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總不能不負責吧

7I夜裏,龐中博賴在了槐園。

“說說吧,怎麽和陳四姑娘那麽熟?”

龐中博的心癢癢了一個下午,若是不問明白,他今晚鐵定睡不著。

崔承東不搭理他。

他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想著今日蘭園中的事情。

龐中博哪裏肯放過他,“快說,不然,說不定我哪日在禦前不小心說漏嘴,隻怕皇上立刻就下旨賜婚了。”

崔承東麵無表情盯著他。

龐中博心裏慫,麵上可不慫。

他認識阿治二十幾年了,可是頭一次看見他和女子這般親密。就是拚著挨打的份,他也要弄明白。

崔承東無奈,“沒有多熟,就是見過幾麵而已。”

“你行啊,上次人家不是還喊你老男人嘛,今天就投懷送抱了。”

龐中博對著他左看右看,“沒看出來,你還挺能耐的。”

崔承東淡淡瞥他一眼:“胡說什麽,不要敗壞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崔承東不欲多說,開始趕人:“行了,你快回去吧。”

卻聽槐園大管家在門外問:“侯爺,懷王又讓人送禮到門口了。”

崔承東還沒有說什麽,龐中博就驚訝地問:“還是為了吐蕃公主的事?這都送了第幾波了?”

崔合回答:“第三波了。前兩次的,我們侯爺都沒收。沒想到,今兒還送。”

龐中博羨慕道:“這懷王對康王,是當兒子疼的吧。康王未來媳婦得罪了你,他流水似的送禮賠罪,我家的哥哥怎麽對我就沒那麽掏心掏肺啊!”

崔承東不理會他,對門外說了兩個字:“退了。”

管家走後,龐中博問:“查出來了沒?吐蕃公主到底怎麽混進來的?”

崔承東淡然坐著,崔合卻捏緊拳頭,滿臉怒意:“查來查去,就找到了槐園的兩個仆役,一個在馬房,一個看角門。哼,當我們是傻子嗎?這麽兩個角色,敢做這樣的事情!”

崔承東潑了一句冷水:“你不傻,不還是沒有查出來嗎?”

崔合中了一箭,好像有點沒用。

崔承東抬眼看過來,“今日蘭園的事,查得怎麽樣?”

崔合臉上一僵:“陳大公子房中的妓子,昨夜就進園了。今早蘭園角門上一個看門的奴才,和一個管事婆子,都死了。”

“天香樓那邊,說是有人出重金包雲煙去伺候陳大公子。但是線索斷了,沒找到背後的人。”

崔承東擰眉:“也就是,什麽都沒查到。”

崔合又中一箭,更沒用了。

崔承東還在等著,崔合低頭接著說:“懷王那邊,說今日在蘭園丟了一個寵婢。他領著人把蘭園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崔承東目光森冷,握緊手中的匕首,“寵婢?!他焉敢這樣說!他也配!”

龐中博看他那樣,宛如玉麵羅刹,趕緊離他遠點。

妒火中燒的老男人,惹不得!

還敢說和人家沒關係?

口是心非!

崔承東繃著臉說:“把蘭園裏,陳四的痕跡抹掉!若是懷王找出半點蛛絲馬跡,你就回西北,換崔誌回京。”

崔合馬上挺直腰杆:“爺放心,屬下早就安排好了。若是搞砸了,屬下馬上滾去西北。”

這麽一件事情也辦不好,他還有臉留在京城嗎?

趁早去西北喝西北風吧。

為了防止出現紕漏,崔合趕緊去布置。

龐中博臉色有些沉重:“你這裏又不是衛國公府,槐園裏伺候的人,當初都是崔合他們精挑細選的。如今,居然能讓吐蕃公主混進來下藥,這事情,不簡單。”

他們都以為,崔承東是在槐園中的藥。大家並沒有想到,在宮中的酒宴,崔承東就已經中招了。

崔承東就是圖個清淨,才出府別居。

沒想到,在槐園,也能被人算計。

“看來,京城的水,比我想得要深。我這裏,尋常人,哪敢插手?隻怕早就有人盯上我了。還有,今日蘭園裏麵,算計陳奕的人,也不簡單。”

蘭園是唐家有名的莊子。唐家世代功勳,人才輩出。在前朝,是“四世三公”的大族。大燕開國以來,唐家在朝官員,姻親任職,多不勝數。

要在這樣的宅第,算計一個人,並非易事。

可僅僅是死了兩個不起眼的仆役,就成功了。可見背後之人,勢力之大。

崔承東想到太子,想到如今朝堂局勢,思慮重重。

龐中博點頭:“我早就勸過你,當心。你看吧,這火,已經燒到你身上了。”

崔承東冷笑:“不過是仗著人在暗處,才敢耍這些手段。等我知道是誰,他就蹦噠不起來了。”

龐中博悠悠道:“哦,那還要崔合多努力下,快點查出來才行。”

“行了,問明白了,我該回去了。看來,我從今日起,要開始攢銀子了。”

崔承東聽不明白:“為何?”

龐中博大笑:“等你成親的時候,給你送賀禮,要不要?”

成親?

和陳四嗎?

崔承東想到那日在大昭寺後山的冷泉中,兩人的親密接觸。

還有今日在蘭園,他當著龐中博和覃恒的麵,抱著她進了內室。

屋裏,她快要摔倒的那次,他又再次抱了她。

他臉上有些微熱。

他不是登徒子。

雖然事出有因,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輕薄了人家姑娘家,總不能不負責吧?

那他好像,是該要娶她的。

他本就不打算成親,從來沒有想過以後的妻子是什麽樣子。可現在想想,若是他的妻子是陳四,好像也挺好的。

這麽一想,不知怎的,崔承東心裏竟然鬆快得很。

龐中博見他沒有反駁,再一看,那臉上!

沒眼看了,這春心**漾的樣子!

悶騷老男人一個!

龐中博懶得看他那副樣子,徑直走了。

而崔承東,已經盤算著,等陳令月除了服,就該提親了。

某人的心思,陳令月無知無覺。

她此刻正和爹娘、大哥在一起,說著今日的事情。

陳奕後怕道:“多虧永寧侯幫忙,不然,我今日,隻怕沒臉在京城立足了。”

陳奕一臉澀然,想起來身上還是微微發顫。

“到底是誰!”

陳升憤怒地在屋裏走來走去:“我兒一向純善,誰那麽歹毒,非要害你到如此地步!”

胡氏的臉早就哭花了,“怎麽辦?若是下次,沒那麽幸運,隻怕奕兒的前程就……”

陳令月直切要害:“爹娘,大哥,你們應該想一想,害了大哥,誰能得利?不是為了利益,誰會費那麽大力氣,去設局害人?”

陳奕狐疑地看著陳令月:“月姐兒,我有什麽值得旁人謀奪的?普普通通的翰林修編,如今還丁憂在家,更不值得一提了。”

陳升想了想,鬆了口氣:“說的也是,看來,說不定真是那個雲煙走錯了房間。”

陳令月無語,這麽天真的一家子,在原書中,能安安穩穩活下來嗎?

陳令月不能再放任這種情況了。

她能防得了一次,是走運。

可不會次次都這麽幸運,遇上永寧侯幫忙。

“爹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陳令月神情凝重,一時間,另外三人,都齊齊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