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哥他又凶我

$可等看清了來人,杜文州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詫,一時連禮數都忘了。

隻見蕭無玉一身烈烈紅衣,盈盈立在身後,對他淺淺一笑。

“幾日不見,杜大人辛苦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拱手行禮。

“公主殿下恕罪!”

蕭無玉擺擺手。

“杜大人不必多禮,本宮路過此處,見火勢凶猛,便來看看,可有人受傷?”

杜文州搖搖頭,“無人傷亡。”

“那就好,今夜有焰火,又放了天燈,確實有著火的隱患。”

蕭無玉撩著裙擺順勢往裏走,被杜文州出聲製止。

“裏麵都是煙灰,太過雜亂,恐汙了殿下玉體。”

她目光灼灼,微微傾身靠近他,故意壓低聲音。

“無妨,連橫屍的密室本宮都不怕,此處如何去不得?”

女子身上繚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兩人隔得近,那氣息不經意飄入杜文州的鼻尖,耳垂刹那間紅到滴血,他頓時收回手,沒有再攔。

“玉兒!”

有人從身後叫她,蕭無玉回頭一看,是陸銘遠。

他見著剛剛消失在街角的蕭無玉突然出現在這裏,心下稍安,出聲詢問。

“沒事吧?方才去哪兒了?”

蕭無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都過了大半個晚上了,陸銘遠才想起來找她?

“你不是同程雪心一起嗎,找我做什麽?”

陸銘遠猛然覺得有些頭疼,腦海中好像有一段空缺的記憶,但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他晃了晃頭,拉住她的手:“玉兒,別走了好嗎。”

蕭無玉把手抽出來,朝他後麵抬了抬下巴。

“你那梨花帶雨的美人還等著你安慰呢。”

陸銘遠回身看著紅著眼眶的程雪心,麵露不虞,正要再說什麽,她卻已經跟著杜文州進了宅院內。

他顧及著她的安危,怕裏麵還有未知的危險,也跟了進去。

這宅院不過兩進,四四方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現在燒得滿地都是黑色的灰燼和散落的焦炭木梁。

“當心。”

陸銘遠怕她摔著,恨不得把她打橫抱起來,礙著有外人在場,隻能伸手去扶她,卻被輕巧地躲開。

他輕歎一聲,將手收回了衣袖,攥緊的指尖微微泛白,心底泛起一絲隱隱的苦澀。

等眾人走入內堂,負責清理的侍衛將屋內還未燒盡的東西搬了出來。

是一個已經燒焦的木匣,杜文州打開燒得隻剩一半的木匣蓋子,裏麵竟然盛放著不少精致的錦囊。

這木盒都燒成這樣了,這些錦囊竟然安然無事,一點都沒有被燒過的痕跡。

杜文州暗暗稱奇,拿起其中一個錦囊摸了摸,裏麵好像有東西。

他打開一看,是幾粒晶瑩剔透的藥丸。

這是什麽?

“還有別的東西嗎?”他朝手下問道。

侍衛們搖搖頭,這屋裏燒焦的廢墟中連床鋪的痕跡都找不到,像是根本無人居住的宅子,隻找到這麽一個木盒。

“去查檔,把屋主的身份找出來。”

手下領命走了,杜文州拿起一粒藥丸仔細分辨著,他不通藥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要知道,京城的地價可不便宜,但是有人竟然用了這麽一座空宅子就隻裝這一個木匣,這錦囊似乎還是不怕火燒的料子,也太奇怪了吧,錢多燒的慌?

他正要把藥丸放回去,卻聽身後的女子“疑”了一聲。

“殿下有何吩咐?”

“本宮瞧著這藥丸有幾分眼熟。”

杜文州將錦囊遞過去,女子湊近聞了聞,驚道:

“這......”

\"殿下知道這是何物?\"

蕭無玉不太確定地點頭:“看著像是瓊玉丸。”

杜文州沒聽說過,疑惑地看著她。

“瓊玉丸乃大內珍品,隻供禦用,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杜文州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驚詫不已。

“有人盜竊大內禦用之物?!”

這藥如此珍貴,必定價值不菲,難道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宮裏的東西都敢偷?!

杜文州將木匣內剩下的錦囊一一打開,蕭無玉走上前,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通。

“雪蓮生肌丸、碧心丹、紫菁玉露膏......”

杜文州聽她報了一堆藥品的名字,心下了然,這些東西恐怕全都是宮裏的。

這下可就牽扯大了,盜取禦用之物,死罪!

之前水月庵的案子,聖上並未怪罪他,隻是讓他直接移交去了刑部。

經曆了那晚的刺殺,杜文州膽子也大了許多,管他什麽魍魎鬼魅,他都要把這些雜碎繩之以法。

手下查檔的人回來了,已經查到了地契主人的身份,是名普通的藥材商人。

可奇怪的是,這個人,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這錦囊的成色看著很新,不像是放了十幾年的樣子,那就是有人借著這人的宅子來放東西,好掩人耳目。

“去查,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我翻出來!”

既然能用這間宅子,那麽定然和主人是相識的,查他的人際關係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蕭無玉細細摸著錦囊的紋路,稱奇道:

“這料子好生精致,看起來不怕火燒,本宮在宮裏都沒見過。”

這時,身旁有人從她手中拿過那枚錦囊看了一眼,沉聲道:

“這是嬋絲緞。”

女子詫異地側過頭,陸銘遠如何知道?

她上次在群芳閣好不容易才查到了嬋絲緞的線索,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陸銘遠將她臉上驚詫的神色盡收眼底,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繼續解釋道:

“此物產自晟國,水火不侵,先帝時曾用作火政司的防火服,後來因為產量太少又昂貴就棄用了,我在戶部的舊檔中曾見過此物的記載。”

蕭無玉若有所思,原來嬋絲緞還有這樣的用處,前朝曾出現過一段時間的大旱,京城時常發生火災,便設立了火政司專職負責處理火情。

杜文州聞言道:“既如此,那本官即刻著人去查這嬋絲緞的出處。”

“此物現今隻有群芳閣有售,杜大人可以派人去查一下購買的記檔,應該會有發現。”

陸銘遠這番話讓蕭無玉心中更是驚了一驚,他為什麽會知道得如此詳細?

她用餘光偷偷觀察他,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直用那溫柔如水的目光注視著她。

蕭無玉抬眸與他對望,他便回她一個淺淺的笑意。

好像確實看不出什麽破綻。

接下來的事就隻能交給杜文州去查了,她同陸銘遠向杜文州告辭,出了院門。

程雪心一直被侍衛攔在外麵,是以並不知道裏麵發生的事。

她見二人出來了,狀似好奇地上前詢問道:

“夫君,這戶人家真可憐,裏麵什麽都不剩了嗎?”

陸銘遠點點頭,“都燒光了,什麽都沒剩下。”

“哦,這樣啊。”

他眸中盛著一抹精光,無聲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悲戚。

他越過她,隻將蕭無玉的手牢牢牽住。

“回府吧。”

不遠處,一輛奢華的馬車中,男人透過車簾,看著那三人遠去的背影,朝尋風沉聲道:

“走吧,回去查查那堆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