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便是我的生辰禮了

其實崔承東那麽著急離開,是為了去寧馨院。

前幾天,陳令月便說:“若是侯爺生辰那日有空,就來寧馨院一趟。”

是選擇和府裏那一群人過,還是和陳令月一起過,答案可想而知。

這不,他迫不及待,就來到了寧馨院。

“侯爺,這麽早就來了?”

他雖然說了宴席散得早,可陳令月沒想到,那麽早啊!

這才剛剛入夜呢?

崔承東麵不改色地說:“擺宴早,散得就早。”

陳令月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她沒有多問。

“侯爺可還吃的下?”

崔承東隻喝了三杯水酒,肚子空空如也,當然吃得下。

“我方才光顧著喝酒了,沒用什麽。”

陳令月莞爾一笑,“那好,我本來也是備著的。”

不多會,紫草就端了一碗長壽麵上來。

“侯爺,這是姑娘特意去廚房做的。還有這個板栗湯,也是姑娘特意囑咐廚房燉的。”

崔承東當然不是第一次吃長壽麵,以前小的時候,祖母給他煮過。

後來,母親也給他煮過。

隻是,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溶溶,她能如此用心待他,他怎麽會不高興呢?

一碗麵下肚,他的胃暖了,心也暖了。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喜歡吃板栗。”

這板栗鴨湯,滋味不錯。

陳令月卻抿嘴笑道:“我可不知道你愛吃。不過是你冬日裏給我的板栗太多了,我沒吃完,這會就順手給你燉上了而已。”

“是嗎?”

崔承東不在意她的話,是順手為之,還是心心念念,他心知肚明。

“這便是我的生辰禮了?”

陳令月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她起身,匆匆說了一句:“不是,我這裏還有禮物要送給你,你等等。”

崔承東不急不忙坐著桌邊等著。

他心裏難得升起期待。

不一會兒,她走出來,紅著一張臉遞給他一個荷包。

“我知道,我那兩個醜荷包你一直貼身帶著。不過,實在有礙觀瞻,帶在外頭沒法見人。”

“這是最簡答的一個花樣子,我繡了幾個月了,送給你吧。”

崔承東接過來,看了眼上麵,繡的是一支翠竹,和散落在旁邊的竹葉。

他總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繡的是什麽了。

“好,我一定天天戴著。”

說著,他就掛在了腰間。

那墨綠色錦緞上的青竹,和他的氣質還挺配的。

不蔓不枝,挺拔有節。

“我還做了一個小小的蛋糕,就是一種糕點,有些甜。”

說著,她就打開了旁邊一直蓋著的冰碗。

上麵是一頭牛的形狀,不知道她是怎麽畫出來的。

“侯爺屬牛,我下午請紫苑和紫荊幫著做的。”

“侯爺,二十七歲生辰快樂,以後的生辰,希望我們能年年都一起度過!”

崔承東看著她如同宣誓一樣的低語,心裏也泛起了層層漣漪。

“會的,溶溶,以後我的生辰,你的生辰,還有剩下來的年年歲歲,我們都會在一起。”

兩個人一起,分享了他們的第一個蛋糕。

陳令月做的時候,已經減糖了。

不過對於崔承東,還是偏甜了。

可是,他吃起來,並不覺得齁甜。他隻要一想到,這個是溶溶親手做的,吃起來就格外滿足。

“溶溶,過幾天,你就除服了。下個月初,我上門提親,可好?”

她沒想到,他那麽心急!

“侯爺,再等等吧,我大哥的婚事過了之後,緊接著就是我三姐姐的婚事,家裏實在太忙了。我們的事情,再緩一緩。”

六月下旬,寧國公府設了祭台,給陳奕這一輩的人除服。

一張長長的祭台上,擺著牛、羊、豬等三牲,還有許多果品,香燭燃起,紙錢在一旁的火盆中燃燒,祭台兩邊,掛著許多挽聯,莊嚴肅穆,沉靜哀傷。

陳奕穿著孝服,跪在最前麵,三跪九叩,很慢很重。

聽著悼亡詞,陳令月的心裏,澀澀地疼著。

祖父真的去了。

去了一年,可是陳令月覺得他走了好久一樣,又好像才剛剛走。

她久久凝視著祖父的靈位,心裏默默念著:祖父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哥哥如今也有了蛻變,寧國公府的以後,一定回更好的。

火盆上的火焰見見熄滅,除服禮結束了。

陳令月眼框紅紅的,胡氏抹著眼淚,傷感地說:“老國公爺真的去了。你爹近日,心神不寧,徹夜難眠,許是想起他了。”

陳令月低低應了一聲:“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難免傷心。”

“娘,這一年,爹一直鬱鬱寡歡。下個月,大哥和三姐的婚事,就該忙起來了。我看啊,等這兩場婚事之後,你和爹出去走走吧。”

胡氏有些意動,可也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新婦剛進門,我們兩個就離家出行,我怕她要多想。再說,你爹未必肯去。”

陳令月拉著她的手,細細說來:“爹這是心結難解,勸了也沒用。出去走走看看,心情許是就好了。若是這樣一直悶著,隻怕要損了身子。”

“嫂子最是通情達理,哪裏會計較這個。何況,她來了,就能當家,有什麽不好的?”

“娘,你舍不得這個掌家之權嗎?”

“胡說!”

胡氏板著臉瞪了她一眼:“我是最不耐煩做這些的。隻是你二嬸和你三嬸都不合適管家,我才不得已幹了這麽些年。”

“等你嫂子進了家門,我第二天就把對牌都交給她。”

“你以為你娘是那等糊塗的人?這個家,早晚要交給你哥哥他們夫妻二人,我管得太多,反而不美。”

陳令月吐了吐舌頭,“是女兒說錯話了,我娘啊,就是個小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管家這樣的俗事,真是不合適。”

胡氏被她逗笑了:“臭丫頭!”

陳令月笑過之後,正經地說:“如果娘是這樣想的,那就更要出去了。娘放手得那麽幹脆,嫂子管起來自然盡心盡力。隻有嫂子一個話事的,那府裏的人,也翻不出什麽花樣。”

“我嫂子是個能幹的,娘你就安心和爹出去遊山玩水,多好啊。”

“至於我爹,我知道他想去沿海一帶很久了,你把管家的事情和爹說一說,想必爹也願意出去的。”

胡氏想了想,“急什麽,雖然說要出去,可是,他們的事情之後,娘還要操心你的婚事呢。你還沒定親,娘哪裏放心啊!”

說起這個,陳令月有些心虛。

她差點忘了,她都和永寧侯私定終身了。

這婚事,該怎麽提呢?

寧國公府一嫁一娶,把胡氏忙得腳不沾地。

陳令月被抓了壯丁,幫著打點事情,半分閑工夫都沒有。

等陳令冬三朝回門過去之後,陳令月覺得她都快脫了一層皮。

“可算忙完過了!”

她和她的嫂子,嚴氏,難得有閑工夫坐在一起聊天。

嚴氏拿出一張帖子,“過兩日,安國夫人設宴,宴請京城的貴女去百花園賞花。下午,我約了人送料子過來了,你選一選,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赴宴。”

陳令月點頭:“謝謝嫂子,我好就沒出去參加宴會了,是該好好打扮一下,不能丟了寧國公府的臉。”

嚴氏目前已經接手管家權,添置衣物,是該由她張羅了。

每年,安國夫人都會在百花園舉辦宴會,春夏秋冬都曾辦過。

這一次,安國夫人選在了初秋,正是秋高氣爽,遊園賞花的好時候。

隻是,陳令月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賞花宴,會給她帶來那麽多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