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沒在裏麵

崔道在外頭答:“姑娘放心,什麽都還沒有發生,屬下把大公子帶到別處了。隻是,大公子如今中了藥,不知……”

陳令月心中大定,身子有些軟了,可算趕上了。

崔承東看她似要跌倒,伸手攬住她的腰,“不用擔心,我來處理。”

“崔道,去悄悄找個大夫過來,給大公子醒酒。之後讓他在人前露麵,再讓他回寧國公府。你全程盯著,別出了紕漏。”

崔道領命而去,陳令月的身,微微顫抖。

太難了,真是無孔不入,陳奜好狠的心!

大哥待他,一片赤誠,他怎麽下得了手!

崔承東低頭,看見她眼瞼低垂,臉上盡是哀傷,不由心中微痛。

“已經沒事,你放寬心。”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安撫的意味。

陳令月才發覺,他們離得有多近,近到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遍一遍撞擊她的後背。

越界了!

她趕緊站直身子,坐下來急忙喝了口茶,才輕聲說:“多謝侯爺了。”

崔承東看著她白嫩的耳垂上,盡是嫣紅,唇邊不覺溢出低笑。

那笑聲傳入耳中,讓陳令月的臉上越發滾燙。

她佯裝生氣:“侯爺笑什麽?”

可此刻,在崔承東眼中,隻看得到她宜嗔宜喜的樣子,好看得很。

不過,可不能再惹她了,等會把人逗哭了,才麻煩。

他正色道:“你回去吧,你哥哥這裏,我會看著的。”

陳令月回望他,她知道,他說到做到。

“好,我聽侯爺的。不過,我的兩個婢女也在園中,她們怎麽出去?”

崔承東思慮片刻,便說:“你先等著,我這就讓人去找。”

沒過多久,紫蘇紫草就找來了,崔承東讓人悄悄把她們送回了寧國公府。

而陳奜,算著時間,便拉著不少青年才俊,直奔陳奕休憩的廂房而去。

他們呼啦啦十幾個人,都是熱血少年郎,高談闊論、談古論今,正是肆意的時候。

陳奜扣門:“大哥,你酒醒了沒?大家還等著一起去向先生們請教呢?”

旁邊有人哄笑:“陳奕這個家夥,真是酒量淺,別是還暈著吧。”

誰知,從屋裏麵傳出“嗯、呀”的女聲,那聲音,可不正是情動的時候發出來的嗎?

在場的,多少都去過風月場所,便是沒有真刀真槍上陣的,也聽過不少。

大家臉色突變。

有一個書生唯唯諾諾道:“阿奜,你祖父過世,你們好像還在孝期吧?”

一時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氣氛冷了下來。

有一個人義憤填膺罵:“我呸!虧我一直以為他品行端方。沒想到,還在孝期,就敢幹這種勾當!當我眼瞎,認錯了人!”

接二連三的,都附和著罵陳奕,枉為人子孫,完全沒有孝道。

陳奜在一旁假意說情,心裏早就得意極了。

長房嫡孫又怎麽樣?

過了今天,隻能成為過街老鼠,他不可能再襲爵了!

這些青年才子,可不會推門進去抓個現行,簡直是汙了眼睛!

正當大家要拂袖而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咦,你們怎麽都在門口?是來尋我的嗎?”

回頭一看,陳奕!

他竟然不在屋裏!

陳奜瞳孔縮了縮,卻馬上恢複冷靜。

他一臉喜悅:“大哥,你沒在裏麵?方才大家都以為……”

這時候,屋裏又傳來幾聲“嗯,啊”,聽得怪不好意思的。

陳奕滿臉疑惑,“這裏麵怎麽了?我方才暈得厲害,覺得屋裏悶得很,就出去散散。這蘭園疏闊精巧,看著看著,我倒忘了時辰了。”

有人出來說:“屋裏,正在幹那事呢,我們都以為是陳兄。誤會,誤會!”

陳奕怒意上湧:“誰不知道,我家祖父去世不到半年,我怎麽會幹這樣無恥的事情!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裏麵,敗壞我的名聲!”

旁人勸他:“陳兄息怒,如今大家看見了你,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等不顧禮義廉恥的混賬。這裏頭,也不必去了吧,有辱斯文啊!”

陳奕卻不罷休:“不行,事關我的清名,我豈能退讓!”

他越過眾人,就要開門。

陳奜搶先一步,怒火衝天地撞開門:“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要害我們寧國公府丟臉!”

他率先進門,急匆匆就把屋裏的所有門窗都推開了,什麽都沒有找到。

最後他來到臥室,一腳踹開房門,那紅紗帳裏麵,影影綽綽看見一個女人妖嬈的身姿,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陳奕這時候也進來了。

“大哥,好奇怪,除了**的那個女人,沒別人。”

屋裏家具不多,情況一目了然。

“這女人怎麽會來到這裏?”

唐家的人聽說了這裏的事情,派了個管事過來。把女人折騰清醒後,就問:“你是何人?”

這時候,已經有人認出來,“這不是天香樓的頭牌,雲煙姑娘嗎?”

那雲煙此時清醒過來,媚眼如絲看著陳奕:“公子怎麽不認賬?可不是你請我來的嗎?”

陳奕冷靜道:“我何時請你來?”

雲煙嬌笑一聲:“這些私密的事情,怎麽好大庭廣眾之下說呢?”

陳奕坦坦****,大聲說:“我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麽不好說的。我問你,我何時請你來?又是怎麽帶你進來的?”

“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和我二弟在一起。我哪來的神通,把這麽個東西悄悄帶進來?”

陳奕話語中的鄙夷,一覽無餘。

雲煙一時沒了主意。

她來的時候,隻被交待了,好好伺候陳奕,若有人問,就說是陳奕帶來的。其他細節沒說,她一時半會,也編不出來。

蘭園管事不欲事情鬧大,便道:“我看,這是一場誤會。雲煙隻怕是誤闖了陳大公子的房間。至於,是誰帶來的?”

他嗬嗬笑道:“今日我家辦雅宴,本就是一等風雅之事。這些風流韻事,大家也不必追根究底了。各位郎君,書法大家黃公可還在席上,你們還不快去。若遲了,可要錯失良機了。”

事情到了這份上,陳奕隻得作罷。

陳奜悄悄問:“大哥,方才你去哪裏了?好險,我驚得後背都濕了。”

陳奕想到有人交待他,守口如瓶。

他隻好找個借口搪塞:“我就是喝多了,人有三急,出去一趟,便流連風景,沒有回房。萬幸萬幸!”

陳奜雖然懷疑,卻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隻得暗暗咬牙!

陳奕怎麽那麽走運!

另一邊,懷王把蘭園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陳令月。

他陰沉沉笑道:“我就不信,活生生的一個人,就不見了!若是讓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