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反派的路,讓反派無路可走

看著葉淩夕警惕的眼神,鍾離爍知道是之前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太多的陰影。

歎了口氣,鍾離爍突然握住了葉淩夕的手:“今日,本相來看看小郡主,一來是想看看小郡主睡得可算舒服,二來也是希望能夠重新和小郡主完婚,日後定護小郡主周全。”

“嗯?”

倒吸了一口涼氣,葉淩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眨巴著好看的大眼睛,她清了清嗓子,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等等,他說……他要娶我?

雖然葉淩夕的確是很吃鍾離爍的顏,這個男人臉上的一寸一毫都長在了自己的審美上,可她現在一心一意隻想快點兒找到原主的父母,和他們道別之後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有些猶豫地看著鍾離爍,葉淩夕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大塚宰,好馬不吃回頭草。”

鍾離爍:……

說完,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鍾離爍抬手一頓胖揍,葉淩夕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似乎因為這段對話,等到了中午,兩人都沒有再張過口。

雖然平時鍾離爍不苟言笑,但在餐桌上規矩倒沒有段府那麽多,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飯桌旁一股流動的低氣壓。

葉淩夕憋著一口氣,吃飯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生怕弄響了餐具讓鍾離爍生氣。

而鍾離爍吃了沒兩口,就捂著嘴放下了筷子,靠在椅子上休息。

看著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葉淩夕也不吃了,將碗筷放在桌子上,乖巧地像個學生。

正在飯廳無比壓抑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二夫人回府!”

雖然和段夢柔關係不怎麽樣,她也是之前對原主的加害者,但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她回府,葉淩夕居然有些高興——

可算是有人能夠來轉移一下火力了!

段夢柔穿著一身緋紅色的常服,進來的時候先將飯廳裏所有的人都瞧了一眼,最後才將視線落在鍾離爍的身上,俯身行禮:“大塚宰,妾身回來了。”

鍾離爍點了點頭:“段將軍的傷可好些了?”

“妾身正要給大塚宰細說此事,”段夢柔坐在鍾離爍身邊,邊給他布菜邊說,“舍弟尚未痊愈,但聽聞燕敕國治療此傷頗有建樹,想要請小郡主幫忙照料舍弟一二。妾身請求大塚宰能準允舍弟在相府小住!”

鍾離爍看了一眼一直盯著桌子上的紅燒肉也不敢動筷的葉淩夕:“小郡主意下如何?”

“若是能幫上二夫人的忙,那自然是極好的。”葉淩夕巴不得趕緊把段錦送過來,先嚴刑拷打問問那天到底是誰闖進了原主的閨房,“隻是不知道大塚宰是否也有成人之美的心?”

本來,鍾離爍的確是想要幫助葉淩夕的。

但是——

現!在!他!改!主!意!了!

若無其事地吃著麵前的食物,男人微微搖了搖頭:“相府人多,段將軍來了怕是多有不便。”

葉淩夕: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將視線轉移到段夢柔身上,葉淩夕希望她能再爭取爭取。

但,段夢柔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或者說她也早就料到會是這麽一個下場,所以並沒有再開口,而是服侍著鍾離爍將今天這頓飯吃完。

果然“使狗不如自走”,葉淩夕決定自己出馬為段錦再爭取一下:“大塚宰,段將軍的傷情不容小覷,還是希望您能大人有大量,且讓他先來住上幾天,若實在是叨擾,那再送回段府也不遲啊!”

挑眉,鍾離爍的表情極為微妙:“小郡主這是在求本相?”

咂吧了兩下嘴,葉淩夕皮笑肉不笑——

鍾離爍,你這是分不清誰是大小王了是吧?

慢悠悠地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鍾離爍起身的時候補充道:“若是段將軍的病情實在嚴重,一定要小郡主親自醫治的話,本相倒是不介意讓小郡主去段府住上兩日。畢竟,他們也有曾經的夫妻情分。”

葉淩夕:哎呦喂?給你臉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突然這麽不講情麵,葉淩夕覺得事出反常,可看著段夢柔服侍著男人準備回房休息,也不好攔上去追問。

容梓也瞧著今日鍾離爍脾氣怪怪的,等段夢柔從房間裏退出來之後,他邊為鍾離爍更衣邊問:

“大塚宰,您是知道的,郡主在段府過得到底是什麽日子,如果到時候段將軍的傷治不好,說不定還會將郡主就地正法,二夫人表麵上看是個大家閨秀,可這骨子裏是段家的血,指不定背後會有什麽手段,您若是讓郡主去段家,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鍾離爍沒有說話,而是皺著眉頭一個人生悶氣——

是啊,我到底在幹什麽?!

為什麽會突然將葉淩夕推入這麽危險的地方?

怎麽會突然改變本來已經答應好的事情?

自己也想不明白,鍾離爍脫下外套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容梓,輕輕搖頭:“今兒……可是天兒太熱了?怎地總覺得身上火氣大。”

容梓看了一眼現在還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大塚宰,興許是您今日身子不爽,所以愛發脾氣了些。闔樂郡主的事情……您要不還是明日再做定奪,畢竟……您與郡主之間還有情蠱……”

一擺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鍾離爍自然是知道兩人之間的羈絆是什麽東西。

沉了口氣,他正要張口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背上傳來一陣灼燒,緊接著,連水泡都起來了!

“容梓,快,傳太醫!”

還以為自己這是得了什麽怪病,可當太醫來的時候,細細瞧了許久才微微搖頭:“大塚宰,依微臣來看,您興許是被什麽熱的東西給燙到了。”

“燙到了?”

一眯眼,鍾離爍瞬間就想到了葉淩夕,從椅子上起來就朝著目的地進發。

而吃過晚飯的葉淩夕怎麽都想不通鍾離爍到底為什麽會變卦,剛來到房間就被段夢柔尾隨進入。

“二夫人?”

有些警惕地看著女人,葉淩夕下意識握住了桌上的花瓶——

別過來啊,過來給你一個大逼鬥!

段夢柔本來還麵容清冷,眼神不屑地將房間裏所有的陳設都打量了一遍,但下一秒,當下人將房門關上,房間裏就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瞬間就變了臉色。

“郡主!您能否移步段家,為段錦治療呢?大塚宰一看就是下了決心,嬪妾實在是不好張口啊!”

有些驚歎女人的變臉技術,葉淩夕不著痕跡地將手中的花瓶放下之後歎了口氣:

“二夫人,我哪兒有說話的餘地?我在這相府又何嚐不是一種軟禁,今日就算是大塚宰下了口令允許我進出相府,但想來也不會這麽容易。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段將軍好啊!二夫人,為了段將軍,為了段家的後代,您還是再爭取一下的好!”

葉淩夕又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自己回到段府會是什麽待遇!

雖然段家的人明麵上現在對自己很客氣,但誰不知道這家人背地裏都是蛇蠍心腸!

段夢柔沉了口氣,她深知向鍾離爍求情的難度,坐在葉淩夕旁邊準備倒杯水,可剛沒倒兩下,茶壺的蓋子就掉了下來,熱水瞬間湧出,將葉淩夕伸出去拿杯子的手一下就燙紅了!

不一會兒,鍾離爍殺氣騰騰地衝進了葉淩夕的臥房,盯著正拉住葉淩夕手的段夢柔,眉峰一豎:

“住手!”

容梓和太醫緊隨其後衝了過來,連忙將葉淩夕拉到一邊開始包紮。

死死地盯著段夢柔,鍾離爍仰起頭:“你都對小郡主做了什麽,段夢柔?”

段夢柔正要解釋,葉淩夕一下撲了過去,保住鍾離爍的胳膊哭訴:“大塚宰!您要替我做主啊!我哪兒得罪了二夫人,二夫人居然用這麽燙的茶水潑我!”

段夢柔:????

“大塚宰,您聽我解釋,方才……”

就在段夢柔要解釋的時候,葉淩夕衝著她一頓擠眉弄眼,而後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可憐兮兮地拽著鍾離爍的衣袖:

“大塚宰,這可是在相府,二夫人都因為我無法為段將軍治病而如此對待我,如果是去了段府,這光陰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輕輕咬了咬牙關,鍾離爍的視線在葉淩夕和段夢柔的臉上遊走,而後看了一眼葉淩夕剛剛被包紮好的傷口,一甩衣袖:

“段夢柔,若是想要讓段錦住進來就住吧,但如果你們誰對小郡主不敬,就別怪本相不客氣。”

說完,鍾離爍帶著浩浩湯湯的人馬就離開了。

等他們剛出房間,葉淩夕一把將門關上,看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段夢柔,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段錦,你也該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光是變成一個閹人怎麽夠?

你可是曾經活活將原主打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啊!

“闔樂郡主,您這是……”

段夢柔還沒有從剛才葉淩夕的“反水”中反應過來,而葉淩夕走過去拍了拍段夢柔被嚇到顫抖的肩膀:

“大塚宰這不是答應了麽?明天,就把段將軍帶過來吧,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