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林老爺之死|蔚萊城的男人都戀屍

“嗷——”

淩依一聲怒吼,拳頭緊握。

四周,黑壓壓的雲瞬間壓了下來,似要噴薄。

伴隨著她嘶吼聲的落下,成群的喪屍從四麵八方躥了出來,一個個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地,迅速將那群黑衣人圍了起來。

槍林彈雨,無所畏懼。

這邊黑衣人正抬起槍口,那邊喪屍們便爭先恐後撲了上去,將黑衣人壓在最下方無力掙紮,最後眼睜睜地隻能被活撕成碎片,慘叫聲、皮肉破碎的聲音逐漸取代了槍聲。

淩依的瞳孔染著血紅:

“打造實驗體、複製實驗體是吧,讓你嚐嚐被實驗體反噬的滋味!”

她的手迅速抬起落下,成排的喪屍一擁而上,咧著鋒利的虎牙向著林老爺的方向撲過去。

林老爺按動輪椅,向後滑退了幾步,抬起手,似是一聲令下,不知從哪裏躥來了一群喪屍怪,揮舞著長長的指刃,將那群撲來的喪屍擋開,把林老爺護了起來。

喪屍怪畢竟是由喪屍進化而成,鋒利的指刃是身體自帶的武器,在體型上、格鬥力度上,天然就有著更為強大的力量。再加上所有的喪屍怪都是被催眠的模式,宛若死士,不知疲倦,無懼傷害。

手起刃落,伴隨殘餘幾名黑衣人的子彈,這片空地上,又是一場殘忍的殺戮。

淩依咬咬牙正準備衝上前去,與那群喪屍怪拚了,被傅以深拉住,隻見他對準手表似乎一陣發號施令,頭頂的直升機盤旋著低空飛行。

似乎,也不止是低空飛行。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喪屍怪一個個忽然抱起了頭,開始嚎叫。

先是躺倒在地,發出痛苦的聲音,而後行為忽然不受控製了起來,竟然開始自伐,與互相砍殺。

這是……什麽情況……??

連林老爺的臉上都有些錯愕。

淩依看向了傅以深。

又是這個家夥的“魔法”不成?

傅以深揉了揉淩依的小腦袋:“聲波幹擾催眠而已,隻要把聲波脈衝瞄準大腦神經回路,激活神經元並影響神經元控製……”

咳咳咳咳咳咳……

您老人家這一波倒是直衝小喪屍的腦回路。

淩依默默捂住了耳朵,被傅以深皺著眉頭握住了手腕:

“我已經多次實驗,調整了一個應該隻有喪屍怪才會受影響的頻率,隻會刺激喪屍怪這個群體被玫瑰狀病毒2.0影響的大腦神經元或者神經細胞,並導致身體其他部位的肌肉運動。確認了無論是你的喪屍鼠,還是淩二都不受影響,你也會被催眠影響嗎?難受嗎?要不,我停下?”

淩依趕緊反握住傅以深正準備發號施令的手表:

“沒有沒有,挺威的,我隻是被您老人家一頓科學理論催眠而已,日常,日常。”

傅以深:“……”

被淩依召喚的喪屍列成一排,像吃瓜一樣圍觀著那群喪屍怪——一頓嗷嗷抓撓,隨後用長指刃捅穿自己,與彼此同伴的身軀,血濺一地。

傅以深沉聲到:

“我被林老爺催眠之後,每天都在測試破解催眠的辦法,和催眠原理,他用催眠術控製了喪屍怪,那麽催眠術的幹擾,就能讓喪屍怪做出其他選擇,譬如你現在看到的自伐,與互相殺戮。”

“這也是娜歐米提醒我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外,也是林老爺教我們的——如果想贏,就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淩依壓低聲音:

“然後你還能每天抽出時間,被林老爺召喚來給我取血……您的一天24小時,我的一天24小時好像不一樣。”

直升機貼地飛行,傅以深趁亂抱著淩依,抓住軟梯,緩緩升了上去。

淩依鑽入傅以深的懷中,鋪天蓋地滿是他的心跳聲。

嗯,安全。

俯瞰的視角裏,隻能看見那群喪屍怪互相殺戮,甚至反往林老爺和黑衣人的方向撲,隻剩下兩個黑衣人護著林老爺一路後退。

喪屍怪撲了過來,林老爺想也不想,抓起那兩個黑衣人往前麵一扔,替他抵擋了最後一波攻擊,隨後釋放電流,以黑衣人的軀體為導體,強大的電光火石讓喪屍怪群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淩依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跟著林老爺的人,真的都沒有一個有好的下場。”

“無論是這群已經徹底喪失自我意識的喪屍怪,還是那群黑衣人……”

方才猛烈的電擊與摩擦,引發了交火聲爆裂與刺鼻的硝煙,瞬間模糊又激烈的火光充斥,喪屍怪們一邊無法自控地砍殺著彼此,一邊被灼燒得嗷嗷叫,肆虐的火向遠處蔓延。

而林老爺轉動輪椅,繞過一簇簇火光試圖逃離。

“我隻是實施了催眠術的幹擾,並沒有下任何的指令,這些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傅以深抱緊了淩依,目光凝重地看著在熊熊火焰中逃竄的林老爺:

“自始至終,我並沒想替你做任何決定。選擇權在你,不論何時。所以,他,交給你決策。”

淩依抬眸,看著那片火光浸染,無數喪屍怪與黑衣人的影子纏繞在滾燙的熱浪中,好像,隻有他們躺在火裏,真的怪可憐的。

淩依仰起頭:

“傅以深,你有沒有聽過一句——”

“真正的強者,從不回頭看爆炸。”

她不去看地上那片火光狼藉,隻是抬起手指,效仿著之前林老爺的模樣,打了個響指:

“我們回家。”

淩依握緊了口袋中那張娜歐米給的合影,咬咬牙:

“然後,拿個筆,給那個壞家夥臉上,畫個紅叉叉。”

伴隨著淩依的響指聲,原本已經吃瓜退散的一群小喪屍們突然竄出來,對著林老爺咧著嘴笑,十分瘮人。

還沒等林老爺反應過來,他們抓起了地上熱乎乎的泥瘋狂糊住了他的雙眼和手腳,隨後飛起用力一推,將他推入那一大片火焰之中,任火舌吞噬他的所有。

還沒完全燒透的喪屍怪也一躍而起,一個接一個將林老爺壓在身下,又一個接一個地,仰天發出像笑聲、像慶祝、像狂歡的嚎叫聲……

***

喪屍監管組織大樓。

“篤篤篤——”

門被敲開。

卡羅拉抬起頭,迎上了意氣風發的趙Sir,手上還拿著一塊蛋糕。

卡羅拉愣了愣,隨後趙Sir把那塊整整齊齊的蛋糕切件放在她的麵前:

“原來蛋糕是這麽切的,不好意思啊上次給你的那個被我切得醜了一點。”

“這是我入職滿八年的周年慶蛋糕,兄弟們分了,就順便給你拿了一塊。”

經過上次,卡羅拉還是覺得蛋糕這種東西,還是可以的。

她點點頭,剛拿起叉子,猛然發現上麵有一塊巧克力牌寫著【打倒喪屍怪】,瞬間沒有了胃口。

趙Sir拿著卡羅拉桌上那堆厚厚的實驗記錄:“這幾天辛苦你了,雖然喪屍怪研究沒什麽進展,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卡羅拉抬起頭。

趙Sir停頓了幾秒,突然張開雙臂:

“Surprise(翻譯:驚喜)!很多喪屍怪都死了!”

卡羅拉扯了扯嘴角:“哦。”

她尷尬地撥開了那片【打倒喪屍怪】的巧克力牌,舀了一勺奶油。

趙Sir似乎對卡羅拉冷淡的反應有些意外,不放棄地追問著:

“這不值得慶祝嗎?在林氏莊園不遠的草坪,喪屍怪自相殘殺最後全部死亡。這些喪屍怪殺了那麽多人,壞事做盡,早就該死了!我們的人去到的時候,現場幾乎都燒成了焦炭,那些傷口啊……”

卡羅拉青一陣白一陣,手忍不住顫抖著,那個奶油勺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趙Sir眼疾手快接住了奶油勺:“你不舒服?還是……我講得太惡心了?”

卡羅拉搖搖頭:“沒有,沒有。”

趙Sir把奶油勺遞了回去:“沒有我就繼續了。”

卡羅拉:“……”

“我們的人清點數量,根據手指和牙齒的特征,裏麵大概有一半以上是喪屍怪,數量上確實跟失蹤人口接近,回頭我們會進一步送檢相關部門檢測DNA,如果DNA符合的話,就確實如傅教授所料,有人在控製這件事情。”

趙Sir忽然頓了頓。

“按道理說,喪屍怪應該基本都死了,不過我總是直覺,那些死亡的喪屍裏,應該少了一隻。”

“一隻,愛穿黑色鬥篷,身手極好的喪屍。”

卡羅拉別過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頸間的絲帶,順帶瞥了一眼自己桌子底下的黑色鬥篷:

“不過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喪屍怪,沒了黑色鬥篷你就認不出來了,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趙Sir握緊拳頭:

“她可是最惡貫滿盈的那一隻!一開始擾亂秩序的是她!遊樂場生日會殺人的也是她!後來有幾次監控到的喪屍怪殺人案都是她!我入職八周年的人生願望,就是親手抓捕她。”

卡羅拉默默抿了一口奶油:

“要不,你換一個願望吧,譬如世界和平什麽的,可能更容易實現一點。”

趙Sir歎了口氣:

“那我想看看,這隻黑色鬥篷喪屍怪究竟長什麽模樣。”

卡羅拉差點沒被奶油嗆住:

“你們男人的願望,果然一直都很不靠譜。”

趙Sir突然又翻了翻卡羅拉那遝實驗記錄:

“你是科學家,我想你應該比較懂——你說,喪屍怪有沒有感情的?還有記憶?就跟傅教授身邊那個小喪屍一樣。有沒有可能,她其實隻是被控製殺人,但解除控製的時候,她其實還是有自我意識的。”

趙Sir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那隻黑色鬥篷喪屍怪,下手對他處處留情,甚至熟悉他的手銬的位置和使用,在上次生日會甚至將他銬在樓梯間……

卡羅拉冷冷一句話打斷了他的回憶:

“你不要告訴我,你也戀屍?”

趙Sir臉上也瞬間青一陣白一陣,連話語都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

“我才沒傅教授那麽重口味!”

“我隻是好奇罷了,覺得那隻黑色鬥篷喪屍怪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我這裏有很多那隻黑色鬥篷喪屍怪的照片,你們有沒有什麽技術,譬如掃描一下,就能看清這個喪屍怪的身形、體態真實大小……”

趙Sir把照片遞給卡羅拉,卡羅拉接過那遝照片,看著照片中的自己下意識紅了紅臉:

“你口味不僅重,而且有點變態。”

趙Sir咳嗽了幾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她殺了那麽多人,但救過我。”

卡羅拉頭也不抬地收起了照片:

“照片我幫你研究,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要想太多了——人家銬你,可能也隻是覺得你好吃,想留著最後當飯後甜點而已。”

趙Sir:“……”

他默默歎了一口氣:

“我也就是想看看,那隻黑色鬥篷喪屍怪到底死了沒,我也說不上來,到底希不希望她死,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想問個明白而已。”

“唉,那我還是換個靠譜的八周年願望吧,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希望過了今晚,就沒有人再死在喪屍怪手上了。”

卡羅拉挑了挑眉:

“這個願望聽起來,是挺靠譜的,或許真的打動上天也說不定。”

卡羅拉話音剛落,手機便震了震。

趙Sir識趣地離開,離開前不忘喊了句:“記得幫我分析照片!”

卡羅拉忍不住笑出聲搖搖頭,隨後拿起手機。

是郵件。

她看了一眼郵件地址,臉色一變:

【卡羅拉,淩晨00:00攻擊命令,目標趙Sir。發件人:BOSS先生。】

***

淩依和傅以深終於回到了家。

推開門的一瞬間,淩依便迫不及待地上躥下跳,像一隻好不容易回到家的貓咪,貪婪地嗅著每一處氣味,又貪婪地想在每一處角落留下自己的氣息。

從客廳天花板、沙發、廚房的島台、陽台的落地玻璃窗……一路到臥室,實驗室……

這裏的一切,還跟她離開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連桌台的番茄都還放著新鮮的番茄。

若說有哪裏不同,大概就是實驗室多了好多的玻璃瓶,實驗架上也有好多的采集血樣,台麵上,甚至還有不少散落的藥片。

有點淩亂,有點不像傅以深的地方。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要在哪裏落腳。

“乖,下來。”溫柔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傅以深張開手臂站在實驗室門口等著她。

淩依鬆開了攀在天花板的手腳,徑直掉落到傅以深懷裏。

一如既往地穩穩當當,她情不自禁用自己的小腦袋在他懷裏蹭了又蹭:

“傅以深,這些,都是為了解除林老爺說的那種,第一重催眠控製嗎?”

傅以深抱著她走到實驗台旁,騰出一隻手簡單收拾了一下:

“解除催眠控製,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我每天給自己的手肘紮血點取血,一方麵是保持清醒,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做藥物實驗。”

“隻有反推注射什麽藥劑,這樣才能找到徹底根除催眠控製的藥物,不僅是我,這樣以後就不用擔心其他人被注射。”

淩依探出小腦袋,用小鼻子嗅了嗅:

“你試了多少藥,苦不苦?”

傅以深的藥都是沒有糖衣的,聞起來,就很不好吃。

傅以深笑了笑:“確實不是很順利,我大概經曆了幾輪過敏、發燒……大概把你受過的苦都受了一遍,就差,沒有失明了。”

想起來,淩依試藥的時候,也是吃過這些苦的。

傅以深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狡黠:

“要是我真的吃實驗藥物失明了,你會不會照顧我?”

“呸呸呸!哪有人這麽詛咒自己的!”淩依白了傅以深一眼,順手拿起台子上的一罐藥膏,“這個是什麽?”

傅以深看了一眼:

“這個是小簡留給我的治療背部外傷的藥。”

淩依皺起眉頭:“怎麽還是新的!你是不是光顧著做實驗,根本就沒有上藥?!”

想起來,那日在休息室看他的背,傷口愈合情況還是很不好。

傅以深的眼神忽然翻湧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佯裝歎了口氣,順帶聳聳肩,語氣聽起來,竟有些委屈:

“沒辦法,我夠不著。”

傷口在背部,嗯,合理。

淩依擰開了那罐藥,芳香撲鼻而來:

“這個藥今天上的話,還來得及嗎?”

傅以深俯下身子:

“應該,來得及。”

淩依二話不說將傅以深推到實驗台旁:

“那還不趕緊,快點,把衣服脫了。”