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血為引
既然不會致命,蕭無玉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蘇婉顏。
蘇婉顏趕緊躲到一邊,驚恐道:“看我作甚!”
“你不是對陸銘遠情根深種嗎,你來。”
“他是為了救你才搞成這副樣子,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不幹!”
她一聽到什麽萬蟻噬心痛不欲生就怕得要死了,她隻想在陸府混個安生日子,可不想搭上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
蕭無玉翻了個白眼,看來這個蘇婉顏也沒有想象中對陸銘遠那麽死心塌地。
“我怎知你不是誆我?若這藥有毒呢?”
許叢直視著她,“我和程雪心的命都握在你們手裏,信不信由你。”
她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
“我來吧。”
蘇婉顏被轟出去,候在門口。
蕭無玉服下了殅血丹,許叢用刀將陸銘遠和她的手腕劃出一道口子,重合在一起。
很快,陸銘遠手臂的血管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凸起,那蠱蟲像是聞到了什麽喜歡的味道,沿著血管一點一點地爬向了傷口處。
蕭無玉覺得手腕吃痛了一下,有什麽東西鑽了進去,順著她的手臂,爬進了體內。
她用繃帶纏住手腕,止住血流。
突然,胸口猛然一緊,心髒像被鐵錘猛擊了一下,劇烈的鈍痛感傳來,她差點沒站穩。
掏出隨身的止痛丸服下,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但臉色仍是煞白一片,額頭沁滿了汗珠。
許叢看著她難受的樣子,輕歎一聲:
“現在隻是開始,止痛藥還能起作用,到後麵......”
蕭無玉揮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他什麽時候能醒。”
“三日後,子蠱死之時,就是他蘇醒的時候。”
蕭無玉點點頭,“我會信守諾言,三日後,放程雪心走。”
許叢朝她揖了一禮,自行出了內室,朝杜文州那裏去。
蕭無玉看著他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是答應放她,但是之後會怎麽樣,她可不敢保證。
顧承昭將程雪心的東西全都搜刮走,其中必然是有他想要查探的線索,恐怕程雪心前腳被放出去,後腳就能被他給抓了。
不過,這可不算她背棄諾言,又不是她做的,和她無甚相關。
蕭無玉看了一眼**還昏迷不醒的男人,神色陰晴不定,她出聲喚了門口的人進來。
蘇婉顏看她一臉慘白的樣子,輕哼一聲。
“嘖,女中豪傑。”
蕭無玉懶得理會她的諷刺,出言命令道:
“這幾日你守在他身邊,等他醒了,就說你作引救的他。”
蘇婉顏雙目圓睜,像是聽見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
“你有病吧?”
“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你不想再當一次他的救命恩人嗎,這樣,他就不會計較你做過的那些事,說不定還能讓你住回攬月閣。”
“蕭無玉,我算是知道了,你比程雪心還瘋!她是拚了命要往陸銘遠身邊湊,你是豁出了命非得要離開他。”
女子握著手腕,壓抑著身體的痛感,冷笑道:
“正合了你意,我以後不做這個少夫人了,陸府隨你怎麽折騰。”
蘇婉顏不知怎的,隻覺得鼻尖有點酸,她咬牙切齒道:
“你以為我會承你的情?蕭無玉我告訴你,我才不會感謝你!”
“隨你的便。”
她抬腳走出了內室,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杜文州還候在外麵,聽候她的差遣。
“勞煩杜大人幫我個忙。”
杜文州見她麵色蒼白,唇角一點血色也無,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想要上去扶她,又不敢,隻能讓丫鬟先將她扶坐到椅子上。
隨後,揮手屏退了所有人,程雪心和許叢也被先行押解下去。
諾大的主廳內,隻剩他們兩人。
他單膝跪在地上,沉聲道:
“那日,公主於我有救命之恩,下官定當湧泉相報,但憑公主吩咐。”
“杜大人起來吧。”
杜文州站起身,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蕭無玉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扯出一個安慰的笑。
“我無事,三日後,陸銘遠會醒過來,我答應了許叢,放程雪心走,煩請杜大人行個方便。”
杜文州朝她拱手,點頭應下。
“多謝。既已無事,杜大人請回吧。”
杜文州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許叢和程雪心的事,還需要他從中轉圜。
等人走得沒影了,蕭無玉終於支撐不住,從椅子上跌落,摔在冰涼的地板上。
好痛!
最開始是心髒的鈍痛,現在已經蔓延到全身,隻覺得五髒六腑、每一寸皮膚都好像被刀割成了無數的碎片,之後重新愈合時又痛癢難耐,然後再被撕碎,如此循環往複,沒有盡頭。
她強忍著沒有痛呼出聲,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芷瑤喚了進來,她倒在丫鬟背上,吩咐到:
“回漱玉軒,別讓人看見。”
芷瑤將她背在背上,用披風蓋住,從主廳側門回了漱玉軒,將她小心安置在**。
漱玉軒隻是外牆被火撩黑了些,裏麵並沒有任何損壞,蕭無玉也顧不上換院子了,先過了這三日再說。
芷瑤哭得滿臉都是淚,恨不能替她去痛。
蕭無玉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去外麵守著吧,對外就說我今日被劫持受了驚嚇,臥床不起,別讓外人進來。”
芷瑤擦幹眼淚,點點頭,領命出去了。
蕭無玉不想自己這副樣子被看見,她自己選擇的,就自己承受,總歸要不了她的命,再忍忍就行了。
她渾渾噩噩地躺著,痛暈了過去,之後又再被劇烈的疼痛給喚醒,眼前全是一片模糊的虛影。
她記得芷瑤給她備的水就在床邊,想伸手去拿,卻連手指尖都動不了了。
怎麽這麽沒用!
她暗暗罵自己,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身,卻控製不住慣性跌到了床下,她趴在地上,拚命甩了甩頭,這副狼狽的樣子,還好沒人看見。
突然,她感覺整個人脫離了冰冷的地麵,這個懷抱也是沁涼的,卻遠比堅硬的地板柔軟了許多。
她雙眼模糊看不清楚,五感也被折磨得極弱,但她知道,有人來了。
蕭無玉想要掙紮,可一點力氣都不剩了,隻能任由那人抱著。
他將水喂到她嘴邊,懷中人卻已經痛得連張嘴都做不到。
隨後,那人歎息一聲,用唇撬開她的貝齒,將溫熱的清水渡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