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史無垢隻是過去
史淮湘喬裝打扮，白紗覆麵，鬥藜垂麵，在黎都長街外，那處位置略顯偏僻的香閣，就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娘娘，我們是不是應該……”
陰幼寧的話還沒有說完，史淮湘打斷她，有意提醒了句：
“幼寧，如今你我二人身在宮外，一切小心為上，這裏沒有娘娘，隻有史家小姐。”
陰幼寧聽了隻好撇撇嘴，回應道：“知道了，小姐。”
佇立在外頭好一會兒，史淮湘擔心打草驚蛇，如果真的是如她所料，那麽對方不可能不做防備。
“這裏不如長街熱鬧，你確定你的香粉，真的是來自此處嗎？”
“嗯嗯，自然不會有錯。”
史淮湘不緩不慢盯著那幾個字——悸緣閣，別有深意的名字，香閣的主人在等待一份心動的緣分嗎？
隔著薄紗，陰幼寧琢磨不透自家主子有的想法，隻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
“還有別的消息麽？將你聽到的都告訴我，這地方怕是有貓膩。”
陰幼寧突然想起來，昨晚那些青樓女子為了賺自己身上的銀兩，說了不少關於悸緣閣的事情，比如……
“在悸緣閣還沒有名聲大噪之時，黎都四大香閣——西子坊，伊人堂，百媚生，花想容，都是備受姑娘家們喜歡的。”
她複而頓了頓，繼續道：“三年前，初來乍到的悸緣閣，向四大香閣發出煉香挑戰，就在城北碧雲天發生。”
“最後，悸緣閣贏了——”
史淮湘十分冷靜地總結了一句，補充道：“閣主不是黎國人，對吧？”
“小姐，你怎麽知道？悸緣閣碧雲天一戰成名，煉的香也是獨一無二，自然讓女子情有獨鍾。”
說著，她們見一名麵容可怖的女子走到悸緣閣門口，進去好些時間，她們找了處茶攤坐下，繼續著先前的話題。
可是，明明是黎都最受歡迎最上上等的胭脂香閣，怎麽會門可羅雀，略顯冷清呢？
而且再等有人出來後，史淮湘她們隻見到了一位亭亭玉立，小家碧玉的妙齡少女，哪裏還是剛剛那滿臉燒傷的人？
“小姐，那人她……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著一樣的衣服，出來後確實完全不一樣的臉……”
史淮湘擰緊眉頭，細想不對勁，即便是易容，也做不到這種程度，這香閣裏到底是不是那人在作祟！
她突然起身，對陰幼寧吩咐道：“你速去跟緊方才出來那位姑娘，一定要快！明白了嗎？”
陰幼寧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怎麽回事，可史淮湘心裏頭約摸有個數了。
這個地方說起來，是個讓女子一直難以忘懷的地方。
沒錯，隻要來了這裏，就可以輕而易舉擁有絕世的美貌。
世上不乏愛美之人，但是卻也不該如此濫用手段，史淮湘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心裏有著莫名的熟悉。
萬貴妃所用的戀戀美人香，並非一般的情香，能夠提煉出如此精純的香液，絕對可不是普通人達得到的水平。
悸緣閣是個神秘之處，而在今天，也是時候揭開她的麵紗了。
偌大一間店麵，竟然連一個招待的小廝都沒有，可笑，怕是另有玄機。
“閣下何人？來此處，所為何事？”
清冽爽人的聲音，富有一種不香自濃的美感，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迷人。
但是會不自覺跟著走，怎麽會是一番迷人的純香，讓你忘乎所以。
史淮湘也不再遮遮掩掩，向來行事光明磊落，更何況，這香閣賣出的香，可不是普通的香。
“在下慕名而來，你家的香讓人沉迷，無法自拔，故特意再來取一些。”
帷幕後麵的人不淡定了，這個聲音，竟然真的被自己引來了。
“姑娘喜歡什麽香，我可以為姑娘再調一次香。沒有別人了，姑娘放心說，小店一定會滿足姑娘的。”
很好，現在看來，店家是個開明人，這做生意的嘛，自然是要禮待有加，尤其是看到有錢的女客人。
史淮湘可忍不住了，那神秘的調香者出現之際，她按捺不住一顆等待的心，索性要提步往裏走。
那人不可能會把自己吃飯的玩意展示給外人看，也明白這女客人也不是來調香這麽簡單。
製止住史淮湘，“姑娘要什麽香？何故如此心急，稍作等待，香品馬上就成型了。”
低沉的聲音，幾乎是讓人抓狂的程度，奈何這把騙局可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揭破。
“你家如此遠近聞名，我要的當然是你這裏效果最顯著的香，你不會拿不出來吧？”
“每一味香，都應該有它的歸宿，而不是如此強求，姑娘火氣太大，建議姑娘先調個安神降火的香囊。”
是嗎？史淮湘就不信了，來這裏，自己還能空手而歸不成，說不得別的規矩，既然沒事答應了黎雲初那個臭皇帝，當然就要好好地做事。
“不怕您笑話，我要的正是男人能為我神魂顛倒的香，我要他時時刻刻離不開我。”
在一片霧氣中，史淮湘看不真切那人真容，她就是想知道，為什麽要開這樣一家香閣，讓那些女子變相地追求自身魅力。
“姑娘恐怕誤會了，我們小店沒有這樣的神奇之物，怕是姑娘來錯地方了。”
哦，都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推脫，怎麽不惦記自己兜裏那點銀兩了？
“店家過於自謙了，您不做我這單生意，不怕我砸了你的招牌嗎？做些生意確實不容易，你做的喪心病狂的香料，難道就是正正經經？”
史淮湘心裏清楚，就算這個躲躲藏藏的人，不是自己心中猜想之人，那也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都到這個時候了，在裝傻，恐怕就不禮貌了，史淮湘趕緊起身，想要找個好追的地方，直接堵死那人。
“姑娘，你這生意，小店做不起，姑娘另請高明吧。”
眼見著他就要逃，看到男人左手掌背果然有一處胎記，史淮湘大喊一聲：“史無垢！你真的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姑娘認錯人了，這裏隻有姬存香……”
史無垢，隻是一個過去的名字，那個曾經給他帶來屈辱的身份，他永遠不想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