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幹柴烈火
如遭雷擊。
裴景安繃直了背脊,反應過來時,已不再是上一輪的和風細雨。
帶著奶味的椰香和雪鬆的味道瘋狂裹挾,糅合著方寸之地的酒氣,一腔情欲如同潰堤。
“清歌……清歌……”
他摟著她的腰,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楔進胸膛裏。
唇齒廝磨間,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一聲如同滾熱的油滴進熾熱焚燒的幹柴,頃刻間揚起衝天烈焰。
在外挺拔柔韌的腰成了堤岸上垂落的柳,長發飄落,**開水波樣的紋路。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拍子。
“楚清歌……你不該來招惹我的……”
鼻尖蹭著鼻尖,裴景安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甘。
楚清歌方才得以喘息,耳邊便砸過來裴景安的指責。瀲灩的唇微微勾起弧度,她的雙手緩緩遊上他的肩。
“如果我……非要來招惹你呢……”
話音未落,腰後的手臂驀然收緊。
裴景安幾乎把她整個人從桌子邊撈起來,扣在她腰側的手堅若磐石。
隔著夏天單薄的衣料,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髒砰砰跳動。
“你說你要想清楚……”裴景安嗓音嘶啞,“三天時間,夠不夠……”
“我猜應該……”楚清歌把玩著他領口上竹節形狀的胸針,拖長了尾音。
“……”
“夠了。”
“……你的答案呢?”
回應是她主動交付過來的懷抱。
“裴律師覺得呢?”
隻一句,春風十裏,桃花灼灼。
許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驚呆了。
“我天這就是大佬的辦事效率嗎?”
“胡扯,”楚清歌翻了個白眼,“這明明是我的思考效率。”
“你這屬於趁虛而入啊,趁著大佬心神不寧的時候,一把將其拿下……”
“咳咳咳……”楚清歌快被她的成語嗆死了,“什麽叫趁虛而入?!你這個成語水平當年沒考上公務員是有原因的。”
“那你自己形容一下嘛。”
“形容?e……好像還真沒想過……”楚清歌搓著擺在麵前的玻璃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行行行,我看是幹柴烈火,一點就著。”許念堵住她的嘴,換了個問題,“那沈星洲呢?大佬沒跟你說沈星洲那個案件是怎麽回事?”
“……沒有。”
說到這個,楚清歌還是有點泄氣,也沒有心思辯駁那句“幹柴烈火”。
那天她之所以莽撞地就跑去找裴景安,也是因為這一點。
她在網上搜了關於沈星洲的資料,才知道那個看起來內斂謙遜的醫生,原來曾經是個那麽金光閃閃的人物。
那些長長的醫學名詞看得楚清歌頭暈,什麽橋小腦角區腦膜瘤切除,什麽顱內大腦中動脈M2段斑塊剝脫。
有一句話楚清歌卻看懂了。
沈星洲是A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但醫學畢竟也是小眾圈子,他真正走入公眾視野,是他多年前,曾因為一次醫患矛盾受傷,搶救了許久才算把命保住。
那次之後,沈星洲從A市第一人民醫院辭了職,回去自己開了一個類似療養院的私人診所。調養身體,閑暇時間便治病救人。
楚清歌這才覺得“沈星洲”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她讀研的時候,沈星洲受傷的新聞一度登上熱搜,隻是那時候沒有精力去研究。
如今想要了解了,網上的信息卻好像被清理過了一樣。除了最後的判決書上寫著雙方的代理律師和審判結果,沒有其他的多餘信息。
案件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是不是真的已經結案了。如果沒有結案,又進行到了哪一步,楚清歌沒有找到有用信息。
“算了,大佬想說的時候自己就會跟你說了。”許念攪著麵前的咖啡,“不過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你們之前被刁難的時候,裴景安明明手裏有於偉的授權委托書,還由著郭政在他麵前作威作福。”
“……”
“因為裴景安壓根沒準備贏這場官司。”
“確實,”楚清歌托腮,“雖然不知道沈星洲敗訴的原因是什麽,不過情況可能跟這次一樣。隻不過把趙月換成了沈星洲而已……”
擱在茶碟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喂,裴學長,”許念隔空衝光纜那頭的裴景安喊話,“現在是中午一點,是下班時間!我找你女朋友出來吃個小蛋糕怎麽還帶把人中途叫走的啊!”
當然,抗議是無效的。
“我確實是沒有想到,”許念真摯地望著剛吃了幾口的草莓慕斯,“當他女朋友也逃不過被壓榨的噩夢……”
結果就是楚清歌把許念帶回了事務所。
拎著還剩了很多的草莓慕斯。
來到裴景安的辦公室,沙發上坐了三個人。
兩個還很年輕,三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婦,坐在一起。
坐得離他們很遠的是一個老太太,一件玫紅色的短袖洗得變了型,神情木訥。
“怎麽回事?”
借著倒水的功夫,楚清歌悄聲問。
“夫妻倆的女兒,遺骨被人挖了。”裴景安壓低聲線。
“什麽東西?”楚清歌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
“孩子父母常年在A市上班,孩子是葬在老家的,清明節孩子父母回家才發現,自家孩子墳墓被挖開了。問老人,老人也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時候,孩子的遺骨被人挖走的。”
“不是……那應該找偵探啊,找律師也沒用……”
“你不就是個小偵探?”裴景安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
“……”楚清歌知道裴景安從不會拿工作上的事情開玩笑,再覺得荒謬也隻能相信,“那他們今天來的目的是……?”
“找你做他們的代理律師,”裴景安加了一句,“兼小偵探。找到挖了他們女兒的遺骨的犯罪人後,起訴犯罪人。”
“我?”
楚清歌眼睛都快瞪掉了,水蔥一樣的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確定他們不是衝著你的名頭來的?”
裴景安撥掉她的手,隔在客戶和楚清歌之間,擋住了楚清歌的愕然。
“就是你。”裴景安眼尾含笑,“你還記不記得劉坤的母親?”
“……記得。”
沒有她,也不會有後續裴景安又是拿個小傷口包紮,還要她去他家裏照顧他,不去還生氣這些事。
“名聲在外。”
隻要碰見劉坤的事,劉坤的母親是出了名的難纏。
經過媒體的大肆報道,這對和劉坤略有交集的夫妻,來到律師事務所,指明了要楚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