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見血封喉
主廳內，程雪心被五花大綁，跪在堂中。
陸銘遠牽著蕭無玉，徑直坐上了主座的位置。
“夫君這是做什麽？妾犯了什麽錯？要這樣對我！”
堂中的女子淒淒惶惶地哭訴著，纖細的身形搖搖欲墜，雙眼含淚，抬眸直直望著座上的男人。
他卻避開她的眼神，一眼也沒有看她，讓人將銀杏押了進來。
“你的丫鬟膽大包天，竟敢在漱玉軒縱火，意圖謀害公主，被現場抓獲，你有何解釋？”
陸銘遠神情威嚴，麵色沉黑。
程雪心見事情暴露，臉色刷白，但仍舊咬緊牙關，為自己辯解。
“既是丫鬟所為，與妾身何關？”
銀杏雙膝一彎，“咚”的一聲，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泛起青紫。
“是奴婢對公主懷恨在心，鬼迷心竅才縱火，皆是奴婢一人所為，與小姐毫無關係！”
陸銘遠冷笑一聲。
“好一對主仆情深，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一揮手，隨從立刻上前，從銀杏懷裏搜出了一包殘餘的迷煙粉末和助燃的煤油。
他命人將東西扔在程雪心跟前。
“這迷煙喚作弑魂引，價值千兩，你覺得一個小小的丫鬟，能買得起這樣貴重的東西？”
程雪心雙手攥緊，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用了最頂級的迷煙，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把柄。
她的眼睛一直牢牢地盯著陸銘遠，可是男人卻始終沒有把視線聚焦在她身上。
癡情蠱剛種下才幾日，若是沒有視線的觸碰，很難激發效用，她心中焦急，竟然掙紮著站了起來，朝陸銘遠身上直撲過去。
“夫君冤枉妾身了，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夫君看著妾身的眼睛，就知道妾真的沒有說謊！”
她眼底噙著淚，一片真誠。
可就在快靠近陸銘遠時，被他一腳踢開。
“滾！”
程雪心軟倒在地，胸口被踹得生疼，一時爬不起來。
“去把蘇婉顏和文雁的母親帶過來。”
就在蕭無玉與他和盤托出時，就已經連夜將郊外莊子上的文雁母親接了過來，就是為了有一日，和程雪心對峙。
程雪心聞言，頓時慌了神，汗水從額頭滴下來，整個人都在抑製不住地顫抖。
他竟然全都知道了！蕭無玉居然與他合謀了？！
蘇婉顏和文雁母親很快就被帶來了主廳，她一身幹淨素色的衣裙，絲毫沒有瘋癲的跡象，程雪心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沒瘋？！”
“我若是不裝瘋賣傻，早就被你害死了，哪裏還有活路？”
蘇婉顏跪在堂下，將當日在晉王府下藥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再加上文雁母親的證詞，坐實了程雪心利用文雁謀害蕭無玉又對蘇婉顏殺人滅口的罪名。
陸銘遠見舊賬已經全部清算完，著人去請程氏。
“去請母親過來吧，這是程家的人，需得知會一聲。”
程氏本是同管家一起，在賬房管理分發月錢一事，聽聞府內有人縱火已經被抓了現場，馬不停蹄地就往主廳趕，現在正巧邁進了正門。
她見到這一眾人都跪在地上，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陸銘遠的隨從又將方才的事同她陳述一遍，她才震驚地指著程雪心，沒想到平日裏最是嫻靜懂事的人竟然做出這等事來，頓時怒火中燒。
“好你個蛇蠍毒婦！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歹毒的事，簡直無法無天！”
“母親，程雪心之所為，已經觸犯了大辰律法，應報官審理。”
程氏聽聞此言，有些猶豫，程雪心畢竟是程家的人，若這些事捅出去，程家會落得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於名聲毫無益處，她同陸銘遠商量道：
“遠兒，不如寫一封休書，將她趕出就是，若是鬧到明麵上，恐怕......”
陸銘遠拿出一張紙頁，置於案上。
“休書已經寫好了，人也是要送去衙門的，母親無需再多言。”
“可是......”
程氏還想再轉圜一下，被陸銘遠打斷。
“母親盡可回去問問柔兒，水月庵的事，程雪心亦脫不了幹係。”
礙著下人還在，這些不便明說，但陸銘遠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
程氏瞬間大驚，沒想到柔兒被害也是這人所為？！她頓時恨到氣血上湧，差點暈厥，被嬤嬤扶住才沒有摔倒。
莫說遮掩了，她現在隻想衝上去把這賤人給撕碎！
此時，有下人通傳，京兆尹帶著一眾官差，已經圍在了陸府門口。
“這......這是怎麽回事？”
程氏不知道程雪心還牽扯了大內盜竊案，還以為是陸府出了什麽事，驚慌不已。
陸銘遠示意她稍安勿躁，命人將杜文州請了進來。
杜文州抬手行禮：
“見過公主殿下，陸大人，陸夫人。”
他命人拿出一本賬冊，翻到其中一頁，呈於眾人眼前。
“下官已從群芳閣查明，這最近的一匹嬋絲緞乃陸夫人所購，因涉及大內要案，煩請陸夫人隨我們走一趟。”
“你說什麽？!”
程氏撫著心口，全然不知為何涉事的竟然是自己。
陸銘遠走上前來，細細翻閱了那本賬冊，頓時心下了然，解釋道：
“這枚印信是假的，杜大人有所不知，此事乃本官妾室冒用家母之名所為，家母確不知情。”
杜文州看著跪在堂下的程雪心，他昨日救火時，就覺得這女人十分可疑，感情燒的還真是她的宅子。
他本是在排查和那地契主人相關的人，昨夜卻收到了一封匿名密信，才能快速鎖定了嫌犯。
盜竊藥品的就是宮裏任職的太醫，已經被緝拿歸案，這兩人之間必定有極深的關係。
既然陸銘遠已經開口了，他總不能真把陸夫人綁回去，於是隻命人去將真正的嫌犯程雪心押過來。
就在官差要去拿人的一瞬間，程雪心身上的繩子不知怎的竟然鬆開了，她一個閃身躲到蕭無玉背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貼在了蕭無玉的脖子上。
“都住手！”
事情發生不過轉瞬之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凝神戒備。
蕭無玉沒料到她還留了一手，暗歎自己大意，她掌下悄悄凝聚起內力，準備找機會拍她一掌。
程雪心識破了她的小動作，將匕首緊貼上動脈血管，眼看就要劃出一道血痕。
“別動！這刀上淬了毒，見血封喉。你若是不信，盡可一試，看是你快，還是我的刀快！”
蕭無玉立刻不敢再動，心中罵了一句歹毒，隻能被她架著，一步步往外挪。
“若是想要她活命，就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