等寡廉鮮恥之事還想被人舊事重提嗎?”

此話一出,不止嚴露,就連竹葉和竹香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想來也是,方才楊雨蕭那句“賤奴”,可不就是連她們一起罵進去了。

薑荷被迫吃瓜,隻能默默移動到兩個人身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與此同時,她也在心中默默分析起來——

怪不得方才那兩個丫鬟在楊雨蕭嘲諷商賈時麵帶異色,原來她自己就是商賈出身。

薑荷記得上官家,上次宋雲曇帶她去那裏參加了詩(酒)會。這楊雨蕭出身上官家,那就是被上官家當成禮物送來討好薛知州的。

而那姓嚴的女子則是知州府買來的丫鬟,勾搭上了薛知州,又利用身孕讓薛知州將自己納為了通房。

嚴格來說,這兩個人的出身是一樣的,應該惺惺相惜才對,為何會互相瞧不上呢?

嚴露的眼中填上了幾絲憤恨,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便冷著聲音說道:“楊姨娘,既然你還記得這事兒,那我便問上你一句。為何我的孩子平白無故地滑掉了,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楊雨蕭也不懼她,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心中既然有數,又何必多餘問我這一句?”

她如此坦誠,倒讓嚴露微微一驚,不過很快眼中的恨意更甚:“既然你承認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咱們以後便各憑本事吧。”

不知楊雨蕭是覺得自己扶正是板上釘釘,還是對自己的手段心機很有自信,她居然無所謂地笑了笑:“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說罷便要離開,不想嚴露再次出聲,隻不過這話是對著薑荷說的:“這位姑娘看著倒是眼生得很,不是咱們府上的人吧?”

薑荷剛剛吃了個驚天大瓜,還沒消化便被人叫住,不由愣了愣。嚴露倒也沒糾結她的態度,而是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楊姨娘今日如此光彩照人,想必是你的功勞吧?你是妝娘?鋪子開在哪裏?”

薑荷老老實實地回答:“集市旁的楚氏妝館。”

“這樣啊。那我改日去妝館找你上妝吧,想必你那裏有很多稀罕玩意兒。”

說完,嚴露看了楊雨蕭一眼,徑直離開了。楊雨蕭背對著薑荷,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咱們走吧。”

薑荷本想離開,奈何楊雨蕭臉色一直不好,她也不好多說,跟著楊雨蕭去了廚房,又跟著下人們端著菜來到前院。

男客和女客一樣,都在院子裏坐席,每桌正跟同桌的人推杯換盞,見到楊雨蕭先是愣了愣,隨後微帶醉意的眼中浮現出一抹驚豔,甚至在楊雨蕭上菜的時候不顧場合地握住了她的手:“這些事讓下人來做便是,你何必親自動手?手都冷了。”

楊雨蕭垂眸一笑:“今日是大人的生辰,我想著盯得緊些,不然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可怎麽好。”

薛知州正欲說些什麽,一陣香氣突然撲鼻而來,他忍不住問道:“你抹了什麽?竟這樣香。”

楊雨蕭麵上恰到好處的一紅:“沒什麽呀,大人與眾位貴客正在用飯,妾怎好在身上抹帶氣味的東西,攪了各位的胃口。”

薛知州看著她的目光愈發讚賞,有會看眼色的說道:“薛大人真是好福氣,如此通情達理的美妾在側,真讓人好生羨慕。”

楊雨蕭很是受用,高興得臉上紅撲撲的。不想薛知州原本盯著她看,視線一移,卻瞥見了她身後的薑荷。薑荷今日沒化濃妝,隻在臉上略施薄粉,美得像一朵白荷。薛知州平日裏庸脂俗粉見多了,哪裏見過這樣清麗的美人?一個沒忍住問道:“你是哪個屋裏的?怎麽沒見過你?”

薑荷心裏一緊,薛知州花名在外她是知道的,原身這副皮囊生得極好,她原已存了幾分戒心,老老實實躲在竹香的身後,不想還是被他看見了。

她正想著怎麽回答,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薛大人,晚輩敬您一杯!”

這聲音有點耳熟,薑荷不由望過去,發現那人竟是趙墨玨!

也是,知州邀請了一些同僚來自己家做客,自然不能少了趙墨玨。薑荷知道他是有意為自己解圍,看向他的目光裏便多了幾分感激。趙墨玨趁著喝酒的功夫也在看她,眼中別有深意。薑荷立刻明白了:這是要她去一枝春等他呢。

更深一層就是,有新任務了。

這樣想著,薑荷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激動,等和楊雨蕭一同出了院子便要離開,楊雨蕭表現得淡淡的,也沒挽留,隻說明天會讓人把妝錢送到妝館。

薑荷這一天知道了很多關於她的秘聞,自然不怕她賴賬,沒什麽不放心的。離開知州府,她馬不停蹄地直奔一枝春,對店小二說道:“麻煩給我開二樓的包間,再上一壺茶水。”

小二聽到“二樓包間”,目光閃了閃:“得嘞,請問客官是從哪裏來的?”

薑荷想起趙墨玨的叮囑,回答:“我是從江南來的。”

小二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請”的動作:“您跟我來。”

薑荷跟著他來到二樓,果不其然被帶到了最裏麵的包間,小二掀開門簾,裏麵是一個很小的空間,連桌椅都沒有。沒等薑荷發問,小二便開口解釋:“這是咱們趙爺吩咐的。這裏看似隻是個小隔間,但隻要觸動機關,就是個氣派的包間了。”

說著,他按下牆上的一個機關,兩個包間之間的隔板在薑荷目瞪口呆中緩緩下降,隔壁氣派的包間出現在她的眼中。

原來這兩個包間原本是一個空間,但趙墨玨在這裏設置了一個可以移動的隔板,這樣一來,明麵上是兩個人走進了兩間不同的隔間,但裏麵卻是同一個地方。

這麽說來,不止是店小二,就連這一枝春的老板都是趙墨玨的人。這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想來趙墨玨還有一陣子才能到,她便跟小二點了一桌菜犒勞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隨後從錢袋裏拿出錢付了賬。

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趙墨玨還沒出現。薑荷閑下來,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隨機物品沒抽,便進入了腦中的空間。

畫著“?”的方塊已經重新亮了起來,薑荷興奮地搓搓手,用手指點向了那個方塊。方塊滅掉的一刹那,地上突然響起一陣“當啷啷”的動靜。

這動靜她再熟悉不過了,先不說兒時經常用來和小夥伴遊戲,就說成年之後她就無數次聽見樓上傳來這種聲音,而且基本是在晚上。

她表情發僵地看過去,不出所料的看到地上滾著一顆玻璃球。

黑色的。

大號的。

她花了好幾分鍾平複自己暴躁的心情,走過去撿起了那顆玻璃球。與此同時,周圍響起了003的聲音

【叮~

恭喜宿主抽得隨機物品黑色玻璃球一個!

詳情介紹:在21世紀1塊錢能買好幾個,但到了古代可是個寶!

別愁眉苦臉的,打起精神來,物盡其用!

什麽?你問我怎麽用?

哎呦,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用你腦子裏的粉紅泡泡想一下好不啦!】

......

我想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