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比嶽不群還能裝

她側過身,從腰間取下荷包,再從中掏出一封信。

“這就是旁人謀害大哥的理由。”

陳升接過來,展開一看,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看完之後,雙眼通紅,“月姐兒,這信,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陳令月想起了寧國公,眼中含淚:“祖父交待過,等三叔他們鬧得不可收拾了,我再拿出來。”

“為什麽?”

陳升不明白。

若是早知道父親把爵位留給奕哥兒,這府裏,也不至於亂糟糟的。下人們都不知道該聽誰的,公中的事情一塌糊塗。如今各房關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哪裏有什麽規矩可言!

陳令月淒然一笑:“爹,你還不明白嗎?祖父就是擔心,一日聖旨沒下,就有小人作祟,讓大哥沒了資格。那祖父的苦心,就白費了。”

陳升搖頭:“你多慮了,一家子骨肉,何至於此?”

陳令月冷哼:“今日哥哥在蘭園的事情,又作何解釋?”

胡氏和陳奕聽得一頭霧水,陳令月解釋了一番,兩人才明白,方才父女二人說的是什麽。

胡氏喜極而泣:“太好了,我就說嘛,曆來都是長房長子繼承家業的,沒得讓三房得了這個爵位的道理。”

陳奕自然也是高興的,這代表這祖父對他的重托和期望。

何況,能往上走,誰願意呆在低處?

“不過,月姐兒,你想錯了吧。連我們,都是今日才知道這信的存在。旁人又怎麽可能知道這個消息,故意陷害我?”

陳奕也讚同陳升的話。

他們和三房雖有齟齬,可是,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的。

“而且,今日三房的人沒去蘭園,他們也沒那麽大能耐,能在蘭園動手啊?”

陳奕又說,他停住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皺眉道:“你不會是懷疑阿奜吧?”

陳令月知道,她但凡敢說一個“是”字,今晚別想睡了。

這三個人肯定要教育她一夜,隻怕她爹還要罰她抄寫書!

陳令月含笑搖頭:“我怎麽可能懷疑二哥?”

陳升點頭道:“就是。你三叔家,有爭爵之心,可你二叔家,最老實本分了。阿奜的人品,你祖父都常常誇讚。”

“你們兄妹關係向來不錯,你可不能為了這些名利之事,就把身邊的親人都猜疑個遍,那就失了本心了。”

陳奕附和道:“可不是嗎?阿奜今日比我還著急,頭上都冒汗了。他一貫如此,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要說他要害我,絕不可能!”

胡氏也說:“上次大昭寺的事情,你二嬸是真心實意替你著急的,這點,娘可以保證。”

陳令月無力反駁了!

得,二房個個都是人間至善,特別是陳奜!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陳奜這個偽君子,真的比嶽不群還能裝!

陳升感慨:“父親常年在外,我們這一輩,親兄弟就這三個。兄弟和睦,友愛互助,才是家族興旺的根本。奕兒,月兒,你們切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她勉強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大哥日後要小心防範。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是誰做的,多留神總不會錯。”

陳升鄭重叮囑陳奕:“月兒說得對,你日後要多加小心。”

他把信遞給陳令月:“這信,你繼續收著。既然你祖父有安排,那我們就等著便是了。今夜的事情,誰也不要對外提起,聽到沒有?”

陳令月覺得,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就是,大房的人的嘴,真的比河蚌還嚴實。

她不用擔心他們,走漏風聲。

陳奜臥室中,黑衣人輕蔑地說:“王爺那裏,折了兩個暗樁,才把雲煙送進去,你竟然沒成事?王爺很不滿意。”

陳奜不甘心道:“我沒想到,陳奕竟然沒進屋。”

早知道,他就不該為了避嫌,隻把人送進了屋。他應該直接把醉的厲害的陳奕送進內室,至於雲煙,他就當沒看見。

誰知道,陳奕會醒過來,沒進臥房就出門了!

“還請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成功的!”

黑衣人一臉倨傲:“你以為機會是那麽容易得來的嗎?”

“王爺說了,你就息了這個心思,好好找神衛軍。等日後大業成就時,別說區區一個寧國公爵位,便是封王,都有你的份。”

陳奜暗恨,日後,誰知道是多少年以後!

他還要看著大房的臉色過多少年?

可是,受製於人,他隻能憋著這口氣。

“好,在下一定盡快找出線索,助王爺一臂之力。”

蘭園雅宴,轟動一時,京城中的青年才俊,津津樂道。陳奕在宴上發生的事情,不過猶如一塊小石頭,僅僅在湖麵激起幾絲漣漪,就無聲無息了。

反倒是,懷王尋找寵婢一事,惹人遐想。

“不知道那寵婢是什麽絕色,竟讓懷王如此大動肝火!”

如意酒館大堂中,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嚷嚷。

懷王脾氣好,為人有些風流,可還沒有聽說過,他為了個女人這般勞師動眾的。

有人附和地說:“隻怕是人間絕色!也不是你我這樣的人能享用的。”

大堂裏的男人哄堂大笑,帶著些許不能明言的心思。

覃恒都不敢看對麵的人的臉色。

過幾日,是他母親生辰,父親母親想起請表哥過府一敘。覃恒打小就親近崔承東,這傳信的人,當然是他了。

蘭園的事情,他可是當場見證的。

那女子和表哥關係非比尋常。表哥抱得順手,女子也十分自然,可見他們私下裏,沒少來往。如今,居然傳出“懷王寵婢”這樣的話,難怪表哥的臉,跟閻羅王一樣可怕。

崔承東的手,捏得手中的瓷杯,幾乎要變形了。

盡管,他知道,這些話,沒有人會聯係到陳四的身上。

可是,想到懷王傳出這種話,帶著的隱秘心思,他就難以抑製心底泛起的怒意。

“舅母生辰那日,我會去的。”

崔承東臭著一張臉,對覃恒說。

覃恒得到答案,趕緊起身溜了。

他雖然想八卦那女人的信息,可這會兒,明顯不是好時機。

“謠言滿天,懷王也不嫌棄丟人!”

崔承東怒斥一聲。

崔合此時若不知道爺氣的是什麽,那他也白長一顆腦袋了。

若說之前,是為了朝中大局、同袍之情,幫陳四姑娘查明寧國公去世的真相,那麽後來陳大公子的事情,安排得那樣妥帖,又是為了什麽?

還有,爺對陳四姑娘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親眼看見,爺抱了人家幾次了!

這,爺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了嗎?

於是,崔合也大罵:“就是,懷王也太不要臉了!”

那可是他們家的夫人,和懷王有半點關係嗎?

崔承東語氣冰冷:“既然他不怕丟臉,那就再讓他丟個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